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这世上有一种神奇的果树叫合木仙森,据说吃了这上面的果实可以长生不老、青春永驻。
不过这种树世所罕见,生长在行迹无踪的仙山上,偶有一樵夫迷路到此,恍惚听到孩童般梦幻的声音清吟:
“合木树上雨朦胧,合木树下垂仙果。合木树前排排坐,一人一品一仙果...”
自那以后那位樵夫整个人疯疯癫癫,嘴里念叨着那日的诗句,逢人便说,世人多不信,只当是疯痴之语。
百年后樵夫再现,仍如之前那般疯癫,有能人来看,确认这是百年前的樵夫,且青春仍复当年,世人无不震惊,两国派专人去寻,复消失矣。
后又历百年,樵夫再现,各家族收到消息秘密派各族能人去云隐之谷寻此人,务必要知他是人是鬼......
武琴国北域地界下辖鱼水镇闹市中,几个人气势汹汹的围住了一少年,摩拳擦掌,周围多是看热闹的人。
“小子,松手。”为首独眼大汉满脸横肉,不耐烦的看着眼前死抓住他衣角的少年。
“把我东西还我,我就松手。”阿土有些害怕,但这东西事关他娘的命,他不能退缩。
“还你?我大哥能看上你这破东西是你小子的福气,这就当你在这的保护费了,别不识好歹,赶紧松手。”老二吼道。
“我不,把东西给我。”阿土抓住独眼衣角的手握的更紧了。
“嘶,我说你找打是不是。”老二有点生气,给他个台阶下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了。
这要传出去了,说他和一个小孩理论半天,人还不识好歹,这让他这老脸往哪放。
周围人慢慢聚集了起来,一个个的看着乐子。
“滚,别TM给脸不要脸。”独眼一脚踢在少年的腹部,阿土吃痛栽倒在地。
少年忍着疼痛,扑抱到独眼腿上,独眼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把东西给我。”阿土叫道。这下激怒了独眼,他本来今天心情就不好,现在又遇到这么个不识抬举的小鬼。
“你俩给我把他架起来。”两人围上来,一左一右抓住他的两条胳膊把他按在墙上。
少年死死的挣扎,想把胳膊从中抽出来,不过力量悬殊无济于事。
“呦呵,你还不服气?”独眼舒缓了筋骨,运力甩出两巴掌,重重扇在少年的脸上,打的他一阵天旋地转,耳膜作响。
他的脸顿时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溢出鲜血。旁人不知这两巴掌的威力,可独眼清楚这两下已动用了暗劲,够这小子吃痛好久的了。
“走。”随着人流越聚越多,大庭广众之下独眼也不想事情闹大,另外两人松开抓住少年的手跟了上去。
趁他们松手的间隙,阿土咬住了其中一人的手指。
那人手上挨了这一下,对少年横踢猛打,但阿土下了死口,门牙被打碎了仍不松口,硬生生咬掉那人一小节截手指上的肉。
“啊,你敢。”被咬的正是老三,他又惊又怒,回头看了一眼独眼,在得到独眼的默许后,他像疯了似的无情地捶打在少年身上,那副切齿的表情似要把这副瘦小、单薄的身躯拆成散架。
阿土靠着墙干柴一样的双臂无力抵挡着,疼痛感愈演愈烈。终于达到顶峰时阿土怪叫了一声,瘫坐了下去,浑身是血,神情一阵恍惚。
周围看热闹的人更多了,但无一人敢上前招惹这几个臭名远扬的恶霸,大家心中有愤,可打又打不过惹又惹不起,人群中发出了一声叹息。
闹市旁一处茶馆二楼雅间中,正在喝酒的紫衣少年目睹了这一切。简直无法无天了,看我不去教训他们一顿。
他愤怒的把酒杯摔了出去,酒杯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形的弧线,在无名之力的作用下,自行裂解开来,化为片片碎片落到户外屋檐上叮当作响。
“不可,”女子一把拉住了他。
“二姐,拉我做甚,难道看着他被这几个人活活打死不成,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启蕴问道。
“你呀,怎么总是个急性子。外面人多眼杂,咱们此次出行不宜暴露身份。”女子说道。
“二姐,这事我忍不了。”启蕴喊道。
“我知你意,可是鱼水位于北域之北。在往前便是英楠与友邦边境,这里势力错综复杂,莫要冲动啊。”
女子话还没说完,紫衣少年已闪到窗前。女子再次拦住他。
“潘晓芙,让开!”紫衣少年直呼其名吼道。
“唉。”她知道是劝不住了。这位弟弟生性脾气暴躁,唯有在大姐面前他才乖的像个孩子一样,他们其他几个姐妹根本拿他没办法。
“老三,够了,别打了,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了。”老二一把拉住老三,又看向独眼。
独眼笑道。“打,这种不长眼的家伙就是要狠狠的打,往死里打,放心,老三有分寸,顶多卸他几条胳膊腿。”
可看阿土的样子,哪是独眼说的那样,现在分明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哦?也卸我几条胳膊腿看看。”紫衣少年从人群中缓缓走来,无形的气场让围成一团的人群主动让出了一条道路。
他看向人群外围走来的紫衣少年诧异的笑了。“怎么,这小鬼是你同伴啊,这么急着赶来送死。”
人群中有人劝道。“孩子,快走啊,这几个人你惹不起,官府都是他们的人,别因为一时热血而白白丢了性命啊。”
