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麦起身打车去了李山生的小院子。
把梦雅的事情和李山生说了一遍。
李山生摩挲着胡须,“我明天跟你去看看,要是和你说的一样,已经扩散开,咱们就尽力让她剩下的日子过得体面舒服一些。”
季清麦疲累的躺在摇摇椅上。
“去你的小房间睡吧,一直都收拾的很干净,我先去休息了。”李山生起身走向房间。
药房里只剩下季清麦一个人。
季清麦休息两个小时,便起身翻看着李山生的书柜。
一直到公鸡打鸣声响起,季清麦才伸伸懒腰,但手中依旧拿着医书,并未做放下的打算。
靠在椅子上继续看。
太阳吐出一抹鱼肚白,李山生打开房门,就看到季清麦依旧躺在摇摇椅上,手中还拿着一本医书。
“一晚上没睡?”李山生无奈的叹息一声,“去洗漱吧,先熬药准备。”
季清麦放下书,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起身走到院子里,用冰冷的井水洗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随后,走进厨房,开始按照李山生的指示熬药。草药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季清麦专注地搅拌着锅里的药水。
不久后,李山生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鸡蛋面,递给季清麦,“吃面。”
顺便查看了一下汤药的情况。“差不多了,吃完面我们就出发吧。”
季清麦接过面条,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李山生把药罐里的药用袋子装起来,又把药箱递给季清麦背上,和季清麦一起走出小院。
两人来到了杜家时,门口停着好几辆车。
不少的工作人员,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杜如山直接把病房里的东西,全数买了回来,方便梦雅在家中舒服些。
杜如山站在门口指挥着,见季清麦和李山生到来,立马快步走上前来,朝着李山生微微鞠了个躬,“李老。”
李山生摆摆手,“走吧,带我去看看。”
杜如山朝着季清麦微微点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带两人到刚布置好的病房。
见杜老太太坐在床头抹泪,杜如山上前小声对着杜老太太说了几句,杜老太太转头希冀的看向李山生。
“那就拜托李先生和清麦了,我这儿媳是个顶好的人,不该那么命短的。”杜老太太抹了抹眼角的泪。
李山生垂首坐到床头处,季清麦把梦雅的手拿出来放在腕枕上,方便李山生把脉。
杜如山把昨晚井以安做的最新检查报告递给季清麦。
季清麦放下药箱接过,仔细看了看,又递给已经把完脉的李山生,“师父,您看。”
杜家兄妹三人各自回房梳洗一番,回到梦雅房间门口,被杜如山挡在了门口。
“别打扰李老和季小姐。”
三人脸上都是不同程度的疲累。
杜向东靠着门框都有些要睡过去的感觉,毕竟他是最先知道梦雅真实情况的,经受过的煎熬时间最长。
杜如山见儿女这样,心中也有些不忍,朝着三人摆摆手,“去休息,你妈这边我看着,等李老看完病,我让保姆去叫你们。”
杜向东睁开疲乏的双眼,看了一眼病房里面的情况,“我去沙发上眯一会儿。”
杜常乐推推杜允,“你也去,等会好了我教你。”
杜允点点头,擦擦已经哭肿的双眼,转身跟着杜向东去到客厅沙发上坐着。
杜向东几乎是沾着沙发就直接睡了过去。
杜允坐着迷迷糊糊,摇头晃脑。
杜老太太颤颤巍巍走到杜允身边,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轻声的安慰着,“允儿你睡,等会儿奶奶叫你。”
杜允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然后睡了过去。
杜常乐收回视线,嘴唇抿成一条线,看向房间里的两人。
“肿瘤扩散了,侵犯了周边的组织,游离时一旦受到损伤,会瞬间引起大出血,这也是为什么井医生为什么不继续手术的原因。”季清麦指着报告上的结论,看向李山生。
李山生点点头,“最近这两个月,肿瘤暴涨的太多,是没有多少生机。”
“不过我刚才发现了一点,要是介入栓塞堵住血管,或许可以进行普尔手术。”季清麦低声喃喃。
“你还懂西医?”李山生看向季清麦。
“师父,我前几年在国外也接触了不少西医。”季清麦老实回答。
李山生颔首,“生命是第一位,应当如此才对,中西医结合或许有不一样的生机。”
“老实说吧你是不是有其它的想法?”
季清麦垂眸看向昨晚刚出来的报告,“师父还是瞒不过你,其实我昨天在看到病例本上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肿瘤最近这两月确实是暴涨,但只是周围有感染,其它地方都还是好的。”
“我想要先用中药控制住,过半个月看看情况,可不可以手术,如果能控制得住,介入栓塞堵住血管,未必没有一线生机,可我不敢断定,所以让井医生昨晚做了一个最新的检查,今早发现只有肿瘤在继续长,您觉得可行吗?”
季清麦看向李山生,寻求答案。
两人声音不算小,让站在门口的杜如山和杜常乐瞬间神经紧绷起来,有些惊喜又紧张的看向李山生。
李山生垂眸思索。
就在杜如山和杜常乐开始着急起来,李山生点了点头,“理论上来说可以实现,但她的身体现在已经支撑不住任何手术。”
“对,所以在这半个月除了控制病情之外,还得调理身体机能,师父,你能做到的对吧。”季清麦笑看向李山生。
“你这丫头,你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李山生敲敲季清麦的额头。
门口的杜常乐忍不住出声,嘴唇颤抖着,泪水不知在什么时候流了满脸,“清麦,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妈...真的还有救!”
季清麦看向杜如山,“肿瘤组织粘连剥离,这十二指肠也需要切除一部分,且后续处理起来很复杂,国内外目前大拿医生,我还没有想到合适的手术人,这需要杜先生在这半个月的去寻找合适的主刀医师。”
杜如山点头,感受到自己干裂的嗓子已经无法说出话来,忍不住老泪纵横,这是他带着妻子求医后,第一次听到的好消息。
李山生开了一方药,杜常乐和季清麦开车去小院子里取药。
杜常乐依旧在流泪。
季清麦偏头看向窗外,静静的听着杜常乐哭。
“清麦...你是不是...昨晚就有这个想法了?”杜常乐抽噎着。
季清麦点点头,“如果能成功控制得住,手术成功率最多只有百分之30。”
“梦雅阿姨依旧还有百分之70会死,且如果手术不成功,她会立马死。”
杜常乐边哭边笑,“有百分之30我们也愿意赌一把,30已经很高了,30已经很高了。”
两人拿到药后,季清麦按照李山生的指示,先给梦雅扎针,随后喝下苦苦的药。
梦雅便又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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