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清很清楚绿屏在撒谎,可是她和自己母亲似乎都在隐瞒着父亲的死因。
既然是刻意隐瞒,那不管自己如何逼问,定然是问不出来的。
挥挥手,让绿屏下去。
绿屏走出了高子清的房间,回头看了屋中少年一眼,倏然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翌日,高子清睡到很晚才起床。
高夫人已经收拾好情绪,又亲自下厨做各种有营养的东西给儿子补身体。
高子清先去拜了高老爷,磕了头才去厅子中陪高夫人说话。
高夫人见高子清回来之后一副乖巧模样,又是高兴又是心酸。
看着儿子喝自己熬的粥津津有味,高夫人道:“没想到你出去一趟回来后果真长大了,懂事了不少。去年那魏国妖女离开之后,你天天一副寻死觅活的样子,你爹和我都以为你这小子是不成器的。”
她叹息一声,苦笑了一下,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湿润,继续道:“现在好了,既然你长大了,放下了那女子,那今后娘也就能放心依仗你了。”
高子清放下碗筷,眼鼻酸涩,喃喃道:“我应该早些回来,或许爹就不会出事。”
谁都不知道,其实当初他为了去见沈嘉凝,欺骗了爹娘。
他跟他爹说,他要出去历练,让他爹将家中产业分一点给他。
爹娘以为他要将心思拉回家业,高兴地将一半产业给了他。
他拿到产业后,也的确去巡视了一遍。
但巡视完之后,他立刻上路前往昱城,一心只想重新见到、得到心爱之人。
他以为父母能够长久在他的欺骗下安心生活的。
可是他爹却忽然离世,他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他爹甚至临死也不知道他儿子对他的欺骗,还为儿子的“成长”而沾沾自喜。
想到这些,他心痛不已。
现在父亲已经没了,他盘算着把母亲接走,接到尚城去。
他要告诉母亲自己要和沈嘉凝成亲的事情。
只是他还在斟酌开口的时机。
高夫人见儿子垂着头沉思半天不说话,叫了他一声:“清儿?”
高子清回过神来看向高夫人。
“娘,你说什么?”
高夫人叹了一口气,笑道:“我说,你爹已经去世了三个多月了,他临走之前,帮你挑选了几个女子,说等着你回来之后,你选一个称心的成亲。”
高子清闻言心中咯噔一声,蹙眉道:“娘,爹才走不久,我应当守孝三月,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成亲?”
知道父亲去世后,他已经打算将和沈嘉凝成亲的事情往后推迟。
高夫人却道:“你爹的遗言,就是要你在今年之内成亲!你无论如何也应该遵从你爹的夙愿。”
“娘,为何你和爹都要那么早让我成亲?”
高夫人站起身来,不悦道:“你不要管为何,我只问你你到底要不要听你爹的话?”
高子清看着高夫人微红的眼圈,也站起身来,“娘,父亲刚刚去世,况且今日已经是腊月十五,怎么可能这般仓促让我成亲?”
“不仓促,”高夫人道,“你还没有回来之前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一切成婚的事宜,女子挑选了三个,八字都与你对得上,你只要选择最心仪那个,娘便开始布置家中,将喜帖送出去,几日后你便能拜堂成亲。”
高子清:“……”
高夫人见高子清一脸无语,并不多解释什么,只道:“明早我便让你刘叔把那三个女子接过来,你与他们各自见上一面,到时候你看上哪一个,说出来便是。
“你放心,三个女子都是先前你父亲和我亲自挑选的,相貌家世都与你顶配。”
“娘你别开玩笑了。”高子清觉得有些烦躁。
他知道此时母亲定然还没有完全从丧父之痛中完全走出来,他也不忍心直接忤逆母亲,让母亲再次伤心。
母子二人聊了几句,高子清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出门去了。
高夫人不知道高子清心中所想,更不知道他和沈嘉凝的事情。
她见儿子不表态,便自己做主,果真让管家去接三个姑娘去了。
高子清出门的路上,仔细思索着他爹为何会留遗言让他飞速成婚。
他还清楚记得当初爹娘急迫地要他与张燕成婚。
当初若不是爹娘逼迫得紧,他便不会出逃遇到沈嘉凝。
当时他从来没有想过,爹娘要他早成婚的原因是什么。
他以为果真就是为了“管住”当时顽劣的他。
可是想想便觉得不对劲。
从前生活在吴国,他所认识男子,没有一个男子像他这样被父母逼迫那么小就要成亲的。
只有他家。他知道父母当时成亲的时候年龄也和现在的自己差不多大。
听说他祖父母成亲也早,只是也过世得早。他出生的时候二老便不在了。
这样看来,他家成婚早,似乎是个传统?
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统?
“少爷,到了。”
马车外忽然传来小厮的声音。
他一下被拉回了现实。
下了马车,自己站在了一家医馆面前。
抬头看了一眼医馆上匾额所书“回春堂”三个字,又往堂中扫了一眼,病人稀少,医馆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个穿着棉衣被冻得缩着脖子的四五十岁的大夫。
高子清转头询问小厮:“他便是当初为我爹看病的大夫?”
那小厮点头:“对,就是他。”
这小厮曾经在高家常受高子清的欺负,胆小得很,怕他至极。
原本高夫人交代过,不允许透露出关于高老爷病情的任何信息。
可小厮看见高子清便会被他吓得瑟瑟发抖。
今日高子清一来问他,他便老实交代了。
只是他只知道高老爷染病去世,并不知道具体细节,只知道当初出入高家的大夫就是这家回春堂的坐馆大夫。
高子清点点头,让他在马车边上等着,独自一人进了医馆。
那大夫见高子清一副病容走进了医馆,连忙站起身问:“公子哪里不舒服?”
高子清往医馆中的帘子后看了一眼,道:“我找大夫非看病,而是来打听一件事。”
大夫闻言,从柜台后面站起身来,把他领到了内院一间屋子中。
高子清说明自己要打听自己父亲的病因。
大夫却摇了摇头,笑道:“你母亲当时交代过不许我说出去的。”
高子清闻言,愈发觉得不对劲了。
看了看大夫粗糙的棉衣,他伸手掏出了一百两的银票递到他手中,又道:“我是我爹的儿子,无论如何,都有权知道我爹过世的原因。”
大夫捏着银票犹豫了许久,门口有风吹进来吹得他瑟瑟发抖。
长久地思索后,他叹了一口气,道:“你爹的确是病故的。”
高子清蹙眉问:“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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