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满来到我的身边了。我就伸出手来,让他来看看这双手好一点没有。他却没有解开白布为我再次上药,而是说:“瑷瑷,你的眼睛,一天之内,就好了。”
眼睛! 一天!
他没有骗我玩的吧,这是真的吗,一天,我就重见光明了!
嘴角上扬,眼窝里不由自主地浅浅流下眼泪。是高兴,很高兴,还能再看到曹满。是真实的看到,而不是在脑海里回想他的模样。
我抬手环抱着曹满,喜极而泣地说着:“曹哥哥,你真好。”曹满微微地靠后,并不是很贴着我,有分寸地保持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现在有点昏了头脑,不顾及礼仪地拥抱着曹满。我意识到这样的举动,在小宝的面前是很不适合的,很快就松开了他。
摸着石墙,坐到了屋里的木桌上,用袖子擦了擦木凳。招呼曹满和曹宝来坐下,三个人说说话。
“曹满,小宝 ,跟你们聊聊一个事儿。”有一个想法,收拾村外那个草屋,整成书屋。
我想,等眼睛好了,就教曹宝识字,竭尽所能地去教他。多好呢,日子又有了盼头。
我先问着曹满,他这几天有没有空,能不能跟我去村外干活。虽然这个想法不是很合理,也是算的上的唯一一个方法了。
小宝,要么跟我去燕京城,自然会有比我更好的名师去教导他。可是,对于他的家人来说,是不可能让他跟我去的,或许,还会把我当成卖小孩的拐子。
要么,就是我留下,教他个三年半载。可是,我的内心又办不到,浪费年华在这个小山村里。
我说完上一句话,沉默了很久,思考着怎么样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也许,对于我来说的好方法,在他们的那边,不是好方法。
试探着说:“我可以寻名医治好小宝的哑症,也可以为小宝寻名师。” 看看小宝的态度。要是不想去,我会另寻法子还他的恩情。
曹满当场就泼冷水给我,浇灭着蠢蠢欲动的心思。他的语气很温和,也很平静,我听着很刺耳。“陈瑷,你一个姑娘家,照顾不了小宝。他的家人也不会同意的,省了这想法吧。”
我不搭理曹满,跟小宝说,问他自己想不想开口说话,想不想读书了。“小宝,跟姐姐走吗。”抱着不大的期望,再一次询问这个小朋友。
! 有光,模模糊糊地看见了小宝的脸。我摸着小宝的头,笑着说:“小宝,姐姐看见你了。”
原来,他是一个黑皮肤大眼睛大嘴巴翘鼻子圆耳朵浓眉毛的小宝。
他比划着,用手摇了摇,表示着拒绝。小宝很没有安全感地躲在了曹满的身后,我见他很害怕,就退后了几步,并不想逼迫人。
有些愧疚地跟他说:“小宝,会有人替姐姐教你的,也会有人来治好你的。”
曹宝伸出了脑袋,就这样看着我,他的情绪低落,有点不开心,好像是在指责我的言而无信。
说好教他读书,后来却是别人教他。我说着最后一番话,指点迷津给这个小朋友。“小宝,你的目的是读书,是为了明理也好,是为了识得柴米油盐几字也好,都是好的。”
“哪个师傅教导你,并不重要,夫子会是好夫子的,只要肯下苦功夫,定会有些收获。”曹宝站到了我的面前,用手比了一个爱心的手型给我看。
小小的手,粗糙又有很多茧子,看着这个稚童,他稚气未脱,却被生活压的成了一个小大人,憨态可掬的性子让人看了可心疼了。
我轻轻地拉着他的手,在小宝的小手上写着:乖乖。赞扬曹宝,也是在跟他告别。
我对上曹满的眼睛,深情地跟他说:“曹满,我看见你了。”又转头看看这个房子,是多么的焕然一新,不再是黑暗的了,一切都变得生动。
屋外的天空是蓝蓝的,院子里的大鹅是洁白的,大地上的泥土是浅黄的。
