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声声正在专心画画,神情专注,她低着头,睫毛遮住视线,眉毛是不是轻轻皱起又舒展开,右手下笔的动作一直不停。
江一平看着周声声,脑子里一片空白,樱花的味道充斥口腔。
周声声的画继续了前两幅的暗黑风格,画面里一个男生坐在黑色的椅子上,四肢被树藤紧紧缠绕无法挣脱,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
江一平相信于雅雯一眼就可以认出是秦书林。
江一平操作电脑登录声声慢的账号,上传了这幅画,在后面加上一句话:【我也能画出你。】,然后把画发了出去。
江一平放下鼠标转头对周声声道:“我需要给她一些压迫感,最好是能让她在慌乱之间做点什么。”
周声声眨着眼睛问:“她能做什么?”
“做什么都好,”江一平转着椅子背对办公桌,手肘向后撑在桌子上,“这种时候多做多错,少做少错。”
周声声不断地点亮手机屏幕,看着微博私信页面。
一条条私信接踵而至,唯独那个账号没有任何消息。
她看见那幅画了吗?
周声声有些焦急,心里盼着这个账号在发些什么过来。
江一平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你别急,她就是看到也不一定会那么快给你发信息。”
周声声点头,再一次关掉屏幕,手机提示音突然响了。
她瞳孔骤然一缩,“她发消息给我了!”
【我们见一面!】
江一平沉沉地看着电脑屏幕,在江一平的设想里,于雅雯也许会因为这样的步步紧逼自乱阵脚,做出销毁其他警方没有掌握的线索的举动,这样警方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她的犯罪证据。
但是于雅雯居然要求见面,江一平拧紧了眉心。
“不行,你不能去。”江一平道,“她的心理已经失衡,她会觉得你知道她的一切,会控制不住想要确定自己是否安全,甚至如果知道自己不安全就会想要解决不安全的因素。”
江一平有些抱歉,“这也许让你的处境更艰难。”
这是他们的步步紧逼造成的。
周声声抓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微微嘶哑:“是我要用这个方法解决的,也是我开的头。”
江一平苦笑,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他也有责任。
吴局知道这件事情后震怒不已,“江一平你疯了吗,那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市民,你这样做会让她暴露在风险里的!”
江一平揉揉脸,“我知道,我会保证她的安全。”
吴局长濒临狂怒,“安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能保证万无一失吗?你居然还学会先斩后奏了,你是觉得这样我就会同意吗?”
江一平低着头,“箭已经离弦,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保证她的安全。”
吴局狐疑道:“她为什么会同意这样做?你使了美男计?”
吴局倒吸一口凉气,“你不会是以身相许了吧?”
如果萧思文在这一定同意吴局的观点。
周声声就在自己的办公室,吴局居然站在门口讨论这种问题,江一平哭笑不得,“没有,人家热心而已。”
“打扰一下,”周声声不得已敲门打断两人的对话,视线与江一平一触即分,“她回消息了。”
吴局暂时熄火,江一平三步并作两步回到电脑前,由他全权负责与对方的对话。
【你应该知道我们在同一城市。】
【我在犹豫要不要跟警察说出真相。】
【我不太喜欢警察。】
身为人民警察说起这种话毫无负担,周声声觉得他应该去演戏。
对面很谨慎:【要钱?】
【没错。】
【要多少?】
江一平眼睛一转,【10万块。】
“不少么?”只要10万,怎么说也是命案,要的那么少会不会引起怀疑。
江一平摇头,“我得要一个对方出得起的价格,而且我是局外人,要太多万一对方给不出就打水漂了,要一点够花就可以。”
吴局斜他一眼,居然教上学了,偏偏学生还一脸认真地点头同意。
“10万她拿得出来吗?”
江一平和周声声一愣,同时转头看不知何时走过来也看屏幕的吴局,吴局也理直气壮地回看着他们。
江一平道:“已经调查过于雅雯的情况,于雅雯的学习成绩优异,每年都有奖学金可拿,而且日常都在打工,想要不惊动家里凑到10万应该不成问题。”
“还挺优秀。”吴局嘀咕一句。
对面隔了很长时间终于回复:【可以。怎么交易?】
【你不放心我,我也不放心你。我们不用见面,你只需要把钱放到一个地方会有人去取。】
“不见面她能上钩吗?”
“他不会希望见面的,最好的方式就是在暗处观察,等着人去取钱,这样既保证自身的安全,他还可以知道是谁收了钱。”
两人一问一答,站在一处和谐极了。
吴局看了一眼,背着手转身离开了。
时值深冬,劳动公园里不复往日的热闹,只有零星的老人在锻炼。
江一平带队在公园外围进行埋伏,周声声乔装打扮站在不远处,发丝被风吹乱,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一平缓缓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道:“不要担心,我会保证你的安全。我找人假扮你进行交易,你只需要暗中观察来交易的人的样貌身形就可以。”
周声声狂跳的心稳定下来,扬起头看江一平道:“我知道了。”
等了很长时间不见,乔装的人已经到指定的地点。
周声声的手机响了,是微博的消息,她将手机内容告诉给江一平,他皱眉:“我们回车上。”
江一平拉着周声声回到停在远处的指挥车上,“他是觉得不安全,想换个地方对自己有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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