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萌回答:“我也想着纹一只穷奇。”
元里有些吃惊:“你也要纹穷奇!”
萧萌点头,崇拜的说道:“穷奇看上去好威武。”
瞧他那软乎乎的样,纹一只兔子还差不多,元里干笑:“好巧,我们居然都喜欢穷奇,觉得它威武,想纹一只。”
萧萌眼中透出激动:“不只我们喜欢穷奇, h……”
“嗙”地一声房门被推开,帝王一身煞气,面上寒冷似冰的走进来。
元里翘密纤长的睫毛一颤,坏了!
萧萌也被吓的脸色一白:“兄……兄长?”
苏长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快速撤离是非之地。
元里为了装眼盲,也是被帝王吓的,干脆顾头不顾腚把脸埋进床单中。
屋内的纹身师们,已经被帝王身上慑人的气势惊的都愣住。
萧冥宴望着光着膀子趴在床榻上的两个少年,长眉横沉:“成何体统。”
说罢,视线落在元里后背上。
少年背部线条紧致优美,蝴蝶骨性感迷人,皮肤更是细腻白皙的如顶级白瓷,纤细的腰感觉轻易就能揉碎……
被训斥了,元里不能再装死,他装着眼盲,摸索起来,要去找衣裳穿。
他这一动,纹身师视线也跟了过来,却顿时被一道身影遮住。
萧冥烨将身上外套裹在元里身上,连脖子都没给露出来。
萧萌诧异他皇兄的举动,在心中悄么么想道:皇兄不是应该把衣裳脱给我吗,我才是他弟。
萧冥烨看出萧萌的心思:“他身体病弱,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不好与他父亲交代。”
【你才有三长两短,不,你身上都是短,哪哪都短,连j都是短的不要不要。】
男人最在乎的一样东西,被元里如此贬低,帝王眼中风云巨变:“元里?”
元里被帝王恐怖如斯的气势惊的毛发一炸:“到,我在。”
纵使再气愤,此子现下也不能打不能骂,萧冥烨闭了闭凤眸,梳理一番情绪:“快把靴子穿上。”
元里怯懦懦忙去摸靴子,萧萌也被他哥吓的胆战心惊的去穿鞋子。
二人刚套上靴子,就被帝王一手拎一个带走,丢进马车中。
马匹嘶鸣,飞速向着皇宫驶去。
车内,帝王脸部线条冷硬,好似浑身覆着一层凉凉的寒霜,端坐在二人中间。
元里提心吊胆的跪坐他身旁,在心中分析道【他如此气愤,应该怕我利用萧萌,逃跑。】
萧冥烨,并不是。
元里【所以一会回宫,等暴君气消了点时,我跟他解释,唉,还是现下就解释吧。】
【忒怕他了!】
“皇上,臣这次跟十七王爷出来,就是单纯的想在身后刺个纹身。”
元里一派虔诚的解释。
萧萌在一旁点头附和:“是的,皇兄,臣弟可以为世子作证。”
萧冥烨冷冷刮去萧萌,一天不到他这个弟弟就跟此子同流合污,帮着此子欺瞒他眼盲的事。
苏长歌那根墙头草,在见到帝王时,便将元里出卖,仅仅用了半分钟时间,就把元里找他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全盘托出,汇报给帝王。
萧萌以为帝王不信他,忙又道:“臣弟一直在世子身旁,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在后背纹一只穷奇。”
说到此,萧萌迎上几分兴奋:“皇兄,您说多巧,我们居然和……啊~”
萧冥烨收回手,元里惊大凤眸望着被他敲晕的萧萌萌,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您为什么把十七王爷打晕?”
