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冥烨:朕知晓。
但城防图不是朕的宝贝,用词不当。
刘公公看见他刚铺好的地砖又被元里敲碎,也不敢再吱声。
元里停在龙案前,施礼:“皇上金安。”
作为臣子,尤其住在宫中,必须按照君臣礼数,向帝王请安。
元里昨天装病,便免了这项。
萧冥烨:“世子身体抱恙,不必过来请安。”
刘公公,皇上这一早上朝世子住的地方看了好几遍。
元里客气道:“谢皇上体恤,臣已经痊愈。”
【要不是为了快点把城防图偷回来,我会继续装病,一点都不想与你相处。】
帝王抬手揉着眉心。
元里视线飞速的从萧冥烨身上刮过,落在邢峰的黑眼圈上。
【咦?帝王一副疲惫的模样,邢峰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所以这两个人昨晚没少那啥吧?】
“邢峰。”萧冥烨脸上染着一片暴戾:“你出去。”
“是。”邢峰被帝王惊的脸一白,忙退了出去。
帝王拿出一枚御医为他开的疏肝理气丸服了下去。
“皇上,今日还要臣陪您批阅奏折吗?”
元里问道。
萧冥烨不答反问:“世子可愿意?”
元里一副卑躬屈膝:“这是臣的荣幸。”
【呸,荣你个头,谁会愿意陪你这个阴晴不定的暴君,瞧你刚刚对你相好的态度。】
刘公公被帝王身上的煞气,吓得心头一颤。
元里没功夫去观察帝王,视线不着痕迹的落在龙案下的柜子上。
【城防图在柜子里第三个抽屉,我偷完,就找借口离开。】
元里拄着拐杖来到萧冥烨身旁站好。
萧冥烨低头批阅奏折。
元里心道【暴君一会到里间小寐时,我趁此机会,将城防图拿走。】
萧冥烨习惯性工作两小时后休息一会,元里想趁着这个机会把城防图偷偷拿走。
萧冥烨低眸看着奏折,心却不在这上面。
此子诡诈,看似粗枝大叶,实则心细如丝,了解他作息。
元里瞟了瞟萧冥烨手中的狼毫笔【拿到暴君的城防图后,我偷偷临摹一份,放回去。】
原主不但人美,还非常有才学,临摹足可以以假乱真。
萧冥烨边批阅奏折边听着元里的心声。
【咦?】元里视线落在萧冥烨批阅的奏折上【他怎么将下发兵部的任务,写在了礼部的奏折上。】
帝王手中的笔微不可查的顿了下,果然一心不可二用。
时间也差不多了,萧冥烨放下手中的笔:“朕去小憩,世子是留是走自便。”
元里忙道:“臣留下。”又找理由道:“一个人在寝殿也无趣。”
【我还没完成任务,不能走。一个人待在金华殿也瘆的慌,总想起被暴君处死的丽妃。】
萧冥烨起身向着里间走去,那个女人罪有应得。
刘公公忙跟过去伺候。
殿中就剩下元里一人。
元里丝毫不耽误时间,低头弯腰伸手快速把柜门打开,然后去拉抽屉。
萧冥烨抱着手臂靠在梁柱上,盯着一派忘我掏抽屉的少年。
刘公公直咂舌,暗道:“真投入,感觉世间就只剩下抽屉和他了!”
【嗯?怎么没看到城防图!】
元里把抽屉都翻烂了,也没有找到城防图。
他又不死心的去翻第一个抽屉和第二个抽屉。
【是我记错了?】
元里一个头两个懵的望着空空的抽屉,使劲的回忆书中剧情。
他越想越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记串台了。
元里是个看网文小能手,每天都要翻山越岭从这个网站游离到那个网站,手机上光是小说网站的软件就十几个。
他怀疑他就是熬夜看小说,导致猝死穿的。
元里深呼吸一口气,直起身来,揉着太阳穴,继续想着城防图能在哪。
隔了一会,元里看向里间。
刘公公为睡着的帝王掖完被角,刚转过身来就被吓的一抖,压低声音:“哎呦喂,世子你吓死老奴了,怎么没个声啊?”
哪次不是人未到棍子声先倒,这次却跟个鬼似的没动静。
老变态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元里也压低声音:“皇上睡觉,我怕打扰到他。”
刘公公恶意涌上来:“世子不用盲棍是怎么走进来的?”
元里:“我爬进来的。”
刘公公还要说话,帝王翻了一个身,把后脑给了他。
“老奴先退下了,世子随便。”
元里看着刘公公离开,视线又落在帝王的身上,轻轻唤道:“皇上?”
