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与阿土一别后,北忍一路向北而行,倒是没那么急着赶路,这段时间他时走时停,仔细钻研着古籍中的晦涩的文字。
此刻他任凭马车随意走着,自己则喝起了小酒。平常有师傅管着不让喝,这会他倒喝的尽兴。
不过他也不是那拿捏不住分寸之人,小酌几口细细体会酒中的滋味。
越到边关,越远离人烟,这里杂草因缺少了人气,疯狂的生长,有的地方已经半人高了。
经常走着走着就被挡住去路,北忍得跳下来割开杂草好使马车通过。
看着所剩无几的水,北忍站在马车上向远处张望,很快他发现不远的前方有一间茅草屋,屋里明显是有人的。
他急忙驱使着马车赶了过去。临近茅草屋,他跳下马车,将马就近拴在一棵树上,整了整衣裳走向那户人家。
“我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汉子拿着鞭子狠狠的抽打在妇女身上,被绑在木桩上的妇女痛苦的哀嚎,可以看到妇女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疤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住手。”北忍见状,推开屋外的篱笆冲了进来。
“关你屁事,这是我家的事。”汉子怒目瞪着他。随即又一鞭子狠狠打到妇女身上,皮开肉绽,妇女再次痛苦的哀嚎起来。
“住手,这是你妻子,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北忍再次劝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家的事你少管。”汉子人高马大的走过来,直接将他赶到篱笆外。
北忍站在篱笆外想发火,但他转念又想到说不定是那女的背着他偷了男人或者什么特别过分的事。
这事换他可能也压不住火气,不过是惩罚的方式让他不喜。而且这确实不关他的事,他此次来只是为讨水。
想到这他再次推开篱笆走了进来。那个。
不等他说完那汉子打断了他,“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不是,你误会了,我就想来讨点水。”北忍尴尬的笑道。
“不给,渴死你。”那汉子说道。
“不是这位大叔,你说话不噎人会死啊。”北忍有些无语,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小东西,你爷爷我说话就这样,你怎地。”汉子非常不客气的看着北忍,言语中透露着讥讽。
北忍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他承认有些人就是单纯的低俗且恶心,天生讨人厌。
见北忍不答,他一边用鞭子抽打着妇女,一边用本地的话骂着一些北忍听不懂的粗鄙之语。
临近边关,他本不愿惹事,可这副天生欠抽的嘴脸他是真的忍不住。虽然他叫北忍,但这并不能说明他很能忍。
“小子,挺能忍的吗。今天你要能让爷爷我骂爽了,我倒是可以考虑从茅房中给你讨些水喝。”汉子恶趣味的说道。
“孩子,这就是个烂人,你走你的别管他。”妇女劝道。
“让你说话了吗,”汉子使劲一鞭子甩了过去,妇女的脸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印子。
“你真该死啊。”北忍想不到这世上还会有这种人存在。可惜他的那些木制的机关全都损毁了,不然定让此人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小子,是不是很想打我啊,来啊。”汉子不屑的看着北忍,脸上反复做着各种欠抽的表情。
北忍一直以来自以为很冷静,现在火蹭的一下冒了上来。他冲了过去,和汉子扭打在一起,两个人都恨不得把对方撕碎。
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最让北忍受不了的是,途中这人还反复骂着非常难听的话。
他自诩受过一定的教育,跟着师傅也学过一些脏话,但是如今天这般被人用各种恶毒的话问候一遍,他实在难以忍受。
“我弄不死你。”北忍面目狰狞,朝着汉子脸上疯狂挥拳。
汉子也不甘示弱,硕大的拳头打在北忍腹部疼的他嗷嗷直叫。
打在北忍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的。两人你来我往,打的不分上下。
