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祁连河往下,河道也变得越来越宽,莫日根已经经过昨天采摘的那片“稻田”,越往后祁连河的水就越发浑浊,从一开始的清澈见底变成了青绿色。
莫日根也不大敢从床上下去,谁知道河里有没有昨天那超大眼珠子的怪物。那令人汗毛直耸的眼神到现在都让莫日根记忆犹新。
两边的河岸随着河流越来越宽,倒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莫日根背手站在甲板上,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
人就是这么奇怪,如果没有亲身体会,永远都无法体会这种诗词的魅力。只有当亲身经历这诗词里的语境时,才会恍然大悟。
所以有道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莫日根两鬓的发腮随风飘扬着,神采奕奕,一只手扶着插在腰带上的唐刀,于此情此景,心神激荡。
就当他沉浸在自己的“飒沓英姿”时,河边远处出现的高大建筑阴影打破这个美妙的场景。
一个个黄色的高楼从稀稀疏疏的树丛中探出头,并不高,目测也就七八楼的样子,但是如同烂尾楼一般,只有框架没有墙壁,内部的灰色结构裸露在外面,看上去就像恐怖片里的鬼楼一般甚是吓人。
莫日根旋即转身跟老奎吩咐着靠边停船,直觉告诉他这里面肯定有些大货。
靠到岸边却是和之前芦苇荡不一样的场景,青青的软草地配上低矮的灌木丛。
莫日根将老奎从床上“抱”下来,推着老奎向树丛深处的烂尾楼出发。
仿佛是被人工开发出来一般的,灌木丛中有一条小砂砾组成的石子路,两旁的灌木丛把树林和小路隔开,这种梦幻的感觉就像是格林童话里出来的一般。
石子路上咔咔的脚步声,莫日根推着老奎溜达在小路上,不停的打量小路周围的环境,时不时的还停下来问婴儿车里的老奎有没有危险。
没过多久,莫日根和老奎便来到了建筑前,映入眼帘的是一部栋破旧的大楼,苟延残喘似的靠在树林中,墙皮就如同老年人长满斑痕的脸皮,左掉一块右掉一块,苔藓爬满外墙,仿佛给这个瑟瑟发抖的老年人又披上了一件外套。黑黢黢的大楼里时不时吹出一股阴冷的寒风,很是瘆人。
莫日根感受着这凝固的气氛,双手推车改为单手,左手则紧紧握住刀把,神情严肃的盯着楼里。
走到近前,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紧握到发白的左手也渐渐松开一些,不过莫日根紧绷的神经却没有放松,眼神里折射出一丝激动?或是兴奋的目光。
是啊!危险与机遇并存。危险程度越高的地方意味着也有可能收获更好的战利品。
莫日根嘴角上扬,他似乎喜欢上了这种冒险的刺激感,这显然不能算是什么好事,当然了,很快他就会为他鲁莽付出代价,为他那可笑的冒险精神买单。
走进楼里,十分昏暗,隐隐约约似乎是能听见来自地下轻微的叮叮声,原本在楼外能感受到的凉风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自己的脚步声和寂静的四周。
莫日根对于这种恐怖片的场景很不适应,背后的鸡皮疙瘩和寒毛全部乍起,从小就怕鬼的他在这种环境下感觉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心跳扑通扑通加快,似乎在这静谧的环境都能听见。
虽然走的很慢,但是大楼越往里越没有光源,莫日根可不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跟别人搏斗。
他努力控制自己哆哆嗦嗦的手,从挎包里取出晚上在家里备好的火把,用打火石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点燃。
终于在多次不懈努力下,终于点亮了这照亮黑暗的火把。
莫日根举着火把向前,时不时的还停下询问老奎,楼内的情况要较为好一点,除了温度是阴冷了一点之外,由于没有收到多少风吹日晒,风化的程度也比外面要小的多,墙面还保持着原来粉白色的漆面。
墙上并没有什么骇人的涂鸦,除了有些幽静之外,并没有什么吓人的地方,莫日根原本紧绷的心情也逐渐轻松下来。
按照做的记号,莫日根已经往楼内走了一百来米了,但是由于光线异常昏暗,已经失去了大概的方位,只能凭靠感觉走。
莫日根都有些开始后悔自己探索这个建筑的决定了,不过好在是没走几步一个惊喜的发现,使得莫日根再次燃起了信心。
