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万人嫌坠海那天,疯批大佬哭红眼 > 第362章 终章1

“小点声说话。”
  咋咋呼呼,像什么样子?
  眼前的男人,稚宁实在不敢把他和记忆里的人联系在一起。
  当初毒舌幼稚的家伙,和面前这成熟稳重的形象,差得何止十万八千里?!
  可直觉和他的表情眼神都告诉她,她猜对了。
  稚宁不可置信,“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系统不以为然,“你的世界过去了三、四年,我的世界已经过了很久。”
  百年、千年不止。
  “好了,说正事吧,我需要你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什么答案?
  系统的声音越听越耳熟,旋即在某一刻,和前段时间昏睡中一直催促她给出答案的声音重合。
  ‘要不要给他机会……’缠着她问了无数遍。
  “原来是你,你要我给谁机会?”
  稚宁神色严肃,系统叹了口气,咖啡杯往前推了推,“倒也没那么着急。”
  “在这之前,不妨来喝点东西叙叙旧?最近过得怎么样?眼睛这么红,刚刚哭了?”
  “我过得怎么样你会不知道?”
  没好气呛了他一句,实在是他的表情轻佻欠揍得可以。
  成功把稚宁重逢的喜悦带出的泪意堵了回去,也往她悬起的心上泼了盆冷水。
  他笑说:“这就对了,无精打采像什么样子。”
  “你的事我确实知道,那不如我来说点你不知道的,你来听,怎么样?”
  稚宁端起咖啡杯,算是默许了。
  *
  子弹贯入后脑,薄瑾屹清晰感知到温热的血溅了出来,眼前迅速归于黑暗,意识随之消失。
  这是薄瑾屹生命的最后一刻,然而,记忆并没有就此停滞。
  看到天光那刻,记忆连贯到一起,胸腔里忽生的压抑与憋闷排山倒海将他淹没,揪紧的痛楚让薄瑾屹异常疲惫绝望。
  这样还没死吗?
  是谁多事救了他?
  他不该在半路上就举枪的,他该找个没人的地方,连尸体也摧毁。
  懊悔绵绵不绝,意识游离,他不清楚是否只要稚宁一直恨他,他就永远无法摆脱失去她的痛苦。
  意识到自己又一次重生,是听到了佣人敲门叫他。
  下意识迈步,薄瑾屹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
  低头,他看到了一双小孩子的手。
  白皙、柔软,带着发育期的肉感,他失神摸向自己的脸,这并不是他所熟悉的触感!
  也是在这时,他发现身边的柜子、沙发,比印象中高大了许多。
  佣人敲门未果,兀自开了门进来。
  见薄瑾屹无动于衷背对她们站着,不给回应,佣人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劝道:“瑾屹少爷,您怎么也闹起了脾气?”
  “先生夫人去医院待产,是要再给您生个妹妹,真不能带着您和小姐,医院里病菌多,小孩子抵抗力差,住久了会生病的。”
  “瑾屹少爷,您快去看看稚宁小姐吧,她从刚刚就哭个不停,抱也不行,奶瓶也不要,这样下去哭坏了您该心疼了……”
  稚宁……稚宁!
  薄瑾屹狠狠一颤,心里冷不防涌起万千情绪。
  极快的速度奔向稚宁的房间,到了门口,薄瑾屹气喘吁吁,许久不敢往里走,心里激动与恐慌交杂,让他有种极不真实的感觉,化为怯意。
  薄瑾屹有自知之明,他被她恨着,命运不会给他重新来过的馈赠,他生怕这是一场诱他堕入地狱的美梦,随时随地可能破灭。
  佣人把稚宁从床上抱下来,刚学会走路步子还不太稳的小娃娃,一见门口的人,迫不及待的想要靠近。
  “哥、哥哥……”
  她踉跄着朝他走来,努力举着肉嘟嘟的胳膊,朝他索要怀抱。
  直到把软软的小身子抱在怀里,感受到她细嫩的胳膊环住他的脖子,游荡在心中的胆怯终于被难以名状的亢奋与喜悦取代。
  “稚宁……”
  薄瑾屹竭力克制着激动,不表露分毫,怕吓到他怀里幼小的心上人。
  他最擅长隐忍,这一次,绝不能再让她怕他、拒绝他靠近!
