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卯玄正四十一年,姑苏蓝氏家主魏无羡及冠礼,正式开始,—跪。
寒室正厅的紫檀木敲过三下,随着蓝氏亲族中人字正腔圆的喊声响起,正厅中央的蒲团之上,魏无羡应声跪下。
姑苏蓝氏的乐修端坐在帘后,在魏无羡跪下的下一秒钟里,开始拨弄琴弦,空气中也逐渐浮起檀香,继而向周遭四散而去。
蓝羡茵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只余下画面中的梵音,让人生起仿佛身临其境的庄严之感。
光幕画面之中,蓝启仁踩着乐修弹奏的曲调往上两步台阶,继而转身,正好在魏无羡的面前站定。
魏无羡挪了挪膝盖,跪得更端正了一些,蓝启仁不开口,他也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
他身后有蓝氏中人出列,敲过室内桌案上的木钟之后,高声唱起了祝词。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
“寿考绵鸿,以介景福。”
蓝启仁捧着发冠,却在家仆的祝词声,难得有些愣神。
“叔父?”
一直到祝词唱罢,魏无羡伸出手去,却半晌没有拿到原本应该放到他手里的发冠,魏无羡才抬起头,目光略疑惑地唤了他一声。
蓝启仁似被唤得回过神,却依旧没有把手中的发冠交到魏无羡的手里。
突然又有些犹豫,不管从前还是现在,魏婴过得都不甚如意。身为夷陵老祖时的惨烈,身在云深那么些年,为了蓝湛也是颇多顾忌。
日子好不容易好了一些,蓝氏又经历这样的事情。
就好像魏婴这个人,天生就和平淡和顺遂并没有什么缘分。
但就如同他隔了两世才行的及冠礼,赤子心性犹少年,这样的担子交到他的手上,是不是太过为难了一些。
十年朝夕,他待魏婴早就如子侄,想到如今的云深不知处,想到混乱的当下,蓝启仁到底还是心疼了。
“魏婴,若你不愿...”
“叔父,我愿意的。”
画面之中,魏无羡抬起头的同时打断了蓝启仁的话。他勾起嘴角,目光却比从前深邃了许多。但这一笑,也终于打破了蓝启仁今早乍然见他时的感觉,重现了骨子里那一份洒脱来,但同时,也因为心中所思,而多了一丝柔软。
“我答应过蓝湛的,等他醒来。”
“云深不知处是我们的家,家主不在,魏婴为其道侣,自然身负坐镇姑苏之责。”
蓝启仁闻言许久都没有说话,他认真地看着眼前的魏无羡。
半晌,他在礼乐声里抬手,亲自把束发的发冠给魏无羡戴好,松手时还正了正。
“若是遇到危险,不管何时,都要回家。”
画面中,魏无羡眼底隐隐一红。
“会的,我会守着这里,陪着叔父,等蓝湛醒来。”
这句话,画面之中的魏无羡是在冠礼结束之后,在寒室的门口,回答蓝启仁的。
那一身的蓝白,还有半张脸映在阳光下的认真模样,看在蓝启仁的眼里,依稀和蓝忘机的身影重合了一瞬。
山雨欲来风满楼,魏无羡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光幕的画面就此定格。
眼前近百人的现场,针落可闻。
除了姑苏蓝氏这边,其他各自家族圈里的这些人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光幕,迄今为止的所有内容,几乎都是围绕着姑苏蓝氏几人讲述的。
难道玄正的未来,都寄托在了姑苏蓝氏的身上不成?
那他们又在哪里?
“蓝湛!!!”
这边蓝氏阵营里的魏无羡眼见着蓝曦臣又要向自己行礼的架势,猛地一下又往蓝忘机的怀里缩了一缩。
虽然说他知道蓝氏的人现在是比较激动啦,可那毕竟是未来的事情,要他现在接受蓝氏,尤其是和蓝湛关系亲密的这几人,看救世主一样的眼神,他实在是有些...
索性避开了眼去,但一转头却又看到蓝忘机红晕未退的耳朵。
他的心底一片柔软,刚进来这里时候的那股子躁郁早就消失不见了,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在这边待了这么长时间,他在蓝氏家徽的光晕之下站得越久,连周身的气场也柔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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