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不想知道姜三七在做什么吗？”
影十九不是个多舌的人，更不会挑拨离间。
可，见沈婳只对着“外人”的各种消息无比感兴趣，影十九还是忍不住。
他知道，他与他的仙女儿是不可能的。
他对姜砚池也有着羡慕嫉妒。
但，他依然希望仙女儿能够幸福。
姜砚池，这人太疯。
很容易做出极端的事情。
影十九没有资格评判对方是否良配，他只能想方设法地守护“她”。
“姜三七？”
沈婳正拿着影十九送来的各路消息看个不停，忽然听到这话，抬起头，有片刻的茫然。
“姜三七在做什么？”
沈婳微微怔愣着，脱口说了句，“他应该去西州军的大营了吧。”
姜三七做什么，从未对他有过隐瞒。
且，沈婳是精神力强者啊。
如果她想，周围的人，是不可能瞒得住她。
若她的等级恢复到末世前的高度，她还能控制周围人的精神！
行踪？
只是最初级的。
“殿下，你知道？”
这次换影十九怔愣了。
他以为，小公主并不知道姜砚池的行踪。
没想到，小公主全都知道。
“对啊！我知道！”
沈婳点点头，似乎有些不解影十九为何这么问。
“那，您知道，他去西州军大营是做什么的吗？”
沈婳稍稍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自然是算计阿史那曜啊！”
沈婳这话，说得其实还是有些含糊。
“算计”二字，包含的内容太多了。
可以是拉拢西州军的副将，分割本该属于阿史那曜的西州军。
也可以是“栽赃”。
是的，栽赃！
在那日姜砚池向她要中州的舆图时，沈婳就隐约猜到了什么。
随后，姜砚池的种种小动作，沈婳也都有所觉察。
她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姜砚池要坐实一件事，当初搬空京城的人，就是阿史那曜！
“看来，我搬空京城，并有神秘存放物资的空间的秘密，终究还是被姜砚池发现了！”
确定了某个猜测，沈婳也就意识到自己“暴露”了。
这可是她最大的秘密，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婳以为她会死守秘密，一直到生命终结。
但，姜砚池这人，不只是让她动了心，也让她感受到了极大的安全感。
他就守在自己身边，为自己解决所有的问题。
有些事，沈婳自己想不到，或是无法完成，姜砚池就会默默去做。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个灵魂相契合的小伙伴，对方也同样是精神力强者，他对自己还是爱逾性命、全力付出……沈婳真的很难不把对方当成最亲密的人。
所以，沈婳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在姜砚池面前，没有太过的戒备。
顶多就是不当着姜砚池的面儿，从空间里存、取东西。
但，忽然冒出来的许多物资，其实是很难解释的。
古人只是缺少时代的积累，又不是傻。
沈婳的“神仙手段”，也只能哄骗一部分的人。
而似姜砚池这样的上位者，是不信的。
姜砚池应该早就有所怀疑。
可是，他发现沈婳的秘密后，没有趁机利用什么，更没有利诱、勒索……而是默默的去补救。
比如那些物资，姜砚池作为元安身边最受宠的人，不敢说交友满天下吧，也是拥有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人脉关系。
似薛易、吴庸这样的老将，一听说是姜砚池弄来的物资，都会心领神会的说一句“哦，原来是二十一郎啊”。
他们完全相信姜砚池有这样的能力！
他们不会因此而怀疑沈婳，既然发现她的秘密。
沈婳自然将姜砚池的所有做法都看在了眼里，也知道了薛易等人的信服。
她心下感动，觉得姜砚池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易。
但，沈婳没有想到，姜砚池想的还能更加周到。
他竟是连最初的那个“漏洞”，也在想办法的补足。
直接弄一张兵部再会有的舆图，塞进阿史那曜的军营里。
再找个机会，让西州军的其他副将发现——
搬空兵部，乃至搬空京城的人，不是阿史那曜又是哪个？
这口大黑锅，阿史那曜不背也要背！
而沈婳，又有此次来瓜分西州军的行动。
以后若是再拿出跟京城相关的物资时，也不会被人怀疑。
“这，大概就是算无遗策吧。”
疯子一旦学会了动脑子，效果真的非常惊人。
沈婳暗自忖度着。
影十九却有些恍惚，“您，真的都知道？”
“您都没有问？怎么就——”
影十九语气也变得飘忽。
沈婳笑了笑，轻轻地说了句，“我不问，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不只是她与姜砚池的心意相通，更是她有绝对的信赖与信心。
如果说过去她对姜砚池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戒备，那，在姜砚池完美的给自己“查漏补缺”的时候，沈婳就彻底相信了。
姜砚池此举，不只是在帮沈婳，也是杜绝了自己以此来揭露沈婳秘密的可能。
他都把沈婳所有的漏洞都补齐了，沈婳日后一切有关京城物资的行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姜砚池若是再说什么“神秘空间”，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
反倒会有人觉得，姜砚池不愧是个疯子，说起话来也是疯狂、荒诞！
影十九：……
再一次被打击了，他也再一次意识到，小公主与姜三七的默契，早已达到了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地步！
……
西州军大营。
阿史那曜已经成功与刘忠、赵长生等几个副将达成合作。
为了表示诚意，阿史那曜直接搬到了西州军的大营里。
白天，他或是围观西州军的操练，或是与众将士一起吃饭、追忆故乡。
晚上，回到自己的帐篷，阿史那曜就会叫来心腹谋士，一起处理事务。
他虽然远离京城，但每天还是会有快马送来京城的公文、奏折等。
除了官方的渠道，阿史那曜还有九重楼的密信。
所以，他即便在几百里外的中州，依然对京城了如指掌。
“朝堂诸公倒是安分，全都按部就班的处理公务。”
“唯有咱们的好皇帝沈继……呵呵，在龙椅上坐了几天，还真当自己就是天命之子？”
其实，就算阿史那曜没有收到九重楼的密信，他也料想得到沈继不会太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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