颓废地坐在了木凳上,休息一会儿,跟曹满说:“曹满,送我去沟国官府吧。”没有解释着我怎么一定非去不可。
他的眼睛眨了一下,睫毛很纤长,我的目光再一次注意到了他的眼睛。
曹满眼睛很清澈,眼神看起来很像一个人,嘉章侯董筌。再像他,他也不是他。曹满就是曹满。
他喜形于色,看得出来心情很喜悦,说着:“我送你走。”
曹满拉着曹宝的手,跟我说着,他们要去干什么。“我先送小宝回家。”
我转身背对着这两个人,跟他们说话。“好。”并不是矫情地伤感着,我要整理好曹满的屋子,体面地离开,不给曹满留下一个邋遢的印象。
林杳身无分文地来到曹家,自然也不会带什么走。
转身关门,要收拾屋子。就是拿粗布了擦擦屋子里的灰尘,曹母的衣袍也叠好放在木桌上,小衣叠夹在衣袍里,看不出来有小衣,免得人看见了犯囧。
干了一些活,身子腰酸背痛的,有点累了,就坐在木凳上歇歇。
我又自言自语地说:“池释。”用手挡了一下阳光,刚刚恢复光明,有点不适应强烈的光线。想着,我的侍卫长会帮我吗,还是不会呢。
我林杳很快就能杀回燕京城了,定将仇人碎尸万段。让他们也尝尝,手断脚拐脑疯眼瞎的滋味,不,远远不够,要他们生不如死!
我要自己做打算,不能依靠别人来复仇,谁挡我路,就死!
木门没有关,他拎着一个布包裹闯进了我的眼中。曹满在门口敲了两下,说:“姑娘,该走了。”
我在无数的夜里,想象着离开守财村的画面,有一个人偷偷逃离,有一群人来接我的。却没有想象到,是他送我来,也是他送我走。
我走到门口,就站在他的面前。跟曹满说:“曹满,我想去看看你的爹娘。”曹家人心眼都很好,要不是有曹家人,林杳早就死在了那间草屋。
回去燕京城之前,想在看一看曹家二老的脸,记在心里头。瞎了好几天,有点记得模糊不清了。
他带着我来到了大堂,木门反锁着,曹满抬起手要敲门,要告诉屋里的人,屋外有人。我用手拦着他的手。让他不要敲门。
是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跟曹父曹母告别。还是不打扰了,想转头就走。
我看到若明若暗的光透进屋内,于是,紧贴着木门边上的小洞,瞧瞧曹父曹母在干嘛。
只见,屋里的两人说说笑笑地唠叨着琐事。曹父撕着柴为灶土添火,曹母在灶台上剁菜烧饭。
手还停留在木门的木柄上,却没有勇气去推开这扇门。脚不听使唤地往院子中走,离开这个温暖的曹家。
……
夕阳西下,一男一女并肩而行在石拱桥上,远看着这对金童玉女像是为风景添了几分韵味。
通红泛紫的晚霞铺满了天边,远处的村庄位于西处,我和曹满走到小桥的石桥中央。
溪流倒映着天空的景象,溪水由清澈透明变得有色彩。小溪两岸的花儿草儿盛开了,植物都生机勃勃地绽放着。
他轻轻地携起了我的手,悄悄地对我说:“瑷瑷,你看,这里是守财村。”
气氛如此的宁静,溪水潺流,鸟儿鸣叫,一切的自然景象让我觉得这里真的很美丽。
我似乎带着不满的语气跟他说话,也不知道我林杳这是怎么了。
“曹满,我不是陈瑷。”曹哥哥这么好,我找不到理由去怨恨他。照顾了我好些天,任劳任怨地伺候着我这个小懒虫。
他的手又松开了,转身背对着我。我看不清楚他的脸色,他的语气跟平常一样,很平和,又好像声音起伏很大。
曹满哼了一声,回头看这不属于这个小山村里的姑娘,惋惜地说:“嗯嗯,你不是陈瑷,是曹满误会了。”
我往前奔跑,不要理这个大木头了,他赶紧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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