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件事,苏铭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在休息室里待了一会儿,吃了点东西。
十二点半过一点的时候,何飞光领着荆骅一行人进了休息室。
除了荆骅表情是一脸淡然,其他几人都有些惴惴不安。
他们在出考场的时候就有些魂不守舍的,看到何飞光亲自来找他们,心里更加慌张了。
不过紧张归紧张,第三题他们还是写完了的,不写的是大笨蛋。
到了休息室后,何飞光才安抚道:“你们写了也没事,主要还是要经过组委会的鉴定,毕竟和原题完全一样,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好好待在休息室,不要跑出去乱说,也不要在网上发任何的东西,不然你们就是害了所有人,听到没?”
说着,他看了眼在场最会玩互联网的谢元驹,“特别是你,小谢,你不要乱发东西啊。”
谢元驹如拨浪鼓般摇着头,“不敢不敢,我手机不会碰一下的。”
安抚好了六人,何飞光对苏铭使了个眼色,让其跟着他去一趟组委会,并且带上昨晚的草稿纸。
临走前,苏铭看到荆骅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嘴型说了句“牛批”。
走在路上,何飞光心里还是有一点忐忑的,他在想组委会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到底会怎么想,是先调查取证,还是先按下不表,这些都说不清。
反观苏铭,心情并不沉重,走在何飞光身后,步伐轻快。
对后面将要发生的事情丝毫不慌。
两分钟后,两人来到了此次CMO国决的组织委员会的办公点所在地。
这里一般是省队领队来咨询问题或者举报考生作弊的地方,不过平时很少人来就是了。
此时正值中午,且刚刚考完试,办公室只有一名中年男子在办公,看到何飞光带着苏铭进来,身子坐直,友好问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何飞光看了眼中年男子,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数学会的干事不在吗?”
因为此次CMO由华夏数学会承办,因此办公的也是数学会的干事们。
“这个,今天值班的刘干事去吃饭了,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你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何飞光刚准备回答,身后却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哟,何领队?”
苏铭扭头看了看,一名秃顶男子脸上带着微笑走了进来,看起来和何飞光很熟的样子。
“刘干事。”何飞光可算是找到干事了,走到刘干事面前,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刘干事不明所以的听着,可听完之后,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凝重。
“照你这么说的话,CMO这么久以来还真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刘干事捋了捋头上不明显的枯发,“你说的草稿纸在哪?”
何飞光立马将稿纸递上。
仔细的看完草稿纸上潦草的笔迹,刘干事的额上流下几滴冷汗,不由咽了口唾沫。
“这件事,我去跟理事长他们说说。”刘干事将稿纸还给何飞光,“这份稿纸原件你先留着,我去汇报一下。”
说完,他走到一边,给数学会的副理事长打去了电话。
很明显的,副理事长听到了这件事后也非常懵逼,好端端的,咋题目还能被一个考生给押中呢?
要知道,他们CMO的题目可是机器出的,还经过了数学会的干事们层层验证后才选为题目,网上是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题目的。
那只有两种可能了,这学生真的押中了,或者有泄题的情况。
可如果是真的第二种,他们怎么可能主动找上门来呢,这种事不应该藏着掖着不让组委会知道的吗?
当即,理事长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立马喊上了刘干事和其他在此地的干事和委员,召集了几位考完试才被放出来的出题教授,召开一个紧急会议。
……
汉西省省队休息室里,许歆冉不安的捏着衣角,问向荆骅:“苏铭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会的,要相信他。”荆骅摇了摇头,嘴里啃着干脆面。
因为事情才发生,他们还不敢出休息室,也就意味着不能去吃午饭,只能吃干脆面解解馋了。
“嗯,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一名随队老师说道,“我们看了这一题,难度很大,我估计只有头部的考生才能做出来,一般人只能拿到定理分的5-10分。
“如果这个时候他没有说,到时候到了改卷时候,发现我们省队成员一部分都做了出来,且答案相当雷同,必然会对我们有所怀疑,到时候就不是简单的调查了……”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这个事情关乎到所有考生的排名,所以必须极度重视。
发现了问题没有第一时间上报,而是等批卷的时候组委会发现,这两者的性质是不一样的,哪怕你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到时候照样有可能被委员会撤销考试资格。
这一点真不是玩笑话。
“咱们还是相信苏铭的人品的,所以还是慢慢等组委会那边的处理结果吧。”
“嗯。”
另一边,某会议室内。
里面的氛围十分凝重,副理事长和其他几名干事人手一份苏铭昨晚的草稿纸以及试卷真题,每一个看完后,都陷入了沉思与震惊。
场面如此僵持着,一名身材肥胖的干事站起身,脾气暴躁的拍了一下桌子,眼神凶狠,“这还有什么好讨论的,不是泄题是什么?把那几位出题的教授找过来当面对峙一番不就行了!”
