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耽搁了些,今早才送到,小东西个头不大,脾气倒是厉害。”
为这只猫,稚宁怒火全写在脸上,“薄瑾屹,你究竟要控制我到什么时候?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愿意放过我!”
“犯什么傻?我好不容易把你抓回来。”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肯罢休?放过我身边的人?”
猫不是拿来给她解闷的,是把柄。
如果可以,他会把所有她在意的人和物都控制起来,威胁她!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定要逃离他的原因。
她搞不清楚他看上了她什么,她又做了什么孽,招惹了这么个神经病!
“今天才开始,我不想和你吵,你也不是为了只猫发作,而是为了那个贱种吧?”
薄瑾屹的笑,印证了稚宁的某些猜测。
他朝她逼近,运动后的雄性荷尔蒙勃发滚烫,逼得稚宁后退。
可眼神总也不服输,如果能化成刀子,薄瑾屹早被扎成了窟窿。
这足够将薄瑾屹的好心情摧毁,池昼死亡产生的爽快,不及她恨他带来憋闷分毫。
接受他就这么难吗?
他也不是非要池昼死,是她非要想那个贱种,逼他!
薄瑾屹仍是笑,越动怒时笑容越温和。
“还说你不在意,脸色难看成这样,看样子昨晚我走后你一直没睡。”
“但很遗憾,你这么担心,为他祈祷了一晚上,也没能救下他的命。”
“死亡时间,在昨晚凌晨一点。”
稚宁禁不住心慌气短,凌晨一点,那恰好是她心脏难受的时候!
池昼难道……难道……
眼眶刺疼起来,泪水争先恐后想要钻出,稚宁不想示弱,死命憋着泪意,致使眼睛红的吓人。
薄瑾屹见状冷嗤一声,“想看看他是怎么死的吗?”
没征求稚宁同意,拿出手机,轻点几下,立刻有声音传出。
枪声、海浪声、混战声……
他贴心的把手机举在稚宁面前,让她看清楚池昼怎样中枪倒地。
血液涌出在地上勾勒的形状,和前几天女人死去时的画面几乎重合。
那快速流向远方的血,昭示着一个人生命的极速流失。
稚宁隔着屏幕与倒地的那双眼睛对视,看着她熟悉的那双眼睛,一点点失去焦距,苍白的微笑唇落下了低垂的弧度……
人不由自主陷入了呆滞。
昨晚,薄瑾屹拿到视频,第一时间拿去鉴定,没有任何作伪的痕迹。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开始期待她看完后的反应。
贱种死了,之后该轮到应珣,等他们都消失了,她就不会再生出二心!
也会长记性,不再招惹任何人。
“看明白怎么回事了吗?”
他手指落在稚宁心脏的位置,“‘砰——’子弹从这穿了过去,他死在海上,你当年出事的那片海。”
“不像你当年掉下去时还活着,他是断气之后被绑了沙袋沉下去的。”
“你瞧,他一动不动,死透了!”
视频里,有人在探池昼的脉息,那人冲赵老爷子摇头,之后狂笑声压过了海风。
再之后,池昼的手脚被绑住,尾端系着重物,任人拖拽丢入浪中,水花消失在夜晚的深海里。
“薄先生,按照您的吩咐,视频录到这了。”
薄瑾屹收了手机,迎接他的是滔天恨意。
“你杀了他。”
“是你杀了他!”
稚宁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沉重的罪恶感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疯狂捶打着薄瑾屹的胸口,她看到了茶几上的水果刀,脚尖一转想要拿来捅死他。
薄瑾屹宛如松柏般挺拔站立,拉住她,目若寒星,“开枪的是赵振廷,不肖后辈,清理门户而已。”
“稚宁,你不是不在意他死活吗?”
“话是你自己说的,你早说你在意,我说不定会网开一面,这件事怪谁?”
“怪你自己,口是心非,欺瞒我……你小时候我不就警告过你了吗?对我,你要实话实说。”
说了实话他就会放过池昼吗?
说了实话池昼只会死得更惨!这话是他自己说的,她怎么做都是错!
“薄瑾屹,你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待在你身边吗?”
“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接受你,我死也不会待在你身边,死也不会!”
这之后,稚宁就没见过薄瑾屹。
一连三天,他都没回来。
许是又有要事要忙,许是大刀阔斧要向下一个人开刀,他好似忘了她,没打电话,也没像之前那样,缠着她问是否想他。
稚宁绝食了三天。
佣人一遍遍来敲门,送来食物,一会搬出薄瑾屹威逼,一会好言相劝利诱。
开始,她摔了她们送来的饭菜,后来干脆躺在一片漆黑中,死人一样统统不理。
佣人问薄瑾屹怎么办,他只说闹够了就好了。
就像他曾经说的,在他手里死很难。
而当下两人的境况,和熬鹰一个道理,谁先低头,谁就输了。
可佣人生怕稚宁有个好歹,真出点什么意外,她们都要跟着受牵连。
没办法了,她们只能把装着猫的笼子放到稚宁门口。
猫是很有灵性的动物,隔着门板敏感察觉到主人的情绪,着急得不停嚎叫。
稚宁一直睡不着,整整三天,她加起来总共睡了不过三五个小时。
即便睡了,也无法安然,梦里一直有一道电子音告诉她,这就是她招惹池昼的惩罚。
他原本有另一条剧情线,会爱上一个很好的人,两人携手并进,相互治愈,儿女双全,晚年美满。
是她夺了他的气运,分走了他的注意力,导致剧情世界发生了崩塌。
池昼是因为她而被剧情抹杀的。
浑浑噩噩看着一侧白墙,门外,猫在挠笼子,‘喵喵’的呼唤声叫得稚宁心碎。
她不能这么自私,只想着自己,小猫需要她的安抚。
可她不能去看它,一旦看了,它就活不久了。
就这样,忍着忍着,夜幕再度降临。
佣人准时准点送来晚饭,稚宁自然是不会理会的。
只是这次,她们把猫笼子也拎了进来,故意提醒她,让她看见小猫磨破了皮的爪子。
轻轻转头一眼望去,它瘦了很多,毛色不再鲜亮,肚子瘪瘪的,它也跟着饿了很久。
佣人打开笼子,把猫抓出来,一手拎着,“夫人,先生说了,您吃饭它才有的啊——”
话没说完,机灵的家伙亮出了蓄势已久的利爪,脚一蹬划下数道血痕,得到了自由。
它直奔向稚宁,‘呜呜’拿干涩的鼻子顶弄稚宁的头发,转着圈用带刺的舌头焦急舔舐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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