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季景昭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瞠目结舌,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她万万没有料到,季景昭居然会这般不给她面子。
季景昭眼见着皇后惊愕的神情,心中亦自知方才的行为有所不妥,但此刻的他着实不愿去宽慰皇后。自从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世之后,他的内心便犹如一团乱麻般纷乱不堪,全然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去面对眼前这位尊贵的女子。
皇后自然也是明了季景昭此番作为背后的深意,心头不禁涌起一阵酸楚与苦楚。然而事已至此,无力回天。
于是,皇后缓缓站起身来,语气轻柔地道:“既然你已有定夺,那本宫也就不再多言了。望你多加保重自身,本宫先行回宫了。”
“儿臣恭送母后。”季景昭的嗓音生硬而冷漠。
皇后美眸之中泪光闪烁,待见季景昭并未朝自己投来一眼,最终唯有失魂落魄地离去。
待到皇后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野之中,季景昭依旧呆呆地凝视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良久,他才轻轻叹息一声,缓缓躺下身去歇息。罢了罢了,想再多亦无济于事,倒不如趁此刻药力尚未发作,好生休憩一番。
当天夜里,东宫灯火通明,人影匆忙,急切地召唤着太医前来诊治。整个宫殿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太医们忙碌了整整一个多时辰,直到黎明时分方才渐渐平静下来。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皇宫的石板路上,叶柔然与季景星匆匆赶往宫中。一路上,他们听闻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心中暗自揣测。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都明白了其中缘由——必定是季景昭服用了叶柔然所研制的药物导致如此状况。
踏入东宫之前,叶柔然和季景星已对事态有所了解,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心中已然有数。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叶柔然和季景星恭敬地行了礼。
皇帝满脸怒容,浑身散发出一股威严之气。然而,他深知叶柔然在江湖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即便心怀不满,也只能强行忍耐。
“战王妃,太子昨夜突发热病,高烧不退,甚至出现惊厥症状,此事你是否知晓?” 皇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
“回陛下,来时已有所耳闻。”叶柔然面色从容,语气淡定地回答道。
“好啊!”皇帝见状更是气恼,怒声说道,“朕原本以为你这位万花神医名副其实,没想到太子服下你开的药方后,对病情竟然毫无帮助,难道你的医术不过尔尔?”
面对皇帝的质问,叶柔然毫不畏惧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直视着皇帝,然后镇定自若地回答道:“陛下,那也要太子殿下喝了我的药才行。”
皇帝闻言眉头紧蹙,语气严厉地质问道:“你这话到底是何意?”
叶柔然一脸淡然地回应:“我进入房间时就已经察觉到异常,太子殿下显然没有服用我所开药方熬制的汤药。”
“岂有此理!”皇帝瞪大眼睛,表示难以置信。
“昨日为太子殿下诊脉之后,我便更换过药方,但此刻屋内弥漫的药味却仍是旧方所致。”叶柔然迅速扫视了一眼皇帝,果然看到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随即便缄默不语。
“好啊!”皇帝顿时怒火中烧,拍案而起,“想不到这深宫内苑之中,居然有人胆敢对朕的储君下毒手!来人呐,陈德富!”
听到传唤声,陈公公连忙应声而出,快步走到御前跪下,低头恭声道:“奴才在。”
“速去传召成圆前来觐见!”皇帝咬牙切齿地下达命令。
“遵命!”陈公公身躯微微一颤,领命后立即转身离去。
目睹这一幕,叶柔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她扭过头去,带着询问的眼神望向一旁的季景星。
季景星小心翼翼地凑近叶柔然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成圆可是诏狱里专门负责刑讯逼供的狠角色啊!”
听到这话,叶柔然心中顿时明了,但同时也不禁暗自思忖:“成圆这个名字听起来挺普通的呀,难道这名字很常见么?为何总觉得似曾相识呢……”
正当她思索之际,只听得皇帝挥了挥手,语气严肃地对叶柔然吩咐道:“你且先去替太子诊治一番,务必要确保太子尽快康复。”
“遵命。”叶柔然恭敬地应了一句,随即迈步向前,开始为季景昭诊断脉象。
与此同时,为了避免影响季景昭休息,皇帝一行人已移步至外室等候。
“人都走了。”待屋内只剩他们二人后,叶柔然轻声说道。
话音刚落,原本紧闭双眸的季景昭缓缓睁开眼睛,轻轻喘了口气,感慨道:“弟妹啊,你调制的药果真药效非凡。”
叶柔然微微一笑,嘴角轻扬,似有一丝得意之色闪过,然后反问道:“不是说暂时不用药的么?”
季景昭撑起身子,神情略微冷漠地回应道:“昨日母后告知于我,靖瑶打算设计陷害你们,而我当时正佯装生病,实在无法出手相助,唯有出此下策,先行一步破坏她的阴谋,以免你们陷入困境。”
“靖瑶?她这次又在打什么算盘呢?”叶柔然满心狐疑地问道。
季景昭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摸不清头绪:“目前还不得而知。”
叶柔然见状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这边会多加留意的。对了,你昨晚有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啊?”
“你竟然晓得此事?”季景昭面露惊愕之色。
叶柔然一脸平静地回应道:“这有何难?从你的脉象便能知晓,你此刻内心焦躁不安,情绪波动明显。”
季景昭目瞪口呆,随后苦笑道:“以后可不敢随意给你把脉了。”
“怎么样?”叶柔然淡淡地问。
季景昭轻笑,随后往床上一躺,平静地说:“你不是都知道吗?我和景星永远都是亲兄弟。”
叶柔然挑眉,目光淡定地注视着季景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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