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上午跟公司的财务总监咨询了半天，真得贷款，不然，一汽的那几万辆车，孙叔叔肯定不会让我开走！
我们有抵押，以公司的土地、设备抵押！”
“就是你们那个叫...”
“云尚果业，目前，土地和设备还没有，但是有五个亿的投资，最多一个月，我们这土地设备还有厂房，就都有影子了！”
“五个亿，安娜说，投资的是你找的两个职业经理人！”
“是，一个叫温岚，哈佛管理学博士，他父亲是做代工厂的，公司规模还不小，我真撺掇她，让她父亲来咱们云州建厂。
这行业属于人工密集型，需要大量工人，如果能拉来两三个一起做代工的，估计应该能解决十万工作岗位。
我们那果汁企业，用的没这么多，估计也就一万人。
然后如果能有更多资金，我计划可以先做岗前职业培训，再招两万人，先培训三个月，我那公司，产品应该也就出来了。
这些人可以分散到全国各地去做果品专卖店，我这给云州解决三万工作岗位，在南湖边上要一块地皮建工程，应该没问题吧！”
“三万工人，一个月薪资支出，都得两千万吧。
而你这企业，要盈利，至少得半年以上。
再加上开店的费用，你这至少还得五个亿，你另一个投资人安娜说是一个特别厉害的管理人才！”
“对，叫徐凯，以前是韦德国际贸易公司的副总裁！”
“韦德的副总裁，这人你怎么找到的，还有那个哈佛博士！”
“哈佛博士，是我认识的一个歌手崔勇介绍的，以前也学过音乐，后来学的市场营销和管理，在她父亲公司干的不开心，就把他父亲炒了鱿鱼，准备出国，跟崔勇道别。
结果崔勇一说，这有几十首经典歌曲，就跑来了，是真的喜欢音乐。
徐凯是别人介绍的，他父亲不在了，回云州照顾妈妈，本来打算休息了，结果朋友推荐，盛情难却，就过来看看，觉得我这工作挺有意思，就投资了三个亿！”
“根源还在这个暗香梅主身上，我听了安娜昨天带回来的磁带，真的是特别特别的让人感动，真难想象，一个人居然可以创作出这么多风格不同的歌曲！”
“也许还有其他人，但没有答案了，暗香梅主，一去不返，只剩下我这个假冒的传播者了！”
孙亚楠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因为韩彬这个借口，看似天衣无缝，但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可韩彬不愿说，她也不会追问。
“用这几十首歌，把云尚彬果这个品牌炒起来，然后以这个品牌吸引投资，你的这两个投资人很相信你的眼光啊！”
“他们刚相信暗香梅主的歌曲，那些歌，每一首都是经典，未来真的是无价的。”
“贷款的事，等你这边准备后，可以让人来找我，我尽量给你办。
但对私企这块审核特别严格，尤其是我们云州，太可怕了，我这工作，都干得事提心吊胆，谨小慎微，有些，哎...”
