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精神寄托可以是白雪皑皑,看着薄薄的雪花坠落。也可以是琵琶,是书画,是美食,也可以是小酒,唯独不能是人。
连权势都没有办法给她幸福,怎么会相信一个毫无血缘的陌生人给她幸福呢?
她念着一同长大的情分,放过了身边的贴身宫女。换来的是背叛,那么多次的冷枪暗箭,无休止地上演着尔虞我诈。
凉薄狠辣一点,不过是活下去的生存之道。杀了余安,确实是惋惜。可是再来一次,蔺杭还会选择杀了这个冷血的男人。
不执着于被爱,就不会过于渴望被认可。沉迷于情爱,本质就是由于没有被爱。
蔺杭爱过。但是她也知道,人一旦没有价值的时候,任何人都不会跟那个人玩。
坦诚的接受被抛弃,就不会将自己的脚步停滞下来。
青岱长公主出宫一天,她的侍卫长就不明不白的毒发身亡,惨死野外。当然不可以出现这样的说法,
蔺杭看见,一男子朝着她赶来。她在日落的前,挖了一个土坑:“来了?埋了他。”
青岱长公主杀人?
什么人啊,堂堂长公主还亲自动手?
是宁鸿鹄,还带着他的儿子。小孩虽然小,却不敢哭闹。
“好。” 宁鸿鹄惆怅,对她恶行感到无比的恶心,是青岱长公主蛮横,绑架了小儿来到荒郊野岭外。愤恨着皇家肆意屠杀,视人命如草芥。可身在朝堂之上的,哪有什么两袖清风。
不关他事,他只是要回家。还要挖个坑埋个鬼,蔺杭脑子有毒吧,也不怕遭报应,天天看谁不爽就咔嚓谁,就仗着是个草包,脸大的很呢。还是燕京第一才女呢,学堂里的猫猫学姐都比她有文化,无才无德且无能。
呜呼,也不能明着叫猪猪公主。可真别秀,那女人连霞儿一丝都比不上,不就是有个好爹好娘罢了呗。
不久,男女朝着相同方向赶路。
……
城中,有一件怪事。均出现臭味。最初,人们以为这不过是一场冷空气的到来,直到清修的仙师远道而来,瞅着一面墙,用拂尘猛击一下。青苔上的墙皮脱落,出现动物骸骨。
有野蛮不怕死的,拿着刀砍着墙壁。越来越多的尸体出现的大众的眼球下,百姓都在等一个公道,会不会有一个真相大白的一天。
有一个小童,蹲在湖边。转动了盖子就打开了手中的瓶子。果饮正是良品堂的,想必他喝完了果饮攒下来的瓶子。
新鲜的小鱼在滚烫的地上被灼热,有几条鱼正在扑动。
野猫两只,看到有猎物可吃。一只白橘猫大胆的吃着鲜鱼。还有一只比较胆小的花纹猫立尾巴畏畏缩缩来吃食。
小童还晃动了瓶子敲一敲,还有没有塞在瓶子中的小鱼。
喵~呱~
有一只双色猫在草丛里打滚,卧躺在石头上。翻了一个身,四脚都是向着天空的。是向小童卖萌,玻璃珠的眼珠子盯着人。猝不及防的,整只身子都坠了地。
它就这么的掉下去了。
西肇愣住,这么软乎乎的小可爱,多可爱呀。
流浪的那些日子,没有它们,他肯定很孤单。
比起狂风暴雨,小孩子更害怕阴暗的巷子里喝醉的男人。
皇帝浏览一遍折子,交给了二皇子处理。祭祀,是第一大事。要是好事,当然轮不到蔺栈。
蔺栈也是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王位。可是一旦封王,就真的毫无可能称帝。哪有快二十岁都没有爵位的皇子啊,他的父皇就是恨透了那个庶子弟弟,才不会重视他。
庶子嫡子,不都是他的儿子吗。兄弟不和,老人无德。
“二皇子……”在晴光湖边,与青衣儿郎对话。
“殿下,您怎么会心狠手辣把猫猫一条条生命虐杀。”那个男人举着锋利的铁锄头摇摆着,门牙一个是缺失的,另一个门牙是黑蛀牙。只剩下了一半,说出来的话还带着点点唾沫。
“道师说了,能只手遮天办下满城的肮脏事的就是皇权富贵。”他附和着先开口的男人,痛恨着这个不把生命当回事的皇室女。
每句都是轻微话语,恶行累累的是她。
还有男人拎着僵硬的干猫尸体试图吓到娇贵的女子,果然实施了恶心的暴行。把带着苍蝇的与尸虫腐朽肉体扔向她,宁鸿鹄抱着孩子,就算是想阻止也来不及。她捏着那只猫的脖子,黑着脸一动不动。