又一人道,“小兄弟快走,这人武力高强,后面又有官府作靠山,你即使背后有人也难保不吃亏啊。”
紫衣少年没有回应那些人的好意,只是冷冷的盯着独眼露出轻蔑的笑容,他勾了勾手道。“独眼龙,你可以试试。”
“小鬼,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独眼是他的禁忌,当初在西镇平泽乡,他吃醉了酒回到家,老娘见他不成器一阵挖苦他还附带他的眼睛。
恼羞成怒的他直接拧断了老娘的脖子,因此吃了官司逃窜到鱼水这边陲之地,不成想这小子今日竟敢在钢丝上跳舞,挖苦他的痛处,一两句话让他火气噌噌的往上冒。
“大哥,”老二凑到独眼耳边。“我看这小鬼穿着打扮并非本地人,可能背后势力不简单啊,没搞清楚前咱们还是不要轻易动手,应当先试探一下他的虚实。”
独眼能在这里混这么多年也不是头脑简单之辈,他当即压下火气,抱拳道。“少侠,今日之事全在于我,不小心冲撞了你这位朋友。”
“不过也怪你这朋友自己,非要无礼的纠缠于我,在下迫不得已才痛下狠手,望少侠莫要责怪。”
“这是一粒金创药,珍贵无比,可与他服下。”独眼从袖口取出一粒药丸,暗中运气,将这粒药丸抛向紫衣少年。
药丸在暗劲的催动下,蕴含着霸道的力势呼啸而来。
他独眼今日要看看是何人在背后助长这小鬼的威风。
潘启蕴嘴角上扬露出轻蔑之色。他暗中运气,使周身气流停滞在自身周围化作三道无形的气墙,层层消缓药丸的冲势,随后顺势接过这粒药丸。
看着手里已经成为齑粉的药丸他嘲讽道。“我说独眼龙,给我一堆粉末,是想让我给你老爹扬灰不成。”
独眼冷哼一声。“小子,话不要说的太满了,叫你家大人出来见上一面。”
不等独眼说完潘启蕴笑道。“原来你这个怂包蛋是顾虑这个啊。小爷我乃一介游侠,身后并无任何凭借。”
“启蕴,别冲动,这不是咱们的事,莫要插手。”潘晓芙轻功不如他这个弟弟,只能改道从二楼楼梯而下,顺便给人结清了账钱。
刚破开人群就看到他和人对峙了起来,雅间上面看的模糊,可在下面她能清晰的感觉到眼前这独眼的家伙并不好对付。
“哟,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身边还跟了这么个小美人。”得知这小子身后并无凭借,独眼放宽了心,此时已将其看作死人,直接忽视了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位白色罗裙的女子。
“想不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有这等美女。”独眼一脸淫荡的表情,虽已年过四十,但一身的欲火仍是旺盛的很。
得知自己被调戏,晓芙有些恼怒。她长这么大还从没受过这等淫秽目光的调戏,换平常她只要露出身份,十条命都不够他死的,可这次出行不能暴露身份,这让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二姐,你暂且退后,看我的吧。”启蕴笑了笑,他这个姐姐平日娇生惯养、作威作福惯了,没想到也有吃瘪的一天。
“把这混蛋给我往死里打。”她非常清楚启蕴的实力,之前只是担心启蕴会把事情闹大,但看到这混蛋这副欠抽的样子,她也就由着启蕴放手去打。
“得咧,这才是我的好二姐啊。”启蕴冲了上去。
“好胆。”独眼见紫衣少年率先发难有些气恼,竟然被这毛头小子看轻了。
眨眼间,两人对拼了数拳,独眼的神情从愤怒变为了震惊。他心里满是疑惑,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拼力量竟能和他持平,要知道他独眼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铁拳所带来的无匹的力量。
潘启蕴也有些吃惊,没想到此人竟能在和他对拳中不相上下,要知道他可是获得过力修传承的人啊,纵观天下此传承之人寥寥无几。
看来果如师父所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此人定另有一番机缘。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既然拼力气不行,他还有其他手段。
两人赤手空拳又对拼了几记,不过这次启蕴把拳杂糅进卸劲在里面,通过身体作为介质,把一部分力卸进地面,这样几回合下来,他倒是轻松不少。
反观独眼这边却是越打越吃力,他明显感觉眼前这少年是越打越厉害,渐渐的自己有些招架不住,看来得用暗器了。
“原来是个只会使蛮力的主啊。”潘启蕴心道。
独眼本来想着教训一下这个毛头小子罢了,可此刻这局面他已俨然动了杀心。
独眼暗暗从背后掏出毒标,想着下次对拳的时候来个出其不意。启蕴也暗中凝气附着于拳头之上,他打算下一击就重创此人。
小小的闹市顿时安静了下来,人群从小圈扩成了一个大圈,大家全挤在闹市的四边,留下中间的一大块空地,屏息凝神地看着两人这场打斗。
“让开,让开,都让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疾驰而来,大家赶忙退到了一边。一白衣男子在仆人的搀扶下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小主,你怎么来了。”独眼心中一惊,兄弟三人连忙迎了上去。白衣男子并没有答话,板着脸看着几人。