在对向而来的方向上出现几行脚印,看上去像是三到五人不等,迎面走来,又往自己的左侧走去。
莫日根在地上做好标记,接着取出树枝一边往前走一边把灰尘上自己的脚印清理干净。
接着莫日根便跟随着脚印的方向来到了一个楼梯间,这种楼梯是罗马式旋转楼梯,圆形螺旋状,他取出一个花盆将老奎塞在里面接着把推车收起来,小心翼翼的抱着老奎跟随脚印走下楼。
默约是几分钟之后,莫日根带着老奎来到了楼梯的底端,底端则是一个大厅,但是布局甚是惊悚。
顶楼的大灯是一种人头形状的骷髅头,散射出暗黄色的灯光,这种灯光让人感到心里非常压抑,极为不适。骷髅头那张开的嘴巴里仿佛还有一颗扑通直跳的“心脏”。
天花板都大灯有七八个的样子,照亮了整个大厅,大厅内并无什么陈设,但是却在四个方向上有四扇门。
墙壁上挂着一种怪诞画风的壁画,让人看起来就汗毛直耸。有的是很多线条和一个发狂的人,有的则是人体都解剖图,但是比一半的解剖图看上去要更逼真,看上去第一眼的生理反应就是作呕。
还有的则是杂乱的线条和人的器官比如眼睛鼻子嘴巴心脏等等组合起来的,但是看上去也让人极为不适,非常压抑。
莫日根看了一会便把目光挪开了,这种画仿佛是有什么精神污染似的,使得他的精神都开始有点恍恍惚惚了。
一向“视财如命”都莫日根此刻却离奇的没有去把画摘下来带到家里,因为他总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从楼梯上的最后一节台阶下来,就是一种皮质地毯,这种皮制地毯很奇怪,很薄,透光,可以看到地毯下的木质地板,整个大厅都铺着这种地毯。
由于这种地毯莫日根没有见过,实在是想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生物的皮,结合周围的环境,他摸了摸脸,突然一个毛骨悚然的想法浮上心头。
莫日根想到这,身上赶紧打了一个寒颤,也不再低头,也不敢再想这件事情。
除此之外,大厅内再无陈设,倒是这四扇门引起了莫日根的注意。
四扇门上分别有着心,肺,眼睛和嘴巴的图案,门通体由木头制成,可是门把手却是一种白花花的胫骨,骨头上非常油亮,有一种特殊的包浆,看来是有不少人都抓过。
有了前车之鉴,莫日根也不敢再想这是什么材料制作而成的。
不过出乎意外的是,老奎左右摇头四处打量,似乎对这个地方并不怎么害怕。
莫日根也感到奇怪,老奎是为什么感觉不到这里气氛的诡异的?按理讲,老奎的直觉应该会很好才对,要不然莫日根也不会费这么老大劲带着老奎走东走西的。
老奎像是个孩子似的,左顾右盼,丝毫没察觉到莫日根正在打量着他。
突然,莫日根窜出来一句,
“ 老奎,你真的感受不到这个十分不对劲嘛?这里就一点危险没有? ”
老奎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莫日根表示很无奈,但凡是个正常人有眼睛,都能察觉到这个地方肯定不是啥好地方。
哦对了!差点忘记,老奎他就不是个“人”,也根本就没什么“眼睛”。
不过他对危险的感知能力,莫日根还是敢相信的。
毕竟在芦苇荡的那次,如果没有老奎,自己很有可能就成为那个巨鳄或者什么别的怪兽的点心了。
或许,这个鬼地方,真的像老奎感觉到那样,没有什么危险?还是只是外面看上去唬人一点而已。
不管了,管他那么多,对于莫日根这种要财也要命的家伙来说,什么龙潭虎穴,只要坚信自己是天选主角,那就一定能完好无损的走上一走。
“ 老奎啊,我们该走哪条路呢?你觉得那个门背后东西多一点? ”
老奎听到这句话以后,并没有立刻给出回答,反而是示意莫日根抱着老奎去到每个门前面贴着,让老奎“雷达”一下。
老奎感受完以后,给莫日根指了那个嘴巴图案的门,莫日根也不多废话,抱着老奎就小心翼翼的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
门内是一条长长的通道,气氛比刚才的大厅缓和一点,地上的地毯也从原来的不知名皮换成了棕色的羊毛地毯,虽然走廊俩边还是挂着那种让人看了心理极度难受的图画。
走廊不远处则是每隔一百来步就有俩扇木门,门把手还是那种骨头,唯一不同的就是原来头顶上黄色的灯换成了走廊两旁悬挂在墙壁上的烛灯。
玻璃罩罩着的烛灯竟然散发出非常强烈的亮光,使得两边走廊都明晃晃的。
莫日根便抱着老奎走到了第一扇门前面,轻轻推开再蹑手蹑脚的进去,房间里面没有窗户,以前仿佛是什么人住过,不过房间里面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只剩地上的地毯。
你以为“周扒皮”会放过这地毯嘛?
