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所谓法身之间的生存战,已经变成了一场压倒性地屠杀了。”江目灵说道,“你和周伸寒也好,龙延龄和曲烟也罢,更别提尚未露面的那对,以及战力被削的魅子月、魅如歌了。对玄天鹰他们来说,就是个杀人的先后顺序罢了。”
“但是,空夕水月就不同了。”江目灵朗声说道,“在所有的创世神话里,空夕水月一定最独特的一个。听说过《出世入世书》没?”
对此,梁涉水和周伸寒摇了摇头,示意江目灵继续往下说。
“这本书上,大概描述了一幅造物主创世的场面。”江目灵说道,“说是有一天,造物主在自己最喜欢的世界,一个由晴空、夕阳、秋水、月影构成的环境里,坐在小舟上休息。在造物主的身旁,就是他最忠心的仆从。造物主问仆从,这世上还能有更美的地方吗?仆从摇了摇头,回答他,不会有了。但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有所遗憾呢?造物主再次问道。这一次,仆从回答道,因为啊,最美的环境一旦稳定下来之后,就会从立体的,变成片面的,从流动的变成静止的。最是一,一就是图画。或许,是失去了生机,才会让你觉得有所遗憾吧?”
“那我们来造点生机吧,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造物主愉快地邀约道。”江目灵说道,“仆从回答道,既然稳定是有所遗憾,那么变化就必须存在了。如果得到之后的宁静是图画,那么,我们只要延缓这个过程,令最美差之毫厘,就能够追寻到生命的尽头了。具体来说,就是夕阳很好,我们造一些烈日当空、乌云蔽日、日落漆黑的时刻,将夕阳隐藏在刹那之中,稍纵即逝。那么,我们快乐了,就会不快乐,不快乐,又会期待着。”
“就这样,造物主和仆从创造天气、时间。造物主感到了阶段性的满足,之后,又开始了失落。造物主问仆从,为什么听了你的话之后,我还是感到有所遗憾呢?仆从回答道,或许,是因为我是我,是唯一的我吧!这又是什么意思呢?造物主问道。仆从回答道,因为我是你心目中最完美的仆从,我跟随在你身边,是绝对如一的。于是,我缺乏了变化,就让你感受到了遗憾。”江目灵说道,“仆从说,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答案是正确的,但是真正的问题是,造物主没有了选择。只要让造物主拥有了选择其他仆从的权利,那么,主仆从的存在,才会更有价值。当主仆从无法回应造物主期待的时候,其他仆从也可以提出更多的方案。而这一切的基础,就是造人。”
“有了其他的仆从之后,造物主变得快活起来。而主仆从,则被晾在了一边。为什么,我还是有所遗憾呢?突然有一天,造物主的忧郁再次出现了。这时候,主仆从回到了造物主的身边,说道,或许你可以转念想想,有所遗憾会不会是生命最好的状态呢?”江目灵说道,“那一刻,造物主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重新改造了自己的仆从们,让他们可以选择自己的形态,选择是否要跟随造物主,是否要忠心与造物主。很快,仆从们作为自由的人类,在恕月湖之外的广阔土地上,过上了自在的生活。这时候,造物主又只剩下了自己,一人在孤舟之上,欣赏空夕水月了。”
“没有人能够明白我的孤独!造物主感慨道。此时,被冷落的主仆从,却来到了造物主的身边,说道,那么,如果你能离人更近一点,与人类更通情呢?此后,造物主幻化出三十六法身,在人间三十六处,济世为怀,普度众生。繁忙而充实的生活,以及人类对人生的感悟,对造物主的歌颂,让造物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这一次,造物主想要幻化成人,去人间感受七情六欲了。这时候,主仆从阻止了造物主,说道,如果你成为了人,不也就失去了造物主的快乐了吗?你是因为孤独而向往热闹,因厌倦而向往变化,当你觉得吵闹和动荡之后,或许又会向往孤高和安宁了。”江目灵说道,“《出世入世书》写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但是,如果这里所写的造物主,就是恕尘呢?如果说那个忠心不二的主仆从,就是多目真一族的族长夜瞳呢?”
“那么,我们只要找到了空夕水月的存在,也就会找到恕尘真仙暂留的地方了。”江目灵说道,“或许,无法战胜其他的法身,你们也能够请求恕尘真仙,保持法身的数量,结束无意义的争斗,让她重新找回对人间的信心呢?”
“我还从来没有,朝着这个方向思考过。”梁涉水感叹道。
“那钻井平台呢,为什么我们要救赎他们呢?”周伸寒问道。
“你觉得,是先有因,还是先有果?”江目灵问道。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先有果啦!”周伸寒说道。
“那你做了些什么呢?”江目灵说道,“你在2012年的时空看到了钻井平台的结果,回到了2006年改变了过去。所以,对你来说是因果,对王明战来说,却是果因。也就是说,钻井平台消失后,湖水被抽干后,咸水又再次覆盖恕月湖后,这些结果,不一定是王明战造成的因。也可能是恕尘真仙对于结果,造就了一个合理的原因罢了。”
“35厘米的孔洞,真的能吸干所有的湖水吗?”江目灵说道,“有没有可能,钻头不小心的偏移,却钻开了某个异时空的薄壁呢?”
“你的意思是,钻开了空夕水月的时空壁?”周伸寒说到这里,倒抽了一口凉气。
“已经不再是假设了。”江目灵指着空气之中,如蛛丝般的时空裂缝,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空夕水月的时空壁了。那么,你们准备好了,要去面对我们的造物主——恕尘真仙的本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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