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光,小伙伴们把常燕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对着那个软软的包裹在猜测。有的说里边是裙子,有的说里边是衣服;有的猜是常燕的亲戚送来的。刘欢则顽皮地逗常燕,说这包包一定是一位奶油小生送的。
“胡说嘛,是一个女的,一个中年女的送来的!室张爷爷亲口说的!”
常燕的脸被大家说红了,她抡起小拳头就给了刘欢一下。
“不是奶油小生就不是呗,那你脸红什么呀?"刘欢继续逗常燕。
“我可没那份福气,哪像你还有个什么帅哥哥呀!"
“你个死鬼。再胡说我…"刘欢被常燕说得有些挂不住面子了,她想急,可又意识到是自己先挑衅人家的呀,所以刚刚变了色的脸上就马上又露出了笑,她咬着牙发狠地吓唬常燕。
“嗨,别闹了,还是先拆开包包看看吧,弄不好里边会有信哪。别闷着啦!”
别看王丹少言寡语,可这孩子性子急着哪。她对刘欢和常燕的顽笑没兴趣,就是急于想知道寄这个包裹的神秘人是谁 ,所以,她一把抓过包裹,伸手就要拆。
可常燕和她想的不一样,她是不想收这个陌生人的包裹的,即便真是收发张爷爷猜的是她妈妈,那她也不会收下的,所以她还是不大愿意拆。所以,她伸出手去拦住王丹的手说:
“别别。我呀,我这人是无功不受禄。从来不要陌生人的东西,我看别拆了,还是原样送回收发室去吧。”
王丹没有把包裹还给常燕,却不同意常燕的说法。她反驳道:
“常燕,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连包包都不打开,怎么能弄清楚是什么人什么原因才送你什么东西的呢?依我的推测,这外面什么都没写,那就肯定在里边有条子。如果你给别人送东西,又不想见当事人,只能委托别人转交,又不方面说细节,你怎么办?那一定是写个条子放到包里边吧!这不是常识么?怎么可能这里边没有条儿呢?打开吧,打开就什么都知道了。”
"对呀,王丹说得有道理。打开打开!"刘欢赞同地说完,就从王丹手里一把抱过包裹,也不管常燕同意不同意,三下两下地就撕开了缝包裹的线。
屋里顿时静了下来,静得能听见人的心跳声。
包裹的第一层被打开了:
里面还有一层布。
当打开第二层布的时候,一件精美的杏黄色羊毛衫出现在大家面前。
“哇,羊毛衫?!……太棒了,正时髦的,忒流行呢!”女孩子们不禁同时惊叫起来。
别看她们很少上街,但当下流行什么她们可都门清呢。
“这衣服可不便宜呀,怕要一百多块钱吧!”
王丹虽然和别的女孩一样喜欢留意流行服装,可她却从来不打听研究市埸行情,她认为这个与自己无关,又不可能去买。所以她一直以为这百十块钱就已经是很贵的了,并不知道物价飙涨的行情。
“得了吧,快放着你那百十块吧!我跟你说,这可是精纺羊毛绒的!你当是普通的毛线啊?百货大楼卖两百捌呐!”
刘欢不一样,她经常进城,又最爱逛商场了,只要能逛商场,那一天不吃饭都行,所以什么衣服什么面料最流行,市场价格多少钱,她可是张嘴就来。
“呀,这么贵呀?”常燕听了,吓了一跳,不禁插嘴问道。
“啧啧,看我,这又不是送给我的,我抓着不放干什么呀!来,常燕,穿上试试吧!”
刘欢说着,拿起羊毛衫,三下两下就动手给常燕穿上了。
你还别说,这毛衫穿在常燕的身上,那肥瘦丶大小和颜色搭配都十分合体,非常漂亮。
伙伴们都发出一阵赞叹声。
“真的好看哪?”
常燕也挺喜欢这件羊毛衫的。
你别看她刚才还说不要,这会儿呀她还真有点舍不得了。
她在地上转了个圈儿,给伙伴儿们展示了一下,这才征求意见地试探着问大家:
"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吧。你们说呐?"
“不要?那就借给我算了。正好双休日我哥要带我去玩呢,我穿着它再照张照片。”
刘欢半真半假地笑着对犹豫中的常燕说。
“你呀?可得了吧。既然你那帅哥那么喜欢你,他又是大款有的是钱,那你就让他送给你一件更高档的呗!”
王丹笑着继续揭刘欢的伤疤:
“反正他喜欢你也不能光嘴上喜欢吧,得有所表现吧。”
“你…你坏,嚼舌头!”
刘欢被王丹说得小脸绯红。
她不好意思地伸过手来打王丹。
王丹却“咯咯”地笑着躲闪。
她们嘻闹着跑到床边,王丹闪身去躲刘欢打过来的小手,却将包衣服的布刮到了地下,从包布里掉出一个折叠成燕形的纸条来。
“呀,快别闹了,这里还真有纸条儿呢!”
王丹说着,弯下身从地下拣起条子。
刘欢也停住手了。
小伙伴们这才又凑到一起看。
王丹刚要打开纸条,手却又停住了,随即又把条子递给常燕,说:
“信件可是属于个人隐私,受法律保护的。哥们儿,还是你自己打开看吧。”
“啥隐不隐私的,你就打开呗,啰嗦啥呀!”常燕有些胆怯地叫王丹打开。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丹说着,迅速地打开了条子。
这是一张16开大小的稿纸,上面用钢笔歪歪扭扭地写道:
燕燕:
你好吗?当你拿到这件羊毛衫的时候,你一定很惊异。
是的,我们之间还没有说过一句话,你当然也就不会认识我了。
可我们之间的心是相通的,连血都是相同的。
你不必问我是谁,也不用找是谁送给你衣服的。总之,这个人是欠了你的再(债)的人,欠了你一笔永远也还不起(清)的感情再(债)。
秋天快到了,天气快冷了,一早一晚,你把这件衣尚(裳)穿上,免得冻着(感冒)了。你穿上他(它),我的心里就暖乎(和)了。
千万不要告诉你的老师们。
我不是在学雷风(锋)做好是(事),我是在安为(慰)自己。
一个还再(债)的人
九(9)月16号(日)
读着这封错字连篇又莫名其妙的信,大家都被弄糊涂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都读不懂信中的意思。
"说些什么呀,这乱七糟八的?"