肯定不会!
但是问题是,无论是房间里的还是走廊里的地毯都被牢牢焊死在地上,不管莫日根用什么办法都纹丝不动,无奈莫日根只好无功而返。
接着再往前几个房间也是一样的情况,不过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莫日根查看过二十来个房间之后,前面便没有房间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岔路口。岔路口则是一个垂直于原来走廊往两边无限延伸的新走廊。
莫日根走到岔路口,发现路口这的墙角已经被别人做过标记了。莫日根在更加隐蔽的地方做上了自己的标记以后便朝一个方向出发。
结果莫日根没走几步就又遇到一个路出口,不过这次路口不同于之前的丁字路口,而是十字路口,莫日根感到有些头疼,如果后面再遇见很多十字路口,自己大概率是会迷路的。
“ 如果我留一个东西在这里,你能找到这个位置在什么地方嘛? ”
莫日根躲进一个房间里,对着怀里的老奎小声询问道。
莫日根跟老奎在一起也有一些时间了,根据这段很短时间的磨合,莫日根能推断出,老奎并不是有很好的视力或者是嗅觉,反而是应该跟牛皮书的介绍里说的那种生物磁场有关。
老奎脸上的绿色“肉芽”触须不仅仅能吸水,同样他也能感受来自不同方向的生电磁场。如果有什么危险的生物一旦靠近老奎本身的生物磁场范围,老奎的触须就可以像雷达一样第一时间感受到,并给予反馈。
当然越是危险越是高等级的生物,生电磁场就更强,老奎能感受出来。老奎自身的生电磁场并不强,但是或许是因为老奎是变种的缘故,老奎本身虽然没有听觉嗅觉视觉,但是换来的却是相较于其他低等植物很强的对生电磁的感应能力,以及超广的生电磁场覆盖范围。
回归正题,莫日根从挎包里拿出许多东西试了试,老奎都是摇摇头,莫日根感到十分无奈,都快要到了放弃的边缘时,老奎突然点了点头。
莫日根甚至都没有看手上的东西,只是重复着取东西放东西这一机械行为。老奎这一点头,可把莫日根激动坏了。
定睛一看,原来是伪生命之树的提取液,哈哈哈哈哈,莫日根不禁苦笑。
这老奎还是真是馋虫,喝过一次之后就对这玩意念念不忘,又或者这东西里面含了不少能量,真的能让老奎感受到呢?
莫日根将提取液给老奎滴了几滴。
“ 你确定你真的能感受到这玩意在哪嘛?别到时候搞的你刚从那个地窖出来,我在这里迷路了,你估计又得在这呆上个几十年都不一定有人。 ”
“ 你可别害我啊,老奎! ”
“ 你害我就等于害你自己! ”
老奎把刚刚的营养液舔舔干净,摇了摇脑袋,仿佛是在咂咂嘴感觉意犹未尽。
不过听完莫日根的话,却将头狠狠的点了点。
那样子就好像是在说,
“ 你还不信我啊?我还能害你嘛? ”
那莫日根也不多废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她自然是懂的。
当然了虽然老奎并不能算的上一个真正的“人”。
莫日根将提取液拧好,生怕漏出来几滴心疼死,接着将提取液放在羊毛地毯上。
本来想转身走,但是回头一看,但是觉得不太稳妥。
仔细琢磨琢磨,于是决定用雪熊皮盖在这个地毯上面,这样一来,这个小瓶子就被完美盖在了下面,雪熊皮也很厚,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莫日根甚至还仔细的闻了闻老奎这样感不感觉的到,得到肯定到答复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出了房间。
至于这个雪熊皮会不会沾染上地上的羊毛地毯里的螨虫,盖在身上起疹子满身瘙痒长红包,这就不是莫日根该考虑的问题了。
毕竟在他的想法里,这样盖住,别人至少进房间看不出来地上还藏着一个小瓶子的营养液。
螨虫的问题,等出了这个大楼再把这个熊皮拿去河里涮一涮不就行了吗?
雪熊皮,雪熊皮,
既然都是雪熊了,他的皮还能怕水不成?
在水里洗一洗,再暴晒,莫日根就不相信这皮里还能有螨虫?
不过他的小算盘打的倒是挺响,可惜了。
没过多久,他就会因为这个自认为非常完美的杰作而赔了夫人又折兵,而且还会差一点摔一个大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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