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钟秋第六次试图冲进【千魂冢】的范围,结果都被无数的【英灵】赶了出来——实话实说,她这辈子还没打过像这几天一样憋屈的仗。
先是被巫锁庭的灵剑【红叶】所伤,接着又带着祝清澜逃出了上百里远,好不容易找到了【千魂冢】,最终还被这群曾经的手下败将们一次次地赶出来。
——没办法,这两次她都不敢动用【大灾炎】,【令】是倚仗着【大灾炎】来驱动的,不能用【大灾炎】,她也就比一般的【鬼】强在【鬼气】的容量大一些而已。
就算有着煞剑【悲鸣】的帮助,她也无法突破【英灵】的守卫——她是不会使兵器的,拿出【悲鸣】一是为了威慑,毕竟自己面前全都是【鬼】,【它们】上一任老大用过的东西,总归有点威压在里面。二来,【悲鸣】上附着着很重的【鬼气】,上一任【酆都大帝】将之练成为一把绝世的神兵,无论以谁为对手,都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利器。
可惜了,自己完全不会剑术,发挥不出这把剑的威力,不然的话也不会狼狈成这样。
至于为何不敢使用【大灾炎】——在【月楼客栈】那里,司马钰就睡在一边,自己只有一成多的实力,而对手却是三位【七圣】。说实话,她不确定在打起来的时候,自己是否能控制好【大灾炎】、不会波及到司马钰。
她是真的怕了,连那条丧家犬的牙齿飞出去都能伤到司马钰,这丫头的倒霉体质简直强得令人发指。万一被【大灾炎】烧到,那可就真的搞笑了。
没人比钟秋更知道【大灾炎】有多危险,普通人沾上一点,那就是死路一条,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的。
而现在的局面,她更是不敢使用这不祥的黑色火焰——弄死这群【英灵】容易,不,是太容易了——哪怕只有现在的实力,她也能挥袖间让【它们】魂飞魄散。
——然而【百灵花】怎么办?一把火都烧了?
那她是干嘛来的?!
为此,钟秋差点没憋屈死,这两天她心里不止一次闪过【想要把三界烧干净】这种想法——自从她从【第十九层地狱】爬上来之后,就很少这样焦躁了。
冷静、冷静——钟秋不止一次在心中这样劝慰自己——她的脑中不停回忆着这几天和司马钰一起吃吃玩玩,还有那个傻丫头在灰白梦境中给自己讲的故事。
——现代【人界】是如此美好,而自己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在经过犹如洗脑般的自我催眠之后,钟秋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第七次尝试突破【英灵】的防守。
时间有限,她必须尽快将【百灵花】带回去。她相信【百灵花】一定能解开司马钰身上的【噬魂咒】,这并不是自我安慰——生长在灵气如此充裕之地的【灵物】,绝大多数是专门克制【咒】这类法术的,这就是钟秋决定留在这里和【英灵】死磕的原因。
可就在她准备发起第三次进攻的时候,另一个不速之客闯入了战场。
“……【鬼魔灵】。”数十丈的暗青色大蛇从树林中昂着脖子,一边吐着信子一边低头望着钟秋。
骆青认得【千魂冢】的路,毕竟上次来这里时的印象太深刻了,那是他自从面对【鬼魔灵】以来被揍得最惨的一次,虽然最后险险地拿到了【百灵花】,但他已经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不因为别的,骆青发现【千魂冢】的灵气正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增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以他比较匮乏的法术知识推断,大概是死在这里的【英灵】们修为普遍偏高,而且就算是变成了【鬼】,也仍旧每天都在修行。
【千魂冢】成了【它们】灵魂的养分,而【它们】日益增长的修为也从某种程度上让【千魂冢】的灵气变得更加充沛——这是一种共生的关系,骆青也解释不清楚问题在哪,只是在和【英灵】们战斗的时候,他觉得每天这些【英灵】的修为都会增加一点,同时【千魂冢】的灵气也会增加一点。
二者之间构成了一个良性循环——说得简单点,就是这里的【英灵】在不断变得更强,此地的灵气也在日益变得更加充沛。上次骆青来这里的时候是一千三百年前,经过了这么久,天知道这群鬼魂已经强大到了什么程度。
刚刚【鬼魔灵】和【英灵】们的那次战斗也验证了他的想法,他其实早在两个小时之前就到了,一直隐藏气息躲在树林中观战。通过观察,他发现自己是对的,这群【英灵】确实比一千三百年前强大了许多,如果当时的自己面对现在的【它们】,胜算可能会被压缩到五成。
