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行动组抓获李海波和李海涛兄弟,而江一平根据交通部门提供的消息,摸到迟伟龙的落脚点。
村支书压着声音对江一平汇报:“房子原来的主人常年在外地打工,房子一直空着,只过年的时候回来过一回,后来房子卖给了现在的这个人。”
江一平问:“这男人是做什么的?”
“他在村西头开了间狗场,平时挺和气,遇到村民有事还总是搭把手。”村支书揣着手,咽了口唾沫,心里嘀咕着难道自己看走了眼,他原本只觉得那人有点背景,没想到会惹得这么多警察出动抓他。
狗场。
村支书是个实诚人,立刻就把知道的事情和他自己猜测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之所以村支书会觉得出动的警察多,是因为江一平这次吸取教训调来所有人守住外墙四周,防止对方翻墙而出,做了严密部署后,他示意村支书去拍门叫人。
夜深人静,拍门声显得格外响,生锈的铁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李子,李子。”村支书喊了两声。
透过门缝看见,始终静悄悄的屋子终于亮起了灯,江一平冲着村支书使了眼色,村支书接受到信号,后退两步隔着门喊:“李子,来帮忙搭把手,我家的柴火架倒了。”
江一平侧耳听见有人推开门,走进院子,向门口过来了,慢吞吞道:“来了。”
脚步声突然停住,过了两秒,又传来快步离开的声音。
江一平当机立断翻墙而入,迟伟龙正爬上墙边的架子准备翻墙,江一平几步上前,用力抓着他往下。
迟伟龙的脚步不稳被拽下架子,从腰后抽出刀子疯了似的挥舞,冲着江一平过来,江一平顺势捏住对方的手腕用力拧住,一脚踹了上去。
“啊!”迟伟龙一声惨叫倒地。
江一平几步上前将他压住,迟伟龙还想反抗,陈雷一跃而下,帮着江一平将他死死摁住。
迟伟龙挣扎片刻,终于卸了力气倒在地上喘粗气。
此时队员们纷纷进入。
江一平直起身,对组员道:“进去搜查,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陈雷抓着迟伟龙的衣领站起来,陈立夫过来抓着他的另一边。
村支书最后踩着碎步进来,赶紧解释:“领导,我一时紧张,编出来的理由不靠谱,我真不是要通风报信让他逃跑。”
江一平明白迟伟龙会逃跑并不是村支书的原因,而是他从酒吧回来就处在警惕之中。
交通部门调取的路面监控显示,他从酒吧出来途中换了四台出租车,还更换了衣服才躲避天眼回到村子里。
江一平给村支书递了根烟,村支书接过烟稍稍安了心。
搜查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江一平在村支书的陪同下又去了狗场。
天亮以后,和平分局刑侦大队审讯室里,迟伟龙耷拉着眼皮走在审讯椅上。
不愧能做幕后老大,迟伟龙被押到警局以后很快就镇定下来,并且已经想到一系列说辞。
“酒吧?”
“追债的电话,我以为对方找到我了。”
“我以为是有坏人闯进家里抢劫,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才跑的。”
江一平打断他的滔滔不绝,似笑非笑问:“你不好奇桌上摆的照片是谁的么?”
迟伟龙顿住,低头快速扫了一眼桌面,然后抬起头对江一平道:“不认识。”
江一平对上迟伟龙暗中探究的目光微微一笑,道:“你的同伙张弛、王绮贞、李海涛、李海波,通通指认你是他们的老大,同时还详细交代了作案的网站、流程、分钱方式等具体信息。”
江一平拍拍手边的一摞材料,接着道:“我们在你家里搜到了另一部手机,上面有你没来得及删除的部分买家的联络方式,技术部正在加紧修复,我相信之后还会有更多。”
“我们还找到了你的狗场......”
直到听到这句话,迟伟龙的表情终于有了轻微的变化,即使他很快调整过来,但是仍然没有逃过江一平的眼睛。
隔着单向玻璃,田甜没有注意到迟伟龙的异常,但是陈明昊的脸一点点沉了下来,“糟了。”
“怎么了?”田甜不明所以。
“整个审讯过程中,迟伟龙都在刻意回避桌上的照片。”陈明昊双手抱胸,目光死死盯着审讯室里,“你们江队一反常态把所有失踪儿童的照片铺到他的面前,可是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看向右边。”
“哪怕江一平提醒他,他也只是一扫而过,没有看最右边的那张照片。”
最右边,田甜隔着玻璃努力去看摆在最右边的照片。
啊,那是冬冬的照片。
田甜激动道:“他刻意回避认识冬冬,冬冬可能真的是他绑走的。”
“应该不止,”陈明昊声音有些低沉,“他同样绑走了田雨林和王舒颖,但依然表情平静地看过去哪怕只是一眼,能让他这么顾忌的......”
田甜听懂了陈明昊的未尽之意,心里一阵发寒:“......冬冬可能真的已经被他杀害了。”
江一平还在继续:“你把田雨林和王舒颖关在狗场的痕迹也已经被我们找到。”
江一平甩出直接证据,他们在狗场房间的角落里发现了田雨林的血迹,那应该是田雨林摔倒在地上留下的。栏杆上提取到王舒颖的指纹。
“即使你有打扫,可是现场还是有很多证据,我们正在一一核实,找出其他被你们拐卖的儿童。”
迟伟龙紧绷的神情轻微一松,思量片刻爽快地承认了拐卖儿童的罪状。
可是江一平知道针对他的审讯还没有停止,他要做的是挖出冬冬的被害的事情。
江一平起身走到迟伟龙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利用身高差距造成压迫感,并在这压迫感中拿起冬冬的照片放到正中间,利用周声声提供的信息冷声问:“照片里的男孩也曾经被你抓到狗场,因为反抗被你打死了,你不记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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