“皇上着火了?”
见帝王丝毫没动静,元里放下心,在里间找寻城防图。
贵妃长椅旁有个小立柜,元里蹑手蹑脚去翻找起来。
萧冥烨缓缓睁开深邃的眼眸,盯着认真翻找东西的少年。
此子如此卖力,怕是想着镇北王攻进城后,能立他为太子,以后继承大统。
他就不曾想想镇北王方才三十几岁,正值旺年,等他登基遥遥无期。
届时再有女子为镇北王产下子嗣,他连太子之位都不保……
这边帝王思考着元里凄惨的未来,那边元里的心声蹦了出来【等便宜爹攻下皇城,诛杀暴君,我就躺平,想个办法,让便宜爹要二胎,我可不做太子。】
帝王颦眉,此子脑路清奇,想法总是让人意想不到。
升起几分疑惑,便宜爹又是何意?
【这里没有城防图。】
元里火速到其他地方翻找,但依然无果。
他来到帝王床前,定定瞅着闭目睡熟的帝王【我把你直接杀了,不就万事大吉!】
萧冥烨手心已经灌上一掌足够拍死元里的内力,并且随时准备出掌。
眉心陡然一凉【他睡着了怎么还总是皱着眉头?】
元里指头点在萧冥烨眉心处,轻轻为他抚平【这样容易出川字纹,显老。】
方才不是要杀他吗?怎么又担心起来他早衰问题!
元里怕将熟睡中的帝王弄醒,揉了揉他眉心,便收回了手【趁着他还睡着,我再到殿中找找。】
少年生怕弄出动静,惊醒帝王,悄么么转过身去,身上小红袍一下就将床头几上香炉扫了下来。
可想而知紫铜香炉与和田玉地面相碰,是怎样一个清脆。
说时迟那时快,帝王一伸手,下瞬香炉落入手中,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回原处。
元里似乎感觉到什么,回身看过来,目光落在床头几上的香炉上。
香炉中还燃着香,飘着袅袅青烟。
元里眨眨眼。
【呃,刚刚出现错觉,我还以为把香炉碰掉了。】
香炉很精致,元里手欠的伸出一根手指摸上去。
【嘶,好烫!】
元里忙把手指放到嘴中。
幸好只烫到一点点。
手指不疼了,元里才离开。
他找了一圈,又折回来,坐在帝王床边,一脸愁云惨雾。
【怎么办,我要是找不到,十日后岂不是让墨大哥白白冒着危险来了一次。】
帝王的睫毛微颤。
昨晚吃兔肉吃撑到,导致元里失眠。
这会排山倒海的困意涌上来,元里眼皮跟坠着两个秤砣,打了一个哈欠,靠在描金的床柱上,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萧冥烨睁开眼,坐起身将元里搬到床榻上,让他躺在床榻上睡。
随后他出了御书房。
邢峰在外候着,呈上一份信件给萧冥烨。
萧冥烨打开看去。
“镇北王与蛮族的征战屡获大捷,彻底击败蛮族也不会太久。”
闻言,邢峰看了一眼御书房,问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理?”又道“是按原计划用世子做人质,逼镇北王投降?”
“此子为人质是必然。”萧冥烨道:“不过朕还需要利用镇北王做些事情,待他们彻底没有了利用价值再……”
萧冥烨顿住,抬手揉了揉头。
邢峰:“皇上头疾又犯了?”关心道:“皇上要注意休息。”
萧冥烨想起元里说他和邢峰的话,闭眸对邢峰摆摆手:“你下去。”又道“这几日换姜明。”
邢峰一脸莫名的离开。
元里睡饱了,拿着盲杖从里间晃悠出来。
他来到正在低头看书的帝王身旁:“请皇上恕罪,臣大不敬的睡了您的龙床。”
帝王头也不抬的道:“明日随朕上朝,作为惩罚。”
元里扬了扬眉梢:“臣遵旨。”
【这哪是惩罚,如此明天我还能看到潜伏在朝中我方的人,与其联络上,以备不时之需。】
文中原主一次传递急信,无法联系到面具男,便是潜伏在朝中之人,传递给镇北王的。
果然如此,萧冥烨已经猜到朝中潜伏着镇北王的人,只是不知是谁。
元里注意力被萧冥烨手上包扎的纱布吸引。
【他的手怎么了?睡觉时不是还好好的吗!】
萧冥烨面色发沉,不想去理会身旁少年。
刘公公送来一枚药丸和一杯水:“皇上,该吃药了。”
元里摇头【唉!我比御医都知道你得了什么病,御医是误诊,你吃药也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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