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州震惊道,“不是意外......难道是人为?”
夏亦姝道,“具体是不是人为我还不清楚,只知那日家宴散场后,我在草丛中发现一截木头......而这截木头就是即将伤到老夫人的那截......”
“而问题就在这里了,这截木头虽烧毁了一半,但还有一半是完好的,那完好的一半的木心却是松软的,且里面还有各种小洞,用这样的木头表演铁定会出问题,所以我便怀疑此事不是意外......”
听到这,贺文州的脸色已是凝重,“那六叔知道这件事吗?”
夏亦姝点头,“知道的,我察觉不对后,就将此事告知六爷了,他命我不可将此事泄露出去,估计是想暗地查证......”
贺文州了然,心想既然六叔已知道此事,那必然还未查到此事的原委。
若夏亦姝所说的为真,那究竟是谁想害祖母,甚至要害整个贺家呢?
这些问题充斥在他的脑海里,令他的眉皱得越来越紧。
“三公子,我倒有个猜测......”,夏亦姝忽而开口道。
“什么猜测?”贺文州问。
夏亦姝谨慎地扫了四周一圈,然后往他这边靠近了些,声音低沉对他道。
“我猜测此事或许与几位皇子有关......”
贺文州方才因夏亦姝突然靠近变得微微窘迫,却在听了她的话后脸色忽而变得凝重。
“夏姑娘,你为何这么说?”
尽管表面对夏亦姝的话提出质疑,但贺文州却不受控制顺着她的思路思索。
夏亦姝看了他一眼,随后开口道。
“虽我是个后宅妇人,但对如今朝廷的形势还是有几分了解......圣上已御极四十载,自是个英明果决的君主,可正如草木有繁盛颓势之态,人自然也不例外......”
“如今太子四十三岁,在太子位上已整整呆了二十余年,而这期间三皇子四皇子等各位皇子的势力却逐渐增长,尤其是三皇子,隐隐与太子有相持之力,太子虽占了嫡长,但却越来越不得圣上的喜爱,朝堂势力向来此消彼长,今日我弱了,明日你就强盛。”
“更何况太子生母皇后陛下早已逝去,后宫由宸贵妃执掌,偌大一后宫无人能为太子筹算......所以在此种情境下太子面临的形势更为艰难......”
她长长讲了这么一段朝堂局势,甚至将重点放在太子身上,贺文州也不傻,一下就明白她此话的意思。
“所以你是说太子曾拉拢过贺家,但此事被其余皇子得知,于是便派人对祖母或贺家家眷进行加害,对吗?”
夏亦姝略有讶然,没想到他这么快便猜到了自己的意思。
她点头道,“我确实是这个意思......”
说到这,夏亦姝便不敢再多言,毕竟涉及朝堂之事,若一下暴露太多,可能会惹他人怀疑。
不过方才她那段关于朝堂的言论确实是事实,任何一个有心人若仔细观察朝堂局势都可发现太子如今局势不妙。
更何况通过原书的前几章她还可得知一些关键信息。
比如太子一党逼宫前曾暗地里联系过英国公,而也正是因此贺家被圣上抓住了把柄,进而被抄家流放。
如今她将之前中秋家宴那件祸事和朝堂皇位之争联系起来,也是想借此提醒贺文州,让他警惕太子一党。
不要让英国公与太子一党私下联系,继而被圣上抓到把柄。
这便是她今日主要的目的。
当然夏亦姝这番强行联系也不是没有漏洞,比如为何一定要派人加害贺府女眷,直接委婉警告一番其实更符合其他皇子的利益。
毕竟贺家如今在朝堂虽变得沉寂,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得罪贺家并没有什么好处。
而这个疑问此时也被贺文州问了出来。
看着对面贺文州沉凝的面容,夏亦姝在这一刻忽而觉得这俩叔侄在某方面还挺相似的。
相似的眉眼,相似的表情,和对局势同样敏锐的嗅觉......
“确实是如此,但若他们将此事转嫁给别人呢,比如说贺家的仇家......这不更具有信服力!”夏亦姝对他道。
听了这话,贺文州又开始沉思,显然他开始试着相信夏亦姝这个猜测。
毕竟她这个猜测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其对朝堂局势的分析也在理。
贺文州并不是政治小白,他虽还未入官场,但书院里的老师有时会谈论朝堂局势,甚至会单独问学生们的看法。
因此贺文州对这些可能比夏亦姝了解得更多。
书院里的老师们对太子储君地位时常感到担忧,担心圣上会因宠爱三皇子而废太子。
贺文州虽不如老师们那般担忧,但也不感到乐观。
圣上如今年岁愈大,人也变得愈加多疑敏感,他将权力紧抓手中,戒备一切意图从他手里夺走权力的人。
而太子也因名正言顺被圣上尤为忌惮。
若太子是个城府极深的人,那他自会忍下这一切,因他身居正统,只要不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圣上就没理由废他。
待圣上即将殡天之时,便是太子胜利的曙光。
但如今这位太子好似并不是什么城府深的人。
虽贺文州没有与他接触过,但从别人的只言碎语和太子所做之事上,他也可看出太子虽性情温和,但耳根子较软,没什么主见。
这对一位储君来说既算好事,也算坏事。
至少对目前身处不利局势的太子来说算是一件坏事。
有不少人曾感叹,若皇后陛下没有去世得那么早就好了,至少在她手中,太子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也不会处于如此不利的地位......
......
贺文州没在夏亦姝这里待多久便走了。
此时夏亦姝坐在院内的躺椅上,表面在闭目养神,实则仍在思索之前与贺文州的对话。
虽她已将自己的目的委婉道明,但贺文州是否听进心里她就不得而知了。
但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自贺文州帮自己逃离贺府后,夏亦姝就在想如何将贺家即将抄家之事委婉告诉他。
于是彻夜思索之下,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
这既不会暴露自己的破绽,又很好地将两件事缀连起来,听起来甚至还有几分道理。
于是等贺文州再次出现后,她便挑了一个时机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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