为什么,自然是谨防他暴露墨夜的身份, 萧冥烨语气没什么起伏:“闹腾。”
元里【暴君是个喜静的暴君。】
元里默了下来,也不敢吱声,怕帝王把他也敲晕。
帝王忽然倾身压过来:“世子可以发言,朕不会打晕你。”稍作解释:“你父亲镇北王,朕如何都要看在他的薄面上,重视世子。”
马车空间本就不宽敞,超载的装了三人,帝王又距离元里极近,他鬓边一缕长发垂落下来,若有似无的刮蹭着元里脸颊,皮肤像被片羽毛搔着,痒丝丝, 难耐了很。
元里动了动身体,想避开,却发现身后已经紧靠车厢,被一缕头发逼的无路可躲。
然,那捋长发就像有着灵魂一般,落进元里颈窝中,如同一只手,顺着颈窝继续向里探寻。
“皇上,您的头发。”元里把那捋头发从脖梗里抓出来,贴心的捋了捋,放到帝王身后去。
还不等他再说话,下巴上陡然一凉,被帝王修长有力的手指捏起:“虽然朕要重视世子,但这次到底是世子私自出宫,触犯宫规,必须要惩罚。”
元里下巴被帝王捏着,被迫与他对视,这一刻帝王那双幽深的瞳底眸光犀利,霸道冷肆。
元里被吓的额上几粒汗珠滚了下来:“皇皇皇上,臣知错了, 要不您再惩罚臣抄写《宫规》和《礼仪》?”下定决心,信誓旦旦道:“这次罚抄一千遍好了。”
帝王:“不行。”要累死他不成。
上次罚抄的那一百遍,元里连一遍都没抄完,就睡了过去,剩下的九十九遍,抄的帝王回去都不想批阅奏折,手疼。
元里马上又献上惩罚自己的良计:“皇上处罚臣去与宫人们住在一起,不再住豪华的金华殿。”
想借此离开令自己恐惧的金华殿,心眼都让此子长去了:“不行。”
帝王思忖顷刻,又道:“自今日起,世子搬去朕的寝宫,代替刘公公伺候朕的日常起居,作为这次对你的惩戒。”
元里抬手指了指自己涣散的眼瞳:“皇上,臣是瞎子,怕是难当重任。”
帝王:“万事开头难,世子努力就会成功。”透出几分戏谑:“世子不要自卑,盲人有很多出色的,譬如盲人按摩等。”
【老逼登,还想我给你按摩,小心我按碎你鸡蛋。】
“嘶……”元里抽了一口气,道:“皇上您高贵的手,一直放到臣卑贱的下巴上,会污秽了您的手。”
此子的确满腹污秽!萧冥烨气郁的收回手。
元里继续道:“谢皇上寄予厚望,臣一定努力做成一名出色的盲人,伺候好皇上。”
此子究竟要给他起多少难听的绰号。萧冥烨闭上眼眸,不想再与元里交集。
某人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吃了三瓶疏肝理气丸。
可某里还嫌他吃的少。
【让本大爷伺候你,哼,你等着吧。】
【我会在你喝的茶水里吐唾沫。】
【往你靴子上滋尿。】
【还会用臭脚丫子踩你龙袍。】
“停车。”帝王忽然说道。
元里问他:“皇上怎么了?还没到皇宫。”
萧冥烨嘴角紧绷,瞥他一眼,撩开车帘离开。
元里一脸莫名其妙,不过挺好,暴君不在,他乐得自在。
邢峰望着帝王寒着一张脸从马车里出来,便猜到这位是又被里面那位给气到。
察言观色,默默的将自己的马匹给了帝王骑,与车夫坐到马车前。
没一会,车帘被掀开,元里朝他勾了勾手指:“我的贴身保镖,你应该坐进来保护我。”
这是找他有事,邢峰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帝王。
得了帝王的令后,他钻进马车中。
“我想见墨大哥。”
元里每次被帝王欺负后,都特别想见他墨大哥寻求安慰。
可是他墨大哥一向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无法联系上,只能找邢峰帮着联系。
邢峰想起帝王从马车出来时的脸色,冲元里摇头道:“墨首领出去公干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元里叹了口气:“等他回来,你一定要通知我。”
邢峰道:“是。”
元里:“你出去吧,别是让暴君怀疑。”
卸磨杀驴,邢峰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被撵出去了。
他换上其他侍卫的马匹,到帝王身旁禀报:“皇上,方才世子想见你的另一个身份。”
萧冥烨问他:“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邢峰:“属下说您去公干,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萧冥烨抬眸静静看他一刻,旋即驾马离开。
每次他被此子气到,便想换另一个身份去见此子,得以缓解心情。
邢峰望着帝王的背影,我好像做错了!
快到皇宫时,萧萌才醒来,他揉着后脖梗:“好疼。”
元里:“你哥下手好狠,枉费你对他那么好。”离间一下他和暴君。
听了元里的话,萧萌自责起来:“我都帮助世子欺瞒皇兄了,怎么是对他好,我对不起皇兄。”
似是反应过来什么:“皇兄有没有为难你,我去求情。”
说着,萧萌要下车,去为元里求情,元里忙阻止他,道:“只是罚我搬去他寝宫充当刘公公的工作,伺候他。”
元里看进萧萌对他的真诚:“倒是你,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不知你皇兄会不会再打你五十大板子。”
被关心,萧萌欣喜的问向元里:“世子同意与我做朋友了?”