  听到小稚宁找到哥哥满足开怀的笑声,佣人不约而同松了口大气,“果然还是要瑾屹少爷出马,稚宁小姐一见到少爷就不哭了。”
  活了两辈子,年幼时期的记忆,尘封在薄瑾屹的脑海里过了将近半个世纪。
  但他仍然记得,薄野出生的第二年,他们的母亲去世了。
  薄瑾屹始终以为是薄野的出生,消耗了母亲的生命力,在他独自肩负重任不堪重负的过去,他不明白父母为什么着急生第三个孩子,如今却是明白了。
  因为自责、抑郁,失去亲生的孩子,生死未知,下落难寻……
  最先得知稚宁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是他们的父母。
  薄野的存在,是寄托了父亲全部希望的救命稻草,他希望是个女儿,唤起妻子对抗病魔的欲望。
  但偏偏薄野是个男孩,而即便是女孩,也根本没用。
  薄瑾屹原以为自己的父母对稚宁好、对她百般宠溺,是源自血脉亲情,他曾遗憾父母不知真相,甚至迁怒过稚宁占了薄琬乔的位置,谁知是他小人之心。

  稚宁所拥有的,是最纯粹的父爱、母爱,不掺杂其他,或许他们曾经纠结过、恨过,但最终依然选择了接纳。
  稚宁四岁那年,继多了个调皮爱哭嗓门大的弟弟之后,家里又来了个女孩,叫薄琬乔。
  他们让她喊这个女孩姐姐。
  一开始,小稚宁并不欢迎她。
  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她会抢走她的哥哥、她的家。
  总有佣人像老鼠一样在她背后小声说话,说她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迟早要被赶出去。
  小稚宁听过不少童话故事,明白被赶出去是什么意思。
  她偷偷哭过好几回,几次想找爸爸妈妈问清楚,可又害怕佣人说的是真的,她会被立刻赶走。
  她不要做流浪的野孩子。
  这天晚上,哥哥又来她房间给她讲故事,在所有人都在围着薄琬乔的那段时间里,只有哥哥一成不变。
  他的怀抱像个火炉,依偎在他身边没一会就能昏昏欲睡,一整晚都陪着她,不会离开。
  可这一晚,听完童话故事,联想到自己最近听到的话,稚宁翻来翻去总也找不到睡意。
  哥哥暖暖的搂着她,柔声问:“怎么了稚宁?”
  哥哥太好了,稚宁没忍住把自己听到的话告诉了他。
  她觉得哥哥不会骗她,她太想知道答案,忍不住追问:“我真的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吗?我不是妈妈生的,新来的姐姐才是对吗?”
  哥哥的答案让稚宁崩溃大哭。
  她的手太小,没一会就挡不住眼泪,哭花了脸,“爸爸妈妈会赶我走吗?我不要走!不要做野孩子,不要做乞丐,不要和哥哥分开,去捡垃圾……”
  哥哥告诉她‘不会’,保证她害怕的事绝对不会发生,“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他眼底似乎也夹杂着泪花,但又好像没有,灯太暗,好多情绪小稚宁看不懂。
  事实证明,哥哥说得都是对的。
  第二天晚上,小稚宁就睡到了爸爸妈妈中间。
  他们什么都没解释,但小稚宁很安心,睡着一手拉着一个,醒来得到了他们的亲吻。
  这天开始,那些讨厌的老鼠消失了。
  薄琬乔嗓门也大,而且跑来跑去总不觉得累,是个特别好、永远不会扫兴的玩伴。
  小稚宁觉得,多了一个姐姐也没什么不好。
  薄瑾屹没告诉稚宁,一年前,薄琬乔就已经找到了。
  各种原因养在外面,而这么快找到她的原因,是他想给稚宁完整的父爱、母爱。
  只有薄琬乔回来,母亲才有希望活下去,父亲亦然。
  七岁那年。
  小稚宁多了个爷爷,这人很高、很凶,但一见到她就哭得稀里哗啦。
  她觉得她该哄哄他,她也这么做了,可爷爷根本不听她说话,只是反复说‘像’,像什么?