汉子仗着手长,抓住北忍的脖子就是用力的猛掐,北忍一度窒息。
他被提了起来手无力捶打着汉子的手,这样并不能对汉子造成什么伤害。
他开始盯着汉子的裆部,使劲的猛踢,汉子疼的松开了抓住北忍的手,北忍拿起一旁的瓦罐朝汉子的头上猛砸,汉子躺倒在地一阵乱踢,踢的北忍腹部疼痛,大口喷血。
北忍骑到他身上,拿起瓦罐又是几记,汉子终于知道疼了,用手挡在头前。北忍拿起瓦罐从侧面抡了过去,汉子顿时被打没了声响。
北忍还不解气,砸碎了瓦罐后他又抓起鞭子,使足了吃奶的劲狠狠的抽打着汉子。我让你狂,让你狂。
“别打了,别打了。”妇女的哭喊声惊醒了北忍,北忍出了一身的冷汗,方才被心魔控制,差点走火入魔了。
他急忙去检查那人的状况,好在只是昏死了过去,不然就闯下大祸了。
北忍把妇女从木桩上放了下来。妇女踉跄着跑到汉子身边大声哭泣。
“他没死。”北忍说道。
妇女闻言检查了一遍汉子的状况,随即喜出望外。她转头看向北忍,怒斥道,“你这孩子下手怎么这么重,要真把他打死了我怎么办啊。”
“你这人,他刚才那么打你,现在怎么净帮他说话。”北忍有些心塞,“这什么世道啊,怎么净是些不讲理的人。”
“这是我们家的事,他就算把我打死了,也不关你事。”妇女站起来冷冷的说道。
“你们可真是一对好夫妻。”北忍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他怎么也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
“算了,我还是走吧,免得在这受气。”北忍心道。
“站住。”妇女得理不饶人,非要北忍赔偿打她家男人的费用。
看着妇女那副泼辣的嘴脸,北忍火又一次冒了上来,但是看到她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北忍又有些不忍。
“大娘,我是为你好,他把你打成这副惨样,你为什么还要处处维护他啊。”北忍语重心长的喊道。
“他养我,你养我吗,我就问你养我吗。”妇女走过来盯着北忍说道。
“你就非要找一个打你的人吗,你完全可以自力更生,以后说不定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反正他绝对是个烂人。”北忍说道。
“你看看我,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她凑到北忍面前抓住他的手,让他抚摸自己身上的伤疤,那些伤疤磕的北忍手生疼。
“你以为我不想遇到好人家吗,可是现在我都成这样了,谁还要我。”
“那你可以自力更生啊,非要找个人一起过吗。”北忍说道。
“自力更生?小屁孩,武琴的底层妇女一律不准抛头露面,何况我还是这副面容,离了他,你要我死吗。”妇人抓着北忍咆哮道。
“放开,你放开。”北忍用力推开了她。
妇女见状挡在篱笆口。“你今天不赔钱就别想走。”
“我怕了还不行吗,”北忍承认是自己怂了。妇女尖锐的声音快要把他的耳膜震裂了,他现在只想逃离此地。
北忍从包裹中拿出一吊钱扔了过去,妇女见到钱顿时喜笑颜开。
“我可以走了吧。”北忍问道。
“走走走,赶紧走。”妇女一脸的嫌弃,拿到钱后急忙想把北忍赶走。
被推到篱笆外的北忍扭头问道,“能不能给点水啊。”
“不给,渴死你。”妇女没好气的说道。
“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北忍沮丧的回到马车上,灰溜溜的继续赶路,对于这档子事他不愿再回忆。
在这漫长的山路上,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与挑战。
然而,心中坚定的人,不会因为路途遥远而感到疲惫。
他默默地承受着压力,坚定地朝着山顶的方向前进,一路风吹日晒,却难以阻挡他前行的脚步。
可一介凡人之躯,且没有武人的底子,光凭意志力想走到山顶是不可能的。没人看好他,山下的人,山上的人皆是冷眼旁观。
铭海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眼中只有唯一的信念就是登上金光普照的山顶。
他开始攀登,一步一步。他的步伐虽不快,但从未停歇。
越往上斥力越大,他的双手磨破了皮,他的双脚擦出了血,他的膝盖不堪重负,但他登顶的信念却不曾有过动摇。
那些冷眼旁观的人开始感到惊讶。他们议论纷纷,对他的目光从不屑到惊讶再到敬佩。