但理论上来说,这些【英灵】应该对【鬼魔灵】构不成威胁,哪怕她只有当年七分之一的实力,再加上身受重伤,或许发挥不出当年战斗力的一成,但收拾这些鬼魂也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掌握着恐怖的【大灾炎】——那种近乎作弊一样的黑色火焰足以替她摆平一切麻烦。
对于【鬼魔灵】真正的实力,没人比与之正面交手的骆青更清楚。他明白,当年并非是自己和小师妹压制住了【鬼魔灵】、并将她逼进【大封印术】的阵法之内,而是她自己走进去的。直到现在骆青也不知道【鬼魔灵】为什么要那么做,而且当时也容不得他多想——总而言之封印了这个祸害就好,想别的都是多余的。
如果当年这家伙拿出她真正的实力和自己与小师妹动手的话,恐怕不到半个时辰——甚至更短——【鬼魔灵】就能让他们师兄妹俩去【鬼界】报道。
那种令人窒息的强大,骆青至今记忆犹新。尤其是那至今都不清楚运作原理的【大灾炎】,简直无从克制。
可他看了整整两个小时,也没见到【大灾炎】出现——并非是她无法使用,在【月楼客栈】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到【鬼魔灵】将【大灾炎】的项圈套在奚连帛的脖子上的。现在她没有使用,或许是怕波及到【英灵】身后的【百灵花】。
那么另一个新的问题来了——【鬼魔灵】和司马钰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如此紧张小钰的安危?按照常理来说,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让【鬼魔灵】能从【白羽圣石】碎片的封印中出来。对她来说,【白羽圣石】应该是枷锁,是她巴不得摆脱掉的东西。只要小钰一死,她就会彻底获得自由。
届时,【鬼魔灵】只要找机会将守卫另外六块碎片的【七圣】逐一击破,抢回她自己剩余的【部分】,拥有着完整灵魂和完整身体的【鬼魔灵】将所向无敌,再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可现在,她正在不惜一切代价地拯救小钰的性命——那真的是不惜一切代价,骆青认得她手中的煞剑【悲鸣】,知道这把兵器有多强大、多珍贵,可现在,剑刃却因为长时间的劈砍而变得满是豁口,上面附着的【鬼气】也淡去了许多,可想而知【鬼魔灵】用它经历了怎样的战斗。
而且【鬼魔灵】自身的【鬼气】也弱了不少,看来持续数天的战斗对她的消耗也十分巨大。
——【鬼魔灵】究竟想从小钰身上得到什么?
骆青有点看不透了。
思考再三,他决定出面问清楚——就算两千四百年前他们是敌对的关系,但至少现在,无论目的为何,他们都在为小钰的安危努力。
“……朕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骆小子。”
见到骆青的时候,钟秋停止了进攻——她察觉到树林中有人窥视,但关于这点她可以完全不在意。如果对方没有敌意就算了,只要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进攻性,【大灾炎】就会立刻将对方吞没——
毕竟,那个方向上,可没有【百灵花】,她可以毫无顾忌。
“你为什么要救小钰。”
——这是他在【月楼客栈】时就想问出口的话。
骆青不是一条八卦的蛇,他只是想确定接下来的行动——如果她的回答令自己满意,那自己不介意和她联手取得【百灵花】,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那倒霉丫头身上的【噬魂咒】,剩下的事都可以往后放一放。
那可是他小师妹唯一的骨肉。
但如果【鬼魔灵】的回答有一丝一毫的问题,他就会立刻向她发起挑战,以现在虚弱到极点的【鬼魔灵】,他骆青未必不是对手。
至于【大灾炎】,他只需要留神别被烧到就行了,以现在的【鬼魔灵】的状态,他不认为对方能够像两千四百年前那样精准地操控【大灾炎】。
只是,【鬼魔灵】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小腹——那是她的腰带,腰带上挂满了【法器】,这些法器都是【鬼魔灵】战胜并杀死对手之后,从对方那里夺来的。
当钟秋的手放在腰带上的时候,骆青下意识地戒备起来,两根毒牙瞬间从半张的蛇吻中弹出——那些【法器】个个威力无穷,当年【七圣】无法打败【鬼魔灵】,至少有三成是这些【法器】的威胁。
可钟秋并没有取下任何一件法器,只是轻轻摸了摸最前端的两个——那似乎是两支树枝一样的东西。
骆青并没有从那上面感受到任何【法术】的痕迹。
“……我不会让她死的。”钟秋没有正面回答骆青的问题,她抬起头,望着不远处列阵以待的【英灵】们,“我已经……失去过一次,绝不会再失去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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