“有点怪怪的哈,这谁欠了你的什么债呀?怎么还'穿在你身上她心里就暖和了l'?这是啥意思呀?”
刘欢望着条子说:
“还不让告诉老师,说不是学雷锋……这不认不识的,不学雷锋学什么呀?哎,洋娃娃,你脑瓜灵,给咱们分析一下吧。”
“这还不明白呀?”洋娃娃用手推了推已经掉到鼻子尖上的眼镜,一本正经地说:
“我觉得吧,这首先呐,可以肯定这人不是在学雷锋做好事儿,也不可能是什么慈善、志愿者……如果说欠债的话,这有两种可能,一是物质上的,比如欠东西,另一种则是情感上的,比如有什么恩德没有报答,或者是该做的没有做,该尽的义务没有尽到……那她应该属于哪一种呢?”
王丹分析完便停住口看着常燕又问:“你想一想,能知道是哪一种吗?”
“我,想不明白呀。”常燕疑惑地摇晃着脑袋说。
“那你们说呢?”
“啧啧,别卖关子了,这都急死人啦,说说你的高见吧!”
刘欢着急地催促着王丹。
王丹这才神秘兮兮的地伸出右手的食指对她俩说:
“答案只能有一个:那这个人就是…你妈妈!”
“啊?!”大家顿时都瞪大了眼睛,不禁把目光一齐投向了常燕。
常燕更对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脸腾地一下涨红了:
“妈妈?不会吧!……我可是没有妈妈的呀,……开什么玩笑!”
说着,常燕就像做了什么坏事似的心竟不由自主地在加速地跳着。
“哎,还别说,这洋娃娃的话还真有点道理!我看,这女人就应该是你妈妈。你想啊……”
刘欢的脑袋一下被王丹的话给激活了,她开始插嘴分析起来:
“这第一哪,你是个弃婴,对吧?既然是遗弃,就说明你的妈妈还活着吧?这大前提成立了,你有妈妈是吧?"
"这第二,从血缘上讲,母子连心。对吧?不管你妈妈出于什么原因和动机抛弃了你,可只要她还活着,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安生,良心上都会自我谴责。而随着这种精神压力的不断增大,她一定会开始考虑用什么方式方法来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所以,她才想接触你。这送毛衣就是投石问路第一步,也就是她所说的‘欠债还债’。"
"我这分析应该没错。我还有第三点证明她是你妈:因为从条子上看,她这人知道你叫名字,燕燕。对吧?这就说明,她从你小的时候就认识你。这第四哪,第四……”刘欢想不出第四个理由了。
“要说第四呀,那就是你妈呀如今她年岁大了,听人说,人这人岁数一大就更注重情感了。况且物质条件允许了,改革开放以后有钱了,没准成大款了。这有钱干什么花?找女儿呗,或者认回去,多在女儿身上砸钱,狠劲儿地花,用钱来补偿她所说的良心债呗。"
"常燕啊,真得恭喜你了,你有妈妈了!”
王丹说得很开心。
可是没想到常燕却哭了起来。
她一边哭着,一边脱下身上的那件毛衣,狠狠地摔地床上:
“我才不要她的东西,我不要!我恨死他们了,恨死了!当初要不是他们狠心地把亲生骨肉扔了,要不是被学校收养,我早就给冻死了!呜呜…"
"我有妈,我妈就是学校,就是党!那个生我的女人早就死了,死了,骨头碴子都烂没了!……呜呜呜……”
常燕一边数叨着,一边扑到床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这一哭,可真把小伙伴儿们都络哭傻了。大家你看我我瞧你,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不要,不要!我要把这破东西送回去!”
常燕说着爬起来,抓起羊毛衫就要往出跑,却被王丹给拉住了:
“常燕,你冷静一下吗,我们这只是推测,还不知道准不准哪。……咱又不是诸葛亮啊!再说了,你把这衣服送回去?你送给谁呀?这还不得让人家当笑话传来传去的呀?”
“那……那你说这不是真的?她不是我妈!?”常燕抹着眼睛懵懵地问王丹。
“啧啧,叫我说呀,你这么办,咱们先来个以静制动,静观其变,先侦察一下。"
"怎么个静观其变?"
常燕似懂非懂地反问王丹。
王丹说:
“……常燕,我估计呀,这个人要真的是你妈妈,她一准儿还得会来,并且得寸进尽,会设法和你见面。到那时,你就可以确认她的身份并狠狠地朝她发泄出出气,如果你不反对,我们大家都参与,好好教育她一顿,行不行?”
“那,这事不闹大了吗?不行,太丢人了。”
常燕不想把事情闹大,她顾及自己的脸面。
“那你以为你把这毛衣送回去就闹不大了?告诉你说吧,如果她真是你妈,那血缘关系母女情可是断不了的!"
"那,那我该怎么办呀?"
常燕为难地问。
"我不说了么,以静治动啊。这东西你先别退,你放好了,别弄脏了,以后准有用!”
“你可别拿我开心哪?”
“啧啧,这哪跟哪儿的呀?你不开心我们就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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