虽然有一些干事也都这么认为,可还是有人提出了疑问:“林干事,如果真的是泄题,这名考生和领队为什么要第一时间找过来呢?不应该直接避嫌吗?谁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对领队说自己押中题了?就为了少年人的装逼?我看不见得吧?
“我刚才看了下这位考生的成绩,正赛是297分,全国前三名,我觉得以他的实力很难做出什么作弊的事情,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探讨的是,真有学生押中了题目,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数学会应当如何去做。”
林干事听后却嗤笑一声:“周干事,先不说押题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说不定那个考生在省赛的时候也是有泄题的帮助呢?我们远在首都,又判断不了。”
“砰!”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众人顿时被吓了一跳,将目光投向门口,发现居然是那位他们正在讨论的考生。
苏铭原本是在会议室隔壁的房间的,由何飞光看着他,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隔音效果不太行,他听到了那位林干事的所有话语,当即怒发冲冠,何飞光那小身板拦都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的让他冲到会议室来。
眼见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他,苏铭也不管那么多了,看向那位林干事,眼神冷漠,沉声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但我觉得你作为数学会的干事,说这种话是不是太恶心了点?”
他的话十分直白,带着浓浓的厌恶与愤怒。
林干事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苏铭会这时候出现,并且说出这种话来。
他刚想进行反驳和指责,却见苏铭走上前,死死的盯着他,声音愈发冷静:“我作为学生,平生是最看不起作弊和泄题的,你在不做任何调查的情况下,就给我扣上作弊的帽子,并且完全否认了我正赛的成绩,我想问,是你一个数学会的干事能说出来的话?是不是数学会的领导都像你这样不负责任?那照你这么说,我是否能说你现在的职位也是来历不正呢?”
他可是专门用学力检测器看了的,这位林干事仅有190点的数学专精,且政治专精只有可怜的120点,凭什么能当数学会的干事?
所以,他最后的一句话对林干事是有真实伤害的。
在座的有好几位干事听后不由低下头,嘴角难掩笑意,就连副理事长都没有阻拦苏铭,反而略带欣赏的看着苏铭。
林干事被戳到痛处,气得浑身发抖,只能指着苏铭,脸色涨成猪肝色,咬牙切齿道:“这里是数学会,还轮不到你一个学生在这大放厥词!”
这时,何飞光终于才出现,来到苏铭面前,替他挡住那些干事的视线,连连抱歉:“不好意思啊各位领导,我刚才没拉住他,我这就带他走。”
说着,他转身对苏铭飞速眨眼睛使眼色,这才说动了苏铭,不情不愿的跟着何飞光离开。
直到坐在离门口近的一位干事关上了门,这个小插曲才算过去。
“咳。”副理事长轻咳了一声,“看来这位考生还是非常重视自己的品德的,从他的反应来看,他作弊的可能性还是挺小的。”
周干事看向还在发抖的林干事,赞叹道:“所以还是林干事想的周到,知道这里隔音不行,用言语故意激怒那位考生,迫使他急于自证清白,这也让我们有了更大的调查空间。”
他的话语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附和着点了点头。
“行了,先启动调查程序,尽量在批卷开始之前调查清楚是否有泄题情况,如果存在的话,”副理事长不再多说,大手一挥。
对于泄题的情况,CMO不是没有出现过,有着一套专业的处理程序,先看有没有泄题,再来讨论后续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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