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京城早已步入冬季。
夜风一吹,稚宁穿着一身貂,走在人裹一件厚棉衣的街上并不突兀。
那群绑匪不知道稚宁已经换了身风格打扮,依旧一圈圈绕着商业街打转找人。
稚宁戴着口罩,好几次和他们擦身而过,都有惊无险。
系统见稚宁一直在商业街溜达,提醒道:【别忘了还有任务,九点前和应珣吃上饭,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当然是要见到应珣。】
稚宁并不是在瞎溜达,只是借着小吃街的人潮,在等天色彻底黑下来。
她没有手机,又不记得应珣的号码,更不知道应珣去了哪,要在九点前见到应珣完成任务,最稳妥保险办法,就是回到不远处应珣的住处。
应珣不一定回来,但等到了那,找物业的人可以跟应珣这个业主通电话。
系统明白稚宁要原路返回,【应珣住处附近有劫匪的人蹲点。】
稚宁早有预料,【我知道一条小路。】
稚宁很感谢从前自己对应珣的疯狂追求死缠烂打,让她在这种时候能想到办法脱险。
而这也是她一直溜达,等待天黑的原因。
夜色浓,一身黑成了最好的保护色。
偏僻的小公园,鲜少有人经过,而这附近,并没有绑匪的人埋伏。
任谁也想不到,她一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会有胆子来这连路灯都没有的后山。
稚宁也确实害怕,但她更怕死,加上有系统跟她作伴,恐惧少了不少。
但稚宁还是猫着腰,走得很小心,她这倒霉体质,鬼知道一大意会发生什么意外?
稚宁走得很慢,七拐八拐终于到物业时,已经八点多了。
此时距离任务倒计时结束,还有不到一小时。
稚宁饭没吃上,饿的前心贴后背,但幸好,应珣电话打通了。
物业位于小区最前侧,百米之外的马路对面,有一辆绑匪停在那的车。
这明晃晃的地方,稚宁担心被绑匪发现,联系上应珣后,就离开物业,小心翼翼往应珣家走。
稚宁不敢进门,怕开灯被绑匪发现。
而她也进不去。
另一边。
正在着急寻找稚宁下落的应珣,在接到稚宁经由物业打来的电话后,无边无际的恐慌终于停止了蔓延。
电话挂断,应珣立刻往回赶。
八点过半,应珣见到了稚宁。
院子里没开灯,也没有月光。
漆黑的深夜笼罩着,但也许是应珣视力出众,也许是受到某种牵引,他一进门,就锁定了稚宁的位置。
小姑娘倚着廊柱,蜷缩成可怜的一小只,双手托着下巴门口石阶上。
稚宁早已抛弃了从前艳俗的装扮,露出她本真的模样。
对于她毫无预兆改变的风格,他不在意也不关心,无论她怎样,在他看来都没什么不同。
但这一刻,他真切感受到了她身上他从未有过的裸露干净的纯真感。
攫取他的视线、心神,令他向往。
哪怕她如今这一身打扮和纯真毫不沾边。
确定稚宁人在这,好好的安然无恙,应珣心中恐惧战栗的涛浪总算停止了翻涌冲撞。
惊惧一时无法彻底平息,残存的余韵让他他气息不匀,“薄稚宁……”
“应珣哥哥!”
“你回来了!”
抬头见到他,她立刻朝他跑来,像只急于归巢的幼鸟。
应珣几乎下意识张开手臂接住她,将她整个抱在怀里,肌肉紧绷的手臂微微有些颤抖。
应珣有许多话想说,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怀里的少女突然挣扎着要出来。
应珣潜意识里不怎么想把人放开,但架不住稚宁的焦急询问。
“应珣你受伤了!?你身上有血!他们——”
稚宁话说一半,戛然而止,“我看看你伤哪了?!”
应珣知道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
“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
是那群意图绑架稚宁威胁他的绑匪的。
今晚,找老中医过来,应珣并没有别的意图。
他不知道稚宁伤势加重,其中有薄野的一份功劳,只当稚宁的脚伤是因为他。
不想欠她也好,担心愧疚也好,无论出于什么理由,他都想让她快点好起来。
他跟着学,也是出于这份目的。
可一通电话把他叫了出去。
他本没有多想。
但之后各种巧合碰撞在一起,让他察觉到这次的事另有隐情,是有人故意引开他。
而那时,稚宁已经离开家,失去了联系。
他赶忙查看家里的监控,确定是稚宁自己离开的。
而根据他之后对绑匪的严刑逼问得知,就算稚宁不自己走出去,他们也会想办法把稚宁引出来,继而绑架。
电话不通,短信不回,他和稚宁彻底失去了联系。
他生怕稚宁出意外,像无头苍蝇一样翻遍了商业街,却只抓到了几个同样在找人的绑匪。
他抓到的这些只是些小喽啰,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郑曼的表亲,那人受应家庇佑惯了,在京城无法无天,目中无人,连薄家人也敢动。
应珣不是不知道稚宁出事了,对郑曼只有好处,借机除掉惯爱惹事的表亲是其一,还能顺带激怒薄瑾屹毁了他和薄家的联合。
百利而无一害,面对他打去的电话,郑曼装得一问三不知。
让郑曼或绑匪放弃,是不可能了。
应珣只能靠自己。
是顺从了内心,也是在博弈,他必须先于绑匪找到人!
应珣知道稚宁这次是为阮凝初挡了灾,他故意和稚宁亲近的目的便在于此,可他并没有预想中目的达成的成就感。
他心里很慌,六神无主,甚至后悔。
如果稚宁落到他们手里,如果她出了事……
应珣怎么也没想到,稚宁会再回来。
这么危险的时刻,如果能逃跑,她该回到薄家!
她最信任的人是薄瑾屹不是吗?
她该第一时间向薄瑾屹求救!
她为什么要回到这里?!
如果早知她会回来,他一定会在家里留人!
隐秘的惶恐不安始终留有余韵,面对稚宁的关心询问,应珣告诉自己,他只是担心触怒薄瑾屹,他还需要借用这份婚约关系,震慑郑曼和她的党羽。
薄稚宁对他不重要,从一开始他就厌恶她。
可如果他当真如此坦荡,为什么他不敢直视稚宁澄明满满都是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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