铭海并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那座山,那座金光普照的山顶,以及那山顶上面的寺庙。
时间一天天过去,铭海仍在坚持。他的身影在山路上越来越小,在众人的心中却越来越大。他不怕困难,不畏挑战,他只怕自己停下脚步。
日复一日,铭海已经被当做金光寺的一景。他的坚持和毅力,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他的身影,成为了金光寺的一道独特风景线。
“当当当。”山顶钟声响起,回荡在寺庙中,回荡在寂静的山林之间,也回荡在山下。
这钟声仿佛是来自天籁的音符,它唤醒了沉睡的山林,也震撼了每一个听到它的人。
在这钟声中,铭海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力量,登顶的喜悦在这股力量的洗礼下也变得平静下来。
此刻所有人都抬头望向山顶,他们看到铭海站在山顶上,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仿佛沐浴着金光显得格外高大。
一些虔诚的信徒被这副景象所震撼,他们眼中含着泪光,颤抖的向铭海所在的位置跪拜,这一刻铭海成为众人心目中唯一的光。
金光寺金碧辉煌,映照在夕阳之下,显得更加壮丽辉煌。铭海站在寺前,感觉自己无比的渺小。
“入我门者,当有菩提心,懂悲天悯人。你可愿?”一道庄严的声音自寺内传来直达铭海脑海。
铭海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踏入此门便再无法回头。
“愿!”铭海坚定地回答,声音中充满了决心和信念。
“善哉!善哉!”那庄严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对铭海的回答感到满意。“赐你法号慧能,为第九十九位弟子。”
“慧能拜谢。”铭海走入庙中。
......
“这是怎么回事。”潘启蕴从中苏醒过来,铭海记忆碎片的一角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此刻不知立身何处,周围漆黑一片不见五指。他抬头望去,依稀看到前方有微光闪烁。
循着微光缓缓向前,黑暗渐渐在退去,那道光越来越明亮。
走到尽头,启蕴发现莫名物件的一处碎片悬浮在空中,绽放着无量的金光。
“这是何物?”他轻轻托起碎片,疑惑不已。
在他接触到这碎片的一霎,碎片中的光芒瞬间收敛起来,变为一颗普通的晶石落在他的手上。
无尽的黑暗随着碎片光芒的收敛随即消失殆尽,重归于寂的怀抱。
阳光斜照进来,寺庙里面的轮廓渐渐清晰。
眼前的景象一片荒凉。大殿内的佛像已经残破不全,头颅断裂,手臂残缺,昔日的庄严和神圣早已荡然无存。
大殿的墙壁上也满是裂痕和青苔,昔日精美的壁画早已被风雨侵蚀,变得模糊不清。
殿内的地面上满是落叶和枯枝,有风吹过,一片萧瑟,让人感到一种凄凉和孤独。大殿的窗户也早已破碎,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让整个大殿显得更加阴暗和破败。
漫步在这个残破的寺庙中,启蕴感受到一种超越时间和空间的宁静。这里没有世俗的纷扰和喧嚣,只有风的声音和落叶的飘落。
看着手中的晶石,他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冥冥之中他觉得在未来某一天这颗晶石会有大用。
透过晶石的棱面,他恍惚看到一个坐着马车的少年,一头褐发,满脸抑郁的摇头叹息。
那画面只是眨眼便消失不见,启蕴只道是错觉。他细细回想之前附身慧能的记忆,只觉得一阵的恍惚。
“这究竟是何等的力量。竟能将人代入他人的视角。”
他猜想这应该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那人记忆中那些人所穿的服饰并非现在,但他并不知是何年代的人所穿。
收起疑惑,当务之急是找到二姐。
启蕴返身走出寺庙,再次向下望去。那些敌人早已消失,山庄也不见了踪影。此时山下景色一览无余,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村落让他一阵错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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