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最终确认了囚车上的女子已死,这队人马的老大在面罩中微微一笑,示意收队。全然没有注意到,四周的大街静的可怕,就像是被什么人提前清理过一样。
清晨,等到最早一批起来谋营生的人陆陆续续上街,京城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繁荣,谁都没有注意到朱雀南街有什么异常,因为一切早在黑夜间就被抹除了,什么都没留下。
皇帝陛下今日罢朝,但是百官却还是早早起床,坐着软轿马车,或是去当值衙门点卯,或是处理每日事宜,还有的就干脆占领了离朱雀大街最近的那些茶铺、饭店。
一面闲聊,一面假装无意的往临街的窗下看去。其实大家都知道,今日皇帝罢朝,是为了一个女子,一个本该早早消失、却又神秘回京的女子。
等到皇帝见完她,必定会火速召集一些官员,而大家呢,也都心知肚明,只等着宫门一开,立刻就能知道详情。
昭德殿无比宁静,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早晨。颖妃和二皇子这对母子,十分和睦的共进早膳,今日还叫上了二皇子妃和小皇孙一起,要多和谐就有多和谐。
二皇子听从父皇的命令,什么也没动,安心吃饭睡觉,可是此刻他心中还是慌乱。今早已经喝了三大碗豆浆了,可是他还是渴的厉害,不知到底怎么了。
“娘娘,殿下,陛下身边的康公公来了。”有宫女柔顺报来,二皇子咔嚓一口,咬断了原本还挂在嘴边的油饼。
“好,你们先去书房读书,你也先回去殿中等我。”二皇子对待自己的孩子和皇妃,还是无尽的温柔,目送他们娘仨离开,这才吩咐请康公公进来。
“陛下有旨,请颖妃与二殿下接旨。”康公公还和平日一样,一脸公事公办。
只是听说是来宣旨的,二皇子和颖妃心中还是同时咯噔了一声,这不对吧,就算是真的审问了吴雪妍,也该叫自己过去对峙或者解释一番,怎么直接就来了明旨?
没怎么犹豫,颖妃二皇子一前一后跪到了大殿中央,等待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颖妃周氏,性温礼恭,生育有功,于宫中教导二皇子晏,辛苦万分,朕心甚慰。
特赐晏京都府邸一套,奴仆若干,即日起携皇子妃及子女离宫建府,重塑尔德,再强尔身,辅佐京畿,不得有误。钦此!”
二皇子听清了圣旨的内容,几乎是立刻抬头看向母妃,可是母妃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些激动。
“臣妾/儿臣接旨,恭祝吾皇万岁万万岁!”
二皇子看见母妃接过圣旨,赶忙起身追上就要离开的康公公:“公公且慢,我还有一言要问公公。”
“您请讲。”
二皇子本想问早上父皇是不是审问了吴雪妍,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改成了:“公公,父皇恩旨已下,我何时能去谢恩?”
“殿下不必心急,等午膳过后,陛下自会召见。”
“好,好。”只不过是失神了一瞬间,康公公便一阵风似得离开了,甚至连颖妃想要给他喜钱都没来得及。
“皇儿,这可太好了,你终于能开府了!”颖妃上前,神色颇为激动,可是看见儿子眉头紧锁,一脸愁苦之色。“你这是怎么了?”
“母妃,您昨天是不是派人干什么了?”二皇子满眼的戒备和怀疑,这眼神深深地刺痛了颖妃。
“没有啊,你不是说了不让咱们再有什么动作吗?”
“真的没有?”
“没有!”颖妃被儿子的怀疑伤到,甚至还后退了两步,这时候大宫女走上前,搀扶住,并且毫无畏惧的回答了二皇子:
“殿下,奴婢证明,娘娘自从前日之后,确实没有任何其他动作,请二皇子不要疑心。”
二皇子接过圣旨,有些茫然喃喃道:“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皇儿,你到底怎么了?”
“母妃,父皇昨日明明是要保我的,可是这圣旨。。。”
“圣旨怎么了?这,咱们一直发愁你不能建府,如今正好合了心意,你有什么不满吗?”
二皇子轻按胸口,和自己的母妃说话,有时候确实需要一些耐心。
“母妃,其他皇子建府之时,一般除了宅院奴仆之外,还有封地,可是父皇并没有给我封地啊。”
被儿子这样一提醒,颖妃才恍然大悟。开府不给封地,那么皇子府一应开销从哪里来呢?指望着做皇子的那点俸禄,连下人都养活不起,更不要说支撑一个府。
“莫非,你父皇忘记了?”
二皇子不言,这话也太荒唐了,一定是出了自己不知道的变故。
“母妃,我感觉可能我们被算计了,要不您看看,现在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父皇早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颖妃给身旁的大宫女使了个眼色,她领命而去,虽然知道打听御前消息艰难无比,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皇儿,这,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等我中午见过父皇,我们再做打算。。。”二皇子惶然坐下,语气虚浮,颖妃眼中含着泪,有些慌张。
许宜行收拾打扮完毕,对着那大银镜照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有不妥之处,才去向路安远问情况。
“为什么找我?”
“好像是父皇已经找过你爹了,你爹说他不知情,都是你和许宜闻闹出的事,所以自然就要叫你啦。”
“唉!”许宜行叹气,一刻钟以前,有力士来传口谕让自己进宫,说是要问前次城防司令牌一事。她是真没想到老爹居然直接把皇帝的注意力挪到了自己和宜闻身上。
不过很快也想明白了原因,当初人人都以为是许宜闻和吴松劲斗狠,才会搞出来这事情,就连沈阅大人都是直接没有查就放过了,若是老爹说知道这是二皇子故意陷害自家,那这就是知情不报且转嫁风险,太惹眼了。
还不如就咬死了自己不知情,皇帝也不可能对自己这样的小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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