孙亚楠叹口气，有些明知道违规，但是领导压着，不干不行，她只能尽可能的不把自己装进去！
“孙姨，是不是有十几个厂子，真撑不住了？”
孙亚楠点头，“早就资不抵债了，厂房设备，都重复抵押给了其他银行，合规不合规先不说，这些贷款，怎么收回来？
那些工厂，只剩下几十万要吃饭的工人，云州每个月得拿出两三个亿给工人吃饭。
不止是那十几家，只要是亏损的，全都是贴着钱，哪怕明知道越干越亏，也不敢停。
否则，不能回笼资金，连工人的生活费都不够了！
不知道是谁，给刚到云州的葛书记推荐，让你陈叔去管这事，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这事能沾吗？
结果你陈叔，火烧屁股，立刻就坐不住了，这几天，跟上了发条一样，就像考大学那会，一天到晚，忙的都不见人！”
韩彬笑着，可不敢说是自己推荐的。
“陈叔胸有猛虎，在红旗厂，确实屈才了，人一辈子肯定得干点有意义的事，有您这个贤内助在，陈叔就不会有后顾之忧！”
“他想做事我支持，但这事，这不行，哪一个都是火药桶！”
“万事开头难，只要将东江一汽的问题解决了，至少有十几个厂子，暂时还有活路，至少能缓冲一下。
然后就是国棉厂那边，我一个同学，一家都在国棉厂工作，听他说起那边的事，虽然复杂，但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国棉厂，国棉厂比东江一汽更麻烦，你知道他们现在债务率是多少吗？”
“大概知道，应该超过80%了吧！”
“93%，有些人真是无法无天，三年前，厂里求爷爷告奶奶，弄了二十亿，更换设备，技术改造。
结果，买回来的设备，想都不敢想，居然是原来淘汰卖出去的，翻新一下又买回来了，这一出一进，十三个亿没了，全都烂了，哎！”
“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这问题必须解决！”
“怎么解决，现在国棉厂，就是免费送人，也没人要！”
“那就贴钱送，政策给足了，政府再承担大部分债务，只要有人投资，更换了设备，有市场，懂管理，以国棉厂的底子，肯定能翻身！”
“政府承担债务，这怎么可能，云州的财政状况，没有突破性的进展，十年都还不了银行贷款！”
韩彬笑了下，“这钱，政府背着，反正都是国家的，说什么还不还的，多见外啊！”
“你这是准备赖账啊！”孙亚楠没好气的白了韩彬一眼。
“不能说赖账，这事，银行肯定也有一部分责任啊！
贷款肯定不合理，而且，设备抵押，肯定要检查啊！
新设备还是样子货，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其实这种事，也就是上面领导，大笔一挥，就划掉了。
钱，对银行来说，就是一个数字，只要领导会议上说一句：这是改革的阵痛，以后引以为戒，这事，就随风而去了。
不然怎么办啊，这一家家的，这么多债务，一年之内，失业的估计得有上百万，一个个拖家带口，那会，花的钱更多，花的还不是国家的钱。
昨天我听说，上半年云州国企整体亏损36亿，债务300亿，云州的财税收入，一年还不到六十亿，这钱怎么还？
这是一大群蛀虫，用了十几年种下的苦果，现在，这苦果，云州真咽不下去！”
“别说三百亿，就是三十亿，三亿，我们工行老大都不敢随手划了。
这钱还不上，云州这边的企业，一分钱贷款都不再拨付，四大行都已经下了禁令。
你说的那种情况存在，但不是一时三刻能免除的，而且，也不可能全免，顶多是针对性的免除几笔！”
“你只能拖着了，云州现在首要问题是解决工作岗位，只要工人不乱起来，就还有时间解决问题！”
“你刚才说解决三万工作岗位，还有代工企业的事，确定能干吗？”
“我这三万工作岗位，只要建设用地批下来，我就开始招工培训，代工厂，我估计也有戏，羊城那边的商人办事效率很高！”
“你这有点趁火打劫啊，南湖那边是规划中南湖新区的中心地带，未来的云州新城，也在那！”
韩彬笑道，“趁火打劫算不上，我这怎么也是雪中送炭，我要是把工厂建在彬州，我要政府大楼，我估计陈书记都给。
但彬州交通状况太差了，目前真不行，我这工厂，在云州先开五年，五年以后，搬到彬州去，那边应该也就建设的差不多了！”
“你就是为那块地去的！”孙亚楠笑着道。