元里睫毛垂了垂:“我这人很自私,什么都为自己着想,和我做朋友你可会吃亏。”
“啊,太好了,世子愿意跟我做朋友了。”萧萌兴奋的拽着元里的手摇啊摇:“我虽然不聪明,但我清楚世子不会欺负我。”
元里推开萧萌的手,不跟他摇啊摇:“你好幼稚!”马上又问道:“你怎么就确定我不会欺负你?”
萧萌认真道:“这段时间我与世子相处,世子从来没有向其他兄弟姐妹用有色眼睛看过我,嫌弃我是宫女所生。”神色噙着感动:“吃饭时还给我夹肉。”皇兄也说他会对我很好。
元里斜睨他:“你好容易满足。”略顿“以后小心被骗。”
言毕,元里拿起盲杖,下了马车。
元里进宫后,在宫中漫无目的的晃悠一会,敲着盲杖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刘公公拿着一沓女子的画像,给萧冥烨翻看。
萧冥烨捏着眉心,不耐烦的说道:“让朕起色心的一个没有,起杀心的倒有一堆。”
元里憋着笑【暴君又被太后逼着相亲了!】
萧冥宴抬眸望向少年,语气凉凉:“朕不是给世子放假,世子怎么又来了?”
刘公公把一沓画像收起,头痛的不知要怎么向太后解释帝王又一次相亲失败。
元里嘴角憋的笑意消失,敲着盲杖走近萧冥烨:“皇上,臣是来为十七王爷求情的。”
此子到底还是上套了,并且比他预料的还要快。
萧冥烨端着帝王的冷酷无情:“朕驳回世子的求情。十七王爷私自带着世子出宫,已经触犯宫规,必须要重罚。”
刘公公跟着帝王一唱一和:“老奴理解世子的心,毕竟十七王爷若不是带着世子出宫,也不会让世子连累的被皇上如此重罚。”
“重罚?”元里惊出一身冷汗:“皇上把十七王爷怎么了?杀了!”【不会是像对丽妃那样用了炮烙之刑吧?】
萧冥烨眉尖一跳,在此子心中他尽是这般冷血无人性。
刘公公:“哎呦喂,世子你口无遮拦,把皇上想成了什么!”
元里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跪在地上:“臣口无遮拦,请皇上恕罪。”
为了能让元里对萧萌越发有愧疚感,萧冥烨一拍文案:“大逆不道,目无帝王,加罚十七王爷三天不可进食,跪冥堂忏悔七日。”
刘公公心疼萧萌道:“世子可把十七王爷害惨了,原先皇上只是罚十七王爷一日不吃不喝,跪三日冥堂。”
元里埋下头:“臣可以为十七王爷分担一些吗?”
帝王低眸翻开奏折。
元里又道:“刚刚是臣招惹了皇上,皇上为什么要去罚十七王爷?”
帝王依旧静默着,不回不应,不言不语。
刘公公:“世子赶紧走吧,皇上不想理你。”
元里静静的起身,转身向着殿门走去。
【草,老逼登!】
帝王握笔的手青筋突起。
元里心情别提有多坏,对萧萌的自责,感觉就像害死他全家似的。
他走了一段路,遇到邢峰。
邢峰环顾一圈,塞给他一张纸条。
元里选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打开纸条看去,不由眸色一亮,欣喜起来。
随即人快速敲着盲杖,向焦防殿后的小树林走去。
可人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住脚步。
元里视线四处扫射,最后定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人蹲下身去,从地上捡起一大把锋利的石子,紧接着向机关枪扫射似的“嗖嗖嗖”向树上一顿砸。
一大把石子都砸完后,元里静静的盯着那棵树瞅了一会,旋即放心来:“没有人。”
言毕,元里敲着盲杖离开。
元里走远后,姜冥“啪嗒”一声,从树上掉下来。
这次人不但满头大包,浑身上下跟大包上长个人似的,被疼的眼泪花子都飚了出来,哭唧唧:“这怎么一个比一个狠呢。”
一双锦缎长靴映入姜明眼帘,姜明眼睛顺着靴子一路看了上去,对上邢峰的眸子。
“我送姜大都督去太医院。”
姜明不情不愿:“谢了。”
邢峰公主抱着明明走去太医院。
见四周无人,元里将黄金盲杖夹在腋窝下,一路小跑冲进小树林。
小树林中,男人身着墨色缂丝云纹长袍,衣摆层层叠叠,繁复清贵。
此刻,他轻轻倚在树上,身姿如月下青松挺拔,长簪束发,披散下来如瀑布般的墨发垂顺在身后,微风浮起几缕长发,轻轻飘逸着,平添几分慵懒悠然,将成熟男人的魅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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