第28章 送不出的小熊玩偶
重返校园的第一天风平浪静，课堂时间很快便结束了。
罗维坐着学校附近的蒸汽巴士，在西区的一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
老宅距离学校有点远，他需要在中间倒一趟车，乘坐另一辆巴士回家。
等车的时候，罗维无聊的四下张望着，目光突然被一个东西吸引了注意。
街角商铺的玻璃橱窗内，一个有半人高的小熊玩偶安安静静的摆在那里。
鬼使神差的，罗维走过去，掏钱将那个毛绒玩偶买了下来。
巴士车上，年轻男女们目光不时偷看抱着大号毛绒玩偶的罗维，互相打趣，然后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罗维瞪了他们一眼。
看什么看？男孩子就不能买毛绒玩偶吗？
而且又不是给自己买的...
罗维其实早就想给海伦娜买这么一个玩偶了，刚好看到，就顺手买了下来。
不过...两人之间的信任恐怕从三天前那场战斗后就支离破碎了吧...
现在的海伦娜估计只想杀掉自己，买了也是白买...
罗维默默与小熊玩偶的眼睛对视着，无奈的叹息一声。
送不出的礼物，就当是满足自己的那一点愧疚吧...
回到老宅，罗维将小熊玩偶放在了沙发上。
一个人准备起了晚餐。
当然没有什么传说中的大餐，都是骗老师的，罗维默默咀嚼着蔬菜沙拉，味如嚼蜡。
不过在他吃饭的时候，突然觉得房间里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罗维疑神疑鬼的站起身来，观察着房间里的陈设。
椅子...原本是摆在这里的吗？
窗帘好像也被人拉过。
窗户是半开着的，一股微凉的风拂起罗维的发丝。
有人来过。
是海伦娜！
罗维顿时就紧张起来，他的手塞进自己永不离身的单肩包，摸到了一瓶又一瓶的药剂。
“海伦娜？”
他声音在空荡荡的老宅中回荡着，可能是底气不足，带着一丝微弱的颤音。
“出来吧，哥哥看到你了。”
“不要再躲了！”
老宅依旧一片死寂，只有他自己的声音。
罗维微微皱起眉头，就在他怀疑是自己记忆出错，其实是自己吓自己的时候...
二楼的某处房间，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古怪声响。
罗维立即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古董左轮手枪，朝着二楼狂奔上去。
“海伦娜？是你吗？”
他举起手枪，目光谨慎的在回廊之中搜索。
手里的这把枪是他前两天出门到黑市上买的，因为自己炼金成果里有一项【秘银子弹】。
但其实【秘银子弹】对海伦娜这种生物毫无作用，他随时揣着这把枪多少有点自欺欺人的感觉。
不过有枪在手，起码还是能壮壮胆的。
罗维一间一间房间的排查起来，很快，就发现是自己和海伦娜睡过的那个卧室里传出来的动静。
他深吸了一口气，握紧左轮手枪，一脚踹开了卧室房门。
几条诡异的黑色触手从窗口消失。
罗维连忙跑到窗前，然后便看到一团扭曲的黑色影子飞快的窜进了远处的树丛里。
虽然只是那么一眼，就马上消失不见。
但罗维依旧看到了，她如今的恐怖状态。
污秽扭曲的血肉与暴露在外的残破脏器用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方式组合在一起，黑色触手，黑色触须，大大小小，盘根错节的在臃肿的身体上蠕动，除了她依稀可以辨认的人类上半身，或者说是胸腔往上，罗维几乎辨认不出那是他的妹妹，海伦娜。
海伦娜的污染程度更深了...
甚至有完全丢弃人类面貌、彻底沦为扭曲怪物的迹象。
看来三天前的那场战斗，的确对她影响很大。
罗维注视着远方的树林，直到最后一点动静完全消失后，才缓缓关紧窗户。
左轮手枪放在了桌子上，手心里全都是汗。
老宅又恢复到一开始的安静，与安全。
一个疑问突然浮现出来。
海伦娜这次并没有攻击自己，也没有试图杀死自己。
甚至是...被自己发现后就飞快的逃跑了。
“海伦娜...到底要干什么？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难道又有什么阴险的计划吗？”
罗维像是一个得不到答案而强迫症发作的患者一样，心烦意乱的在老宅里翻找起来。
他家里危险物品可不少，就比如前几天毒晕伊薇尔老师的药物，但他不论怎么翻找，那些危险品都一个不少，而且也明显没有被动过。
甚至连吃的都一点不少，要知道海伦娜是很喜欢吃东西的。
“难道...她只是想过来看看我？”
这个结果对罗维来说有些荒谬，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猛地摇头，想将这种想法抛之脑后。
怎么可能？她那么对待自己，用遍了各种方法折磨自己，怎么可能只是这么简单又单纯的想法？
罗维承认刚才自己的心情有点复杂。
尤其是看到她浑身上下的惨状，以及头也不回的匆忙逃跑的那一刻...
整整三天，躲在野外，应该吃不到东西吧，也不一定，也许会吃掉老鼠，野兔，亦或者是野狗之类的东西？
风餐露宿的状态，会不会让她回忆起小时候的那些时光？圣卡伦的初春，外面还是比较冷的，她会不会被冻得蜷缩起来，瑟瑟发抖呢...
不对！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罗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
她可是杀过自己的怪物！！
你是受虐狂吗？罗维？
绝对不能再出现一丝同情的心理，绝对不能用人类逻辑来看待她！
不然稍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
命是自己的。
罗维努力做着心理建设，直到好半天之后，才终于平复下来。
就是这样，我是传奇警长雷蒙斯背后的男人，是行走在黑暗中的神秘调查员，是立志于拯救世界的男人。
没有感情。
回到餐厅，一个人吃掉剩下的沙拉。
阅读报纸。
关灯睡觉。
空荡荡的偌大老宅里，再一次陷入死寂。
唯有淡淡的孤独感，萦绕其中。
...
“咦？小维你昨天没睡好吗？怎么这么大的黑眼圈？”
办公室里，伊薇尔有些担忧的望着没什么精神的罗维。
“没事...可能是昨天研究得太晚了。”罗维苦笑着摇了摇头。
说着，他合上了自己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信息的笔记本，把报纸也夹在了里面。
“还真是有点侦探的样子了。”伊薇尔笑着为罗维递来一杯热水，“怎么样，我们的小侦探有什么线索了吗？”
“老师你说你曾经和那邪教的外部人员打过一些交道？”罗维好奇的望着她，“你知不知道他们平时秘密集会的地点？”
“那些贫民窟臭水沟里的老鼠啊，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伊薇尔眯眼思索起来，“想找到教团集会的地点可不容易，警署的人不是都查了好久了吗。”
突然，她语气一转，“不过...”
“不过什么？”罗维连忙问道：“你有别的办法？”
“老师的家就在那边，你不知道吗？”伊薇尔好笑的看着他。
“你居然住在那种地方？”罗维大为震惊。
他上下打量了伊薇尔老师一眼，他的这位老师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礼仪举止都无可挑剔，没想到这么优雅得体的女人会住在那种地方。
“你总是说要赚钱什么的...你很缺钱吗？”罗维奇怪的看着她，“你该不会是欠了高利贷了吧？”
“胡说什么呢。”伊薇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胡扯一会，两人又重新进入正题。
“老师对圣卡伦阴暗面的了解比你想象的要多哦~”她眨了眨眼，“这么多年住在那里，我知道有几个地方，很符合那些家伙想掩人耳目，不被警察发现的需求。”
罗维拍案而起，“那还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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