老二见情况不对,向前一步躬身施礼道。
“少爷,今日我和大哥在石厂淘了件宝贝,本着珍贵想回去送给少主您,谁知半途杀出个歹人不由分说便要抢夺。”老二一脸愤懑的指着远处那紫衣少年说道。
“哦,什么宝贝?”白衣男子问道。
独眼掏出怀中的银簪递给白衣男子。男子放到阳光下仔细打量,在日光的照耀下这簪子竟然发出若隐若现的淡白色光芒。
奇异的是这淡白色光竟比日光的光芒更甚,他从没有见过这等奇异之象,不由得惊咦不已。
“哼,拿的分明是那人的东西,却将人打成重伤,还诬陷我等,贼喊捉贼,真是不知羞耻两字怎么写。”潘启蕴冷笑道。
另一边矮墙处,潘晓芙从药瓶中倒出来一粒药丸。“来,把它吃下去。”潘晓芙扶起烂泥一样瘫软在地的阿土靠到了墙边。
阿土此时意识还处于恍惚之中,一阵的胡言乱语后清醒了过来,他只觉得很疲惫,随之而来的是全身上下说不出的痛楚。阿土疼的大叫起来。
“别怕,来吃了这粒药丸。”晓芙轻声安慰道。她凑到阿土面前把药丸递到他嘴边,两人距离不过咫尺,阿土本能的抗拒着。
可当他凝视到她的眼,听到她的声音,闻到她秀发上传来淡淡的清香,阿土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他脸红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和一个女孩子面对面接触,骨子里的自卑让他本能的回避。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是有股丝丝地甜晕在心海荡漾开来,暂时掩盖住了疲惫与痛楚。
“来,张嘴。”晓芙轻柔的声音回荡在阿土的脑海中。
本已麻木裂开的嘴,竟然在这一刻有了丝丝知觉,在那双手的触碰下听话的张开了来。
血迹斑斑的嘴以及碎掉的门牙,和口腔中仍残留的鲜血伴着唾液迎入了这粒药丸。
阿土偷偷的看着眼前白色罗裙的女子,她长的是那般的好看,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阿土的心神。
从小大字不识一个的阿土不知道该用何种言语来描述她的美,只是痴痴的看着她。
随着一粒药丸入口,旋即化成阵阵暖流,涌动在少年的五脏六腑。
少年浑身的麻痹与无力感被一股股暖意替代,像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抚平他的伤疤连同他内心也得到救赎。
阿土感觉眼皮变得越发沉重,不住打颤。
可他还想多看一眼眼前的女孩,艰难中睁开一道缝隙,透过缝隙他想永远的把女孩的面庞烙印进心底,伴着香甜的美梦他沉沉地睡去……
等他醒来时,这一切已经消失。阿土打量着这间简陋的屋子,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你醒了,孩子。”一个老妇人走了过来。
“大娘,我这是在哪啊,刚才那些人呢。”阿土不解的问道。
“你说哪些人啊,我只知道有个粉衣服的娃娃给鱼水府的少主递了一块牌子,然后他们就走了。”
“她把你放到我这里让我代为照看,说半个时辰就让他自己走,我心想这一身的伤能自己走的了就怪了。”
“权当收了人家的银子帮人办事了,没想到不消半个时辰,你这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
“老婆子我活一把年纪了都没看见过有这么神奇的事发生…”老妇人喋喋不休的讲着,阿土却没心思听。
“大娘,那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呢。”阿土问道。
“女孩?哦你说那个粉色衣服的娃娃吗。她好像是和咱们鱼水府的少主一起走了。”
“具体去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你还真别说,老婆子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那么好看的女娃娃…”老妇人有些耳背,自顾自地八卦起了粉衣女子。
“那还有个紫衣服的少年呢。”阿土又问。
.紫衣服的娃娃?当时在场没有紫衣服的人啊。”
“我跟你说,其实啊,你不该去招惹那伙人的,他们在这鱼水镇一手遮天,那几个人都是这鱼水府主的爪牙,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惹谁都不要惹他们…”老妇人又喋喋不休起来。
“唉,”阿土叹了口气,他知道再问也是白问。“对了,我娘的发簪。”
阿土在身上四处摸索着,一枚银色的发簪从他身上掉了下来。
看到这枚簪子阿土面露喜色,他顾不得想这簪子怎么又到了他手里,此时他想起昨晚娘害病难受的样子。
“不能在耽搁了,得赶紧去给娘买药了。”阿土一跃而起,冲了出去。
“孩子,你不再多躺会?伤还没好完啊。”老妇人追出去问道。
“不用了,谢谢大娘了。”远远的阿土的声音回荡在小巷的尽头,搅扰了一户人家睡觉的狗,狂吠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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