“是，有这个目的，但云州多久能开发那块真不知道，我这也算投资吧，我承担了风险，如果云州新城五年十年不建设，我这不就砸手里了！”
“五年，难，没钱，什么事都干不成，听陈维说，新来的葛书记很有魄力，安娜说你公司的财务总监是葛书记的内侄女？”
孙亚楠和韩彬，没有见外，否则关系不熟悉的不会直接问。
“是，那天跟我同学在咖啡厅，闲聊，跟葛书记邻桌，聊了几句，我说公司缺个会计，他就推荐自己的内侄女过来。
她很有能力，人大财税专业毕业的，不喜欢按部就班的工作，我这地方工作还是很有挑战性的！”
孙亚楠沉思了一下，看着韩彬，“是不是你知道这南湖新区会开发，所以才拿那块地啊！”
“不确定，但是我觉得值得一试，反正，那块早晚要开发，十年不开放，我那工厂就占十年，反正也不亏！”
“你这当了商人，也是变精明了！”
“无商不奸，但我这属于奸而不恶，当不了坏人，不然我老爹得拆了我骨头！”
“哦，安娜说，昨天你又被揍了，你爸爸下脚挺狠，没事吧！”
“习惯了，但我真的从小到大，这一脚最冤枉了！”
“你这一年，变化挺大的，思想也比以前成熟多了，你考了多少分，够云大了！”
“654，估分，应该差不多！”
“不错，你还准备补习！”
“嗯，感觉自己还是能学进去的，补习一年，也许能够着清北，清北和云大，差别还是挺大的！”
“是，差别特别大，别的不说，我跟陈维的同学，真的是不一样。
不说能力问题，感觉，我大部分同学，四十出头，谈论的已经是家长里短。
可是陈维的同学，关注的都是社会发展，科技变革。
眼界，真的很重要，你的眼光很独特，去清北学一学挺好，安娜说，你在追一个特别文静漂亮的女孩！”
“是，但我和她的期待，相差太远了。
他父母都是高知，在云大教书，属于那种特别有文化，能沉下心研究学问的人，她心里期待的也是向他父亲一样，英俊潇洒，温文尔雅，博学多才的男生。
我感觉，自己怎么努力，都距离她的期待很远，可是心里又放不下！”
“可以理解，孙姨也从来没拿你当外人，从小你跟安娜一起长大，以后你就是给我当不了女婿，也得是半个儿子。
所以我也就有话直说了，安娜和你算是青梅竹马，一起打打闹闹长大的，无论你们最后如何处理感情问题，别伤害安娜，不然当心挨揍！”
“不会，安娜在我心里，就像姐姐，也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永远不会伤害她，估计这辈子，只能安娜伤害我了，昨天，她说还能揍我五十年！”
孙亚楠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你认识葛云峰，陈维不会就是你推荐的吧！”
韩彬听了，轻笑了一声，“睿智如您，千万别跟安娜说，不然我又要挨揍，我这脸这会还疼呢！”
“还真是你啊，那我得让安娜再揍你几顿，真是没事找事！”孙亚楠半带埋怨的道！
“孙姨，陈叔的才能，在这里真埋没了，一个人如果不能干点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肯定特别难受。
现在有一个给他施展的舞台，而葛云峰，的确是一个不一般的领导，背景、能力、性格都很不错，这也是云州突出重围的机会。
就是我不说，以后陈叔肯定还是得站出来临危受命，那会面对的困难肯定更多，甚至不一定有人支持，所以这事，赶早不赶晚。
虽然累点，但值得，反正你们银行现在钱也贷不出去，收不回来，您的职责左右为难，还不如以退为进，让别人头疼去！”
“我怎么感觉，你这是撺掇我辞职啊！”
“对啊，我就是这意思，辞职不辞职先不说，您换个清闲的岗位，然后先给陈叔搞好后勤，等他这事忙过去，您来我公司，这绝对比您在银行有意思。
你不是也特别喜欢听音乐，你就去云漫，暗香梅主几十首歌的发行都在那。
然后，您一边工作，一边享受音乐，还有那些歌星，想听谁的歌，原唱，现场表演，天天都是音乐会，多好！”
“安娜说，你现在特别擅长挖墙脚，去买身衣服，都挖了一个销售总监，你来我家吃顿饭，就准备让我辞职，我这工作，真是奋斗史二十年才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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