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摇没有多言,他接过材料和器胚,便回到住处开始了工作。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每日,李扶摇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提纯材料、打造器胚和铭刻符阵之中度过。
剩下来的一点时间,便是修炼和磨练剑诀,完全没有一丝闲暇。
便是想前往坊市,他也没有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越来越像是一个真正的炼器师。
每一次提纯都准确无误,无论是材料的质地还是颜色,都达到了完美的程度。
每一件器胚的锤炼和打造,都犹如艺术品,无论形状还是大小,都无可挑剔。对于锤炼技法和退火、淬火、回火的运用,也日渐熟练,运用由心。
然而,最让人震惊的还是他在铭刻符阵上的表现。
每一次下刀都如同预定好的,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
他的动作流畅而有力,仿佛有一种魔力,让那复杂的符阵在他的手下生动起来。
别说炼器殿中的一众弟子,便是冯执事,也觉得无可挑剔。
一众弟子每次看着前来交任务的李扶摇,心中无不震撼。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天赋非凡的铭符天才,只要李扶摇的手触到铭符刀的那一个瞬间,呆笨不堪的铭符刀也像是有了生命,在李扶摇的手上运转由心,在器物上铭刻出一道道精美繁复的符纹,或冲折转合,流畅自如,让人叹为观止。
这样熟练、如此自信的铭刻过程,别说是初学者,便是经验丰富的炼器师,也远远不如。
“这家伙,是个天才。”莫天问每一次都会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扶摇的动作,心中暗暗惊叹,“难道他是从娘胎里,就开始学习铭刻符纹的吗?”
其余弟子们也皆是抱着同样的想法,便是冯执事每每看到李扶摇的铭刻符阵的技艺,也会皱起眉头。
“师傅,把他收进炼器殿吧。”一日,张柯眼见冯执事眼巴巴地看着李扶摇,自是知道他心中所想。
在一众弟子之中,张柯的炼器水平不算最好,却是最有眼色的一个。
他看得出来,冯执事表面上对李扶摇是凶。不过,视炼器如生命的冯执事,也是很看重和喜欢李扶摇的。
“我们的庙太小了。供不起他这尊大佛。”冯执事却是叹了一口气,眼中全是遗憾之色。
“这……”莫天问欲言又止,冯执事对待炼器殿的弟子严苛是严苛了一点,为人却并不小气。
不止不小器。
冯执事还素来以爱才着称,对殿中的弟子能够提携的,他向来都会成人之美。
也正是因为有冯执事的存在,炼器殿才有今天的这番气象。
别看冯执事只是火工司的一个小小的执事,他在炼器殿一众弟子们的心目中的地位却不低。
比起那个不怎么露面的胡殿主,冯执事更受弟子们的敬重。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扶摇也是渐渐习惯了在炼器殿的生活。
他是一个安静的人,对于旁人觉得枯燥和无越的炼器铭符,他却甘之若饴。
炼器殿的生活艰苦而繁忙,冯执事又严厉而苛刻,很多人都受不了,他却觉得一切还好。
至少在炼器殿中,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太多勾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一点,对他来说,已经很好。
只是有一点,他感到不是太满意。
他拜入天一剑宗是来学剑的,结果却未能如愿,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可是很快,他就没有心思想这些事情了。
冯执事每一次交办给他的任务,都是一次比一次重,似乎恨不能把他身上的每一丝的潜能都压榨出来。
即便是李扶摇拼尽全力,也是只能勉强完成。
而且李扶摇在交任务时,只要他交上去的作品有一星半点的瑕疵,等待他的往往就是冯执事毫不留情指出他的错误。
当然,冯执事在骂完之后,也会亲手向他示范,正确的手法和技艺。
这也让炼器殿的一众弟子都羡慕不已,李扶摇的这待遇,就是莫天问和张柯也比不上。
冯执事严厉归严厉,身为火工司的执事,他的手里还是有货的。
他炼制法器的水平,在炼器殿中还是排得上号的。能够得到他的指点,绝对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
李扶摇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并没有因为冯执事的严厉而心生怨言,反而更加用心去学习,去揣摩冯执事所传授的炼器之道。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白费的努力,也没有白吃的苦。
艰苦的磨炼和繁重的任务,让他几乎没有时间去抱怨和感慨自己的遭际。
只不过,就像是再苦再累,他也会坚持完成每日的修炼,并抽出两个时辰来完成剑诀的练习。
尽管在很多人看来,他这么做,完全没有必要。
毕竟他修炼的功法和得到的剑诀都是残缺不全,再怎么练习也效果不彰,反倒不如等门派发下新的功法之后,再行修习。
在天一剑宗,无论是杂役还是外门弟子,每个人都会得到一次挑选修习功法和剑诀的机会。
尽管他们得到的功法,大多不如内门弟子或是亲传弟子,可是也总有人能够挑到不错的功法或剑诀。
按照天一剑宗的规矩,内门弟子或是亲传弟子都是本门传承的功法。
而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则不一样,既可以在本门差一点的传承功法中挑,也可以挑门派缴获或是搜罗自别的门派的功法和剑诀。
在这些缴获或是搜罗自别的门派的功法和剑诀中,也不乏有精品的存在。
据他所知,新入门的别的外门或是杂役弟子们,早已挑选到了心仪的修炼功法和剑诀。
而他却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还一直未收到任何讯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去藏经阁挑选修炼功法剑诀。
李扶摇在炼器殿中的日子,仿佛就像一条永无止境的长河,每一天都在重复着昨天的故事。
但是,他并不觉得厌倦,反而越发的热爱这样的生活。
在这个过程中,他也收获了很多。
除了炼器的技艺,他的修为竟也在不知不觉间增长着,竟然达到了炼气六层的巅峰。
这一晚,他正在如往常一般的修炼,突然感到体内灵力一阵地悸动。
“要突破了。”
李扶摇知道,自己要突破炼气七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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