蔺杭被堵着在城门,讨伐的百民是归燕子民。她不满着,情绪快要达到顶峰。是宁鸿鹄出言维护:“凶手会交还刑部处理,还请大家散去。”
长公主性情多变,再回不了宫中。那这群人就是自找死路吧,她的侍卫长甘愿沦为死鬼。若是拦着蔺杭,蔺杭会不会不顾及天下人,杀了他们。
城门的士兵不敢动,是没有旨意就没有正当的手续。不代表是怕了,蔺杭面对不讲理的人无可奈何,等来父皇的圣旨确实是个好主意,可惜就算是一个好主意她也不乐意。
她提溜着顺手抢来的长剑,笑嘻嘻地说:“不过是诋毁的恶言,有谁要见识本宫的心狠手辣呢。”
她不退后,不需要讲和。
女子肆无忌惮地走进人群里,蔺杭还是高估了人心。越来越多的死猫朝着她为目标的,蔺杭手里的剑对着人,另一只手还捏着猫不放。
不惧衣裙多污迹,粘上了死猫不就是得皮肤病吗。那他们攻击也不过如此,主张制止不了就放任。
她不能将弱点轻易暴露,俘虏是战场的战胜品。蔺杭绝不会甘愿被俘,她甚至想用手里的剑,杀了所有人。是所有人,杀了他们,她就不用受委屈了。
曾经说要护着她一辈子的,早已经忘记了。宁鸿鹄只会紧紧地护着他的血脉,幸好救兵来了。
与预判不合的是,救兵不是太子皇兄。而是一身军甲的二皇弟,姗姗来迟地捉拿闹事的暴民。
蔺杭对上一双眼眸,又很快躲闪:“二皇弟初得差事,要是处置不当也是情有可原,若是愧对父皇的信任就是辜负民心。”
民心二字,说说容易。最容易受人蛊惑的就是愚昧的人了。蔺栈听懂了言中之意,看着狼狈的皇姐,有些搞笑。一向爱美的皇姐,如今那副形象,挠着白皙的手臂,把手抓的血淋淋,通红的印记代表着染上了癣。
蔺栈开口,劝返回她。“皇姐受苦,暂时住于宫外别院。不必担心,太医会来的。”
太医会来的吗? 恐怕会避之不及吧。
蔺杭生了好大个闷气,凭什么个庶子敢这么做。好个暂居宫外,不过是怕那病传染整个皇宫,是怕燕京上下不得安稳日子。
她杀了别人,别人也可以杀了她。恶果也是果,好果子和坏果子都是一样,不过是自食恶果的害人害己罢了吧。
随风摇曳的雪花,也会成为积雪。
他这个嫡姐虽然不讨喜,有什么话都是拐弯抹角地说,但有些时候还是好的。“皇姐,保重。”蔺栈诚恳地嘘寒问暖一句,期望皇姐能平安。
他是想当太子,哪怕是个王爷也好。蔺栈干了这么多坏事,可真的没想害死骨肉相连的亲人。
二皇子要眼睁睁看她死吗?
宁鸿鹄默不作声,怀里的娃娃早就被吓的发抖了。
铁蹄来,她还是那么无助。他与她的隔阂不仅是一个霞儿,还有不可跨越的阶层。
她漆黑的眼睛,满满的是麻木。蔺杭最喜欢软绵绵的猫儿了,面对的猫尸是面色不改。
宁鸿鹄了解青岱长公主,她保持的笑容是一种享受,反抗着喧闹的人群。一定抓住未知的谜底,哪怕是连自己都不放过。
宁鸿鹄上前行礼,参见二皇子。他虽然怕儿子受伤,但回京的路只有一条。“臣宁鸿鹄,参见二殿下。”
此刻的蔺栈,看到脏兮兮的孩子。十指紧扣的他们,就不可能是一般关系。是震惊,宁鸿鹄向来在官场上清风两袖,学堂里众人崇敬的学霸,私下还有儿子。
他觉得皇姐也是可怜,公主殿下也逃不过这样曲折的命运。下嫁给才子之名的二品大臣,本是佳话。
他的孩子都有了,哪不把皇帝的女儿放在眼里。是也不怕抄家诛九族啊,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戏弄皇帝。
为了拿下凶手,也只能当看不见。
蔺杭已经不想在废话了。磨磨唧唧的二皇弟真没眼力劲,会不会滚远点啊。
说出不耐烦地语气一点也不客气。“不劳二皇弟费心,本宫不至于连一个避难所都没有。”
挡路了好吧!
她抢了马绳,与他们拜拜咯。往城外跑,蔺杭想清楚了,要是寻常百姓人家必要不顾一切回家,她是青岱长公主啊。
蔺杭就算是死,也要被万人歌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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