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整座岛屿已经潜入了不见天日的深海,但浮在半空中的明亮小灯,还是连成了漂亮的灯带,将整片废墟照亮如白昼一般。
一个残留着招牌——不夜酒吧的建筑物,在废墟中显得相当完整。
走进酒吧,墙皮剥落的地方,皆是开裂的砖石。地面上铺设的红毯,也早已经褪去了色彩,蒙上了灰尘,还沾染了结块的血迹。
室内的灯光,反而遭到了破坏,只剩下了两盏暖黄色的灯,勉强地照亮了封闭的空间。
“我还以为这里没有人呢?”鸠零姗坐在一张完整的椅子上,说道。
“你也可以继续认为,这里没有人!”江目灵如此回应道。
他们的视线,已经被酒吧正中央,那一个巨大的吧台所吸引。
虽然身后是破碎的酒瓶和酒杯,但面无表情的四个酒保,还在为四个方向的客人,调制着各种混合酒类。
“都是虚酒!”江目灵说道,“正是因此,才会有这么多顾客连喝三百毫升,让自己立刻处于一种昏迷的状态。这些酒保并不是人,而是类似于袒纳的生物型人造人。你仔细看他们的脸,就会发现他们的长相,与袒纳一模一样。只是,他们都戴着帽子,隐藏了与普通人类的差异。”
“啊!”一个男性顾客突然发狂,他狂叫着,端起了一张椅子,就开始拼命地破坏四周的环境。
看来,酒吧里的陈设,大部分就是被这样的客人所破坏的。
由于不够解气,这名男性客人将自己的怨气发泄到了其他客人的身上。
他拿起椅子,就砸向了其他客人的心脏。
“不要在这里捣乱了,西马!”被砸的客人睁开双眼,对发疯的客人说道,“你又砸不死我,何必呢?多喝几口虚酒,缓解一下嗜血的欲望,岂不是最好的结局了?”
“像你们一样,等待意志被磨灭之后,再用银制匕首结束生命吗?”西马怒吼道,“那我来帮帮你们,送你们去死吧!”
“那就太谢谢你了。”被砸者感激地说道,“我自己也下不了决心,将自己毁灭。既然你知道杀死我们的方法,只要你能做到,那么,我也就没有什么担忧了。”
就这样,西马扔下了椅子,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银质的匕首,朝着对方的心脏刺去。
“住手!”突然间,一颗子弹击中了匕首,让匕首弹飞了出去。
“希因,你最好不要逼我!”西马站起身,对开枪者怒吼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试图帮助我们。但是,你已经越界了。你不可以阻碍我们的自由,我们想生就生,想死就死的自由。”
“但你不是正在侵犯努布大叔的自由,想要杀死他吗?”一个穿着酒红色长裙,长发及腰,脚踩长靴的女人,拿着一把十字型的宝剑,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可以说,我很惊讶吗?”江目灵拿出一把同样的十字型宝剑,对鸠零姗问道。
“你是惊讶于,那女人长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还是惊讶于她手中的宝剑呢?”鸠零姗冷峻地说道,“剑的话很好理解,我们顺时钟就打开了锁。之后,巨剑开始缩小,变成了你手中的宝剑。这种武器工艺叫万化剑,在未来也很常见。薄翼材料制作的武器,可以变化成各种形态,剑、弓、刀、匕首,甚至枪类的原骇武器。实际上,这和你的千机棍很相似,只是万化剑的可变性和强度更高罢了。你不是也看中这一点,将自己的武器从千机棍,化成了万化剑吗?或许,整个仙岛上,有不少人都在使用这种万化剑,所以,那个女人也就用了和你一样的武器罢了。刚才,她就将万化剑变成了枪的形态,击飞了西马手中的匕首。”
“那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这件事呢?还是说,你也想要避重就轻,略过这个疑问?”江目灵问道。
“我不知道。”鸠零姗低着头,说道,“我是因为无法解释,才转而说自己能够理解的事情。你不是神机师吗,由你来破解这些疑惑吧!”
“你是胆小鬼,对吧?”希因走到了西马面前,用万化剑指着西马,说道,“想死你就自己去死啊,为什么不杀死自己,要去杀死努布大叔呢?众所周知,在所有血魔里,努布大叔是最没有攻击倾向的。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去攻击更强大的血魔呢?”
“闭嘴,真正懦弱的人是你吧!”西马一把推开希因,怒吼道,“为什么你会没有自己的记忆呢?难道说,不是你去了圣殿,选择了清洗自己的记忆吗?没有记忆,何来的痛苦?你这种抛弃了自己过去,抛弃了自己的人,有什么资格抨击我?你有我千年来的永生记忆,以及失去本性而造成的痛苦吗?”
对此,希因紧紧皱眉,没有回应。
“快走吧,希因。他已经彻底被魔念吞噬了!”努布将手中的酒瓶砸向了西马,再对希因大声喊道。
“我来帮帮你吧!”一瞬间,西马的身体开始疯长,变成了一个浑身血色鳞片的巨物。他露出了尖锐的獠牙,一口就吞食了努布。
随后,他的大脑变得更加巨大。
分岔的舌头,幻化成了无数血色的长蛇,开始进行无差别的攻击。
一时间,整个酒吧乱成一团。
客人们纷纷逃离,却也有少部分被西马所吞食。
“既然你彻底被魔念吞食了,那么,我作为除魔师,就更加有理由去收拾你了。”希因撩开自己的长发,露出了刻在脖子上的法阵,怒声说道,“把努布大叔给我吐出来!”
“是碎裂加速法阵!”江目灵惊声说道。
“有什么作用?”鸠零姗问道。
“它可以瞬间将肉体破坏成沙,让肉体以极高速度流动。也就是说,希因的动作,会在大多数人,甚至半仙的眼中,变成无法识别的沙子。在希因的眼里,任何的攻击,都会变得缓慢异常!”
言毕,希因化成了细沙的身体,再一次恢复了正常。
与此同时,所有的血色长蛇都落在了地板上,失去了活性。
而西马也倒在了地上,除了巨大的脑袋之外,整个身体都恢复了人形。
只是在西马的胸口,多了一把银质的匕首,正在送西马归西。
西马在生命的最后,张开了自己的大口,将吞食的人吐了出来。当然,努布逃出血盆大口之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希因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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