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最后算是不欢而散了,谁也不能说服谁,一向尊重她意见的贺文州竟然跟一头倔牛似的,死都不肯让一步。
于是夏亦姝只能暂时作罢......
离开那荒废的宅子后,贺文州将她安置在了一个陌生的小院。
这里安全又隐蔽,暂时不用担心被方执的人找到。
所以在方执撤回寻人的势力之前,夏亦姝都要呆在这儿。
与之前逃出贺府一样,贺文州同样为她配置了照顾她的婆子,只不过这里已没有雀儿和碧芜两人。
对贺文州这些手段,夏亦姝只装作不知,也没问他为何一个普通的流放犯人能调动这些资源。
她隐约察觉到贺文州似乎在帮什么人做事,但这毕竟涉及他的隐秘,夏亦姝知道此时不是问的时候。
而贺文州见她不闻不问,心底也暗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有些可疑,但这些事还不能对她坦白。
因此夏亦姝不问,他也就不用百般遮掩。
不过许是之前自己强硬拒绝了她,她现在有些不高兴,神色很冷淡的,见他离开了也只是淡淡说一句慢走。
之后便再无其他的话。
见此,贺文州失落之余也只能先离开。
不过离开夏亦姝后,他心里的惆怅顿时散了,理智重占主位,脑子里开始思索方执接下来的行动。
其实在夏亦姝出事之前,他本是要潜伏进北胡打探消息。
但不想,半途中他发现了一个形态可疑的人。
那时他正扮作一个胡人的模样跟着一个胡人商队走在行商路上。
他本是暗探,对商队其他人的神态言语都极为敏锐,虽表面不动如山,但背地里已眼观六路。
就在这时,他发现一个人。
这个人其实与商队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但贺文州敏锐地观察到他的可疑之处。
他的手时不时会放在胸前,虽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但对贺文州来说,他立即便意识到那人似乎在保护他胸前的东西。
不过这也正常,可能是他身上带了重金,因而他才会这般谨慎。
但贺文州并未撤回放在那人身上的目光,一年多的暗探生涯提醒他,异常之人不可放松一分警惕。
果不其然,之后那人果然露出破绽。
某次他偷偷摸摸进入密林之中,贺文州立即觉察不对,也悄悄跟了上去。
结果发现他正在飞鸽传书。
他在跟谁飞鸽传书?
贺文州心底立即浮现这个疑问,但这时意外陡生,他隐藏的地儿忽而响起一声鸟叫。
而正是这声鸟叫暴露了他,于是那人顿时阴下脸,抽出一把匕首便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当然贺文州也不是绣花枕头,在流放地他深知武力的重要性,因此成为暗探后,他日夜不歇地练武,身板越练越厚,肌肉也越练越硬。
直让贺明玄喟叹如今的他与之前判若两人。
他当然知道自己变化很大,但他不在乎,当身体都充满了力量,他只觉心底的底气一点点在增多。
因此他渐渐喜欢上这种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
此时,那人如弦似的掠了过来,手里的匕首泛着凛冽的冷光,但贺文州仍丝毫不惧地迎了上去。
两人迅速斗成一团,那人气势虽足,但手段不如他,不过半晌便被他制住。
不过他剧烈挣扎间,怀里突然蹦出一个封得很紧的细青筒。
见此贺文州脸色登时一变,在那人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将其捡了起来,而他也因此挣扎得更为剧烈。
从他的反应,贺文州知道这或许就是他之前屡次要保护的东西。
以贺文州的经验,立即就看出这里面藏着一封密信,这是探子们传递消息的惯用手法。
于是他强力卸了地上那人的手脚,令他失去行动能力后便打开青筒拿出密信一探究竟。
但一打开密信,才触及第一行,贺文州便大惊失色。
不过下一秒,那人却突然来了个猛击,贺文州不慎下被他抢走密信。
等他想要追回时,却见那人已带着密信坠入一旁湍急的河流。
见此,他也跟着跳了进去,可在底下找了好几圈,也只见到那人溺亡的尸体,完全不见密信的踪迹。
于是贺文州只能作罢,将那人的尸体先捞上去。
上岸后,他将那人安葬在此,算是对他之前拼着意志力也要抢回密信的敬重。
安葬后,他又下河找了几次,结果仍无功而返。
那密信由纸写成,过了这么久,应该早就与水融在了一起,就算找回来应该只剩一点碎屑。
好在在密信被抢走之前,他已记下里面的内容。
思及此,贺文州决定还是中止任务,赶紧将此事报给裴将军。
密信之事牵扯重大,若是真的,那不堪设想......
于是贺文州连忙赶回府城将此事报给了裴将军。
裴将军听闻自然也大惊失色,但问题是此事真假暂不能确定,且唯一的证据也掉入河中无影无踪。
故裴将军一时也无法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只能一边增派人手加紧巡视,一边命贺文州继续盯梢传信的可疑之人。
就在这个当口,正好发生夏亦姝被抓之事,而抓她之人却是方执。
太过于巧合......
因此贺文州便开始着重关注他,心里渐渐也有了怀疑。
......
之后几日,贺文州每日都会抽时间去夏亦姝那,一边告诉她方执的动静,一边看望她。
而与他的期待心情相反,夏亦姝的态度依旧冷淡,倒不是有什么不周到之处,只是没有出现他期待的表情......
某日她忽然要他寄几封信到京城,说给京城的家人报平安提警醒。
其中还有一封是寄给言家,她未多说,但贺文州也猜到她的打算。
因有方执这一祸害在此,她估计暂时无法继续行商,故只能对提拔她的言首领道声抱歉......
不过许是贺文州看望夏亦姝看的太频繁,导致贺明玄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这日夜深人静,他披着满身月色回家之时,却见六叔正举灯立在他门前。
宽大的袍衫虚虚挂在他身上,夜风微微卷着袍袖,更显他身姿瘦削,气质清幽,如月下幽魂。
他开口道,声音略显飘渺,“文州,怎么这么晚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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