  从这天起,她有了个新的名字,从薄稚宁改为叫周宁。
  勉勉强强吧,不怎么好听,但比周宝宝好听多了,奈何爷爷一直这么叫,她很苦恼。
  还好有哥哥叫她稚宁,她喜欢这个名字。
  对于自己有了新的家人,虽然感到突然,但稚宁接受度还算良好,这有赖于薄瑾屹三年里不间断的铺垫。
  该是稚宁的,这一次他全部还给她,而他,也不想单纯只做她的哥哥。
  名字改为周宁后的半年过去,稚宁搬了家,从薄家大宅搬走和爷爷一起住。
  稚宁一开始并不接受,因为没办法再和哥哥朝夕相伴。
  她很喜欢哥哥,哪怕不是亲生的,没有血缘的牵绊,她也想永远和他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但没办法,爷爷太可怜了,她说‘不’他就掉眼泪。
  每年寒暑假,都是稚宁最期待的日子,因为假期可以去薄家小住。
  爸爸妈妈,姐姐弟弟,还有她最渴望见到的哥哥,都会陪在她身边。
  哥哥依旧是对她最好的人,他会给她讲很多新奇的事,带她见各色各样的人,每回和他在一起,都会涨不少见识。
  她跟他学会了开枪、骑马,钢琴也弹得好,许多人夸她……
  哥哥是她在这世上最崇拜、最喜欢的人!
  十二岁那年。
  已经是少女的稚宁和已经是大人的哥哥参加了一场婚礼,盛大而浪漫。
  哥哥穿着西装,是稚宁见过最英俊的人,但他身边一个追求者都没有。
  连臭屁哄哄的薄野,都能时常背一书包情书回来,哥哥却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是不受欢迎吗?
  可哥哥这么好,怎么可能不受欢迎。
  不知为什么,稚宁觉得很安心与窃喜,她有点自私了,这样不好。
  就在稚宁自我告诫的时候,周围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台上的新郎新娘在相互亲吻。
  哥哥忽然低头问她,“要不要一直在一起?”
  稚宁其实有些明白男女感情是怎么回事,可还是装傻问他:“怎样才能一直在一起?”
  哥哥说:“像台上的新郎新娘,结了婚就可以。”
  约定在这一刻达成。
  稚宁渐渐长大,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多,应家、赵家对她来说都不陌生。
  薄野大学毕业这年,某天,稚宁偶然偷听他和自己的丈夫讨论起三家近年来发生的旧事。
  稚宁才知道应、赵两家家主的夺位,都有他从中助力斡旋。
  薄野戏谑说她的丈夫是个热衷替人解决麻烦事的大善人。
  稚宁听了偷笑,回想起这些年来男人的所作所为,可不就是大善人。
  她不知道薄瑾屹根本没那么好心,帮助曾经的情敌,仅仅为了避免他们找上她,抢走她。
  后来许多年过去,稚宁又听说了些事,应珣和他家保姆的女儿,分分合合,最终还是离婚分道扬镳,少年相伴的感情结局令人唏嘘。
  而她在某次宴会上,碰到了池昼。
  这个执掌赵家,却一直不肯改姓为赵的男人,一直令她好奇,他和自己的丈夫关系似乎不错,稚宁经常听说两人又合作了某某项目。
  和池昼互相打了招呼,酒杯还没碰上,爱吃醋的男人就不知从哪冒出来,手臂缠上了她的腰。
  见夫妻二人相互依偎旁若无人,池昼饮尽杯中的烈酒,礼貌离开,不知为什么,稚宁总觉得他有些落寞。
  腰间突然一紧,“还看,不准看他!”
  稚宁不知丈夫哪来那么多危机感,尤其是池昼在场的时候。
  万般无奈,她笑他幼稚,“不是一直都只看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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