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学妹,你昨晚没休息好吗?”
顾零侧头看李华,蔫哒哒地说:“昨天从教学楼回去太晚,没睡好。”
“教学楼?昨天离开以后你不会是自己去废弃教学楼了吧?”
“怎么会呢?我说的是正常的教学楼。”顾零轻咳一声,“昨晚我在这里……呃,学习。”
王明松了口气,拍拍胸脯:“那就好。我可是听说昨晚废弃教学楼大门倒了,要是你去了指不定要背锅。”
毕竟那栋教学楼老归老,这么多年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挺,顾零一去,大门就倒了,很难不让人觉得和她有关。
顾零一脸正色:“幸好我昨天在学习。”
妈耶!女鬼的修理技术不行啊,大门没修好。
李华还要说什么,旁边的王明给他疯狂使眼色,他抬头看见老教授犀利的目光,扯出一个乖巧礼貌的笑容,安静下来。
惹不起惹不起。
……
艺术展。
本次艺术展以国画和书法作品为主,分为现代作品展厅和古代作品展厅。
宽敞的艺术展厅内陈列着各种各样的艺术作品,堪称一场视觉上的盛宴。
有写意风流的高山流水,亦有广袤辽阔的大漠孤烟;有温馨平淡的小桥流水人家,亦有孤单寂寥的枯藤老树昏鸦;有磅礴大气随心所欲的狂草,亦有精巧雅致工整漂亮的簪花小楷。
这场艺术展办的倒是不错。
顾零走走停停,倒是也被这些作品勾起几分兴致。
来看艺术展的人素质都不错,展厅内人虽多,但大家井然有序,轻声交谈,氛围很是和谐。
国画展厅内,有一处传来两人的争论声,争论的两人并不吵闹,显然涵养不错,说话有理有据,这对老年与青年的组合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他们争论的主题是:这幅盛朝时期的白梅图,到底是不是盛朝奸相许晏清所作。
墙上的白梅图清冷孤傲,技巧娴熟,下方的小卡片清晰标注作者乃是许晏清,没想到这个青年竟然还敢质疑。
年轻后生,真是不知所谓!
鬓发皆白穿着中山装的老者隔着空气,用手指着墙上的画,振振有词:“修罗之战后,许晏清为了获取各方势力支持,打消他们心中怀疑,亲手作白梅图,题字‘一将功成万骨枯’,以白梅图暗示自己上位后不会赶尽杀绝,许众人荣华富贵。”
他看着边上的青年,继续道:“因此,许晏清才会打破自己画山水画的惯例,作了唯一一幅以花为主题的画作。”
青年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露出的眉眼清隽,眼神却带着阴郁,看着便有些不大好相处。
他轻飘飘抬眸看了一眼老者,竖起一根手指:“第一,这幅画是在修罗之战前画的,题字才是之后加上的。第二,许相不屑于跟那群蛀虫同流合污。”
青年的肌肤极白,他脖子上戴着什么东西,细细的红绳绕过后颈藏进衣领,衬得红的愈红,白的愈白。
近乎苍白的肤色让他身上阴郁的气质越发明显,他也很瘦,手背上黛青色的青筋像是白色宣纸上连绵的青山,那只手完美的好像瓷器。
精致,脆弱,美丽。
他竖起第三根手指:“第三,许相没有打破自己的惯例,他只题了字。”
老者姓柳,是一名资深的国画收藏家,许晏清的山水画他也收藏了几幅,很清楚画作其中的细节。
虽然这幅画是白梅图,但手法技巧都与许相一脉相承,边上又有许相的题字,很明显是许相亲手所作。
对于青年的反驳,他也不生气,只是成竹在胸似的问:“那你说说,白梅是谁画的?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刚才说的可都是史书记载,有理可据的,你有吗?”
青年沉默,他要怎么回答?说自己做梦梦到的?
这个理由未免太过可笑。
见青年被柳老的三连问问住,周围人都发出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年轻人到底是浮躁,拿着一点野史就出来显摆。”
“许晏清心狠手辣,是名副其实的奸相,小伙子,你口中的蛀虫才是盛国的爱国之臣呐!”
“野史要是能信,奸相和安平将军岂不是真有一腿?”
安平将军,大盛朝后期颇负盛名的一位女将军。
众人哄笑起来,空气里弥漫着快活的因子。
青年紧蹙着眉头,周身的气压下沉,双手握拳,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暴走。
他们两人清清白白……
“他们两人清清白白,奸情倒是没有,不过白梅的确不是许相画的,作者呐!是安平将军。”
顾零走上前来,从围观群众变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青年意外竟然有人说出他的心里话,他循着声音看去,那是一个有些……矛盾的女生。
他最终用了矛盾这个词来形容顾零。
顾零及腰的墨发用青玉簪子挽起,眉眼柔和,脸上带着一点不明显的婴儿肥,是标准的鹅蛋脸。
黑亮的眼睛微弯,抬眸看过来时顾盼生辉,自有一股古代大家闺秀的温婉。
可她穿着破洞牛仔裤,上半身的外套随意敞开,紧身背心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细腰,看起来,嗯,挺辣。
她走路时脚步坚定有力,动作干脆利落,说起话来又带着一股子吊儿郎当的劲儿。
用矛盾来形容她再贴切不过。
见青年默认顾零的话,柳老倒是来了点兴致:“哦?你又是如何知道?”
顾零笑嘻嘻答:“做梦啊!”
这样的态度一看就是开玩笑,其余人一笑而过,青年的心猛地一跳,看见顾零吊儿郎当的态度又慢慢平复下来。
顾零澄澈的黑眸望着青年,抬手撩了下头发,语气有些莫名:“不然……还能是鬼告诉我的不成?”
青年动作幅度极大地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将微微颤抖的手藏在身后,他看着顾零手腕上的桃木手串,勉强冷静。
他微微低头,鸭舌帽彻底遮盖他的眉眼,转身穿过人群迅速离去。
青年几乎是有些慌乱地快步朝着闹市区而去,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来艺术展,艺术展中不乏古墓中出土的文物,以他这招鬼的体质,指不定要遇见什么鬼东西。
为了观展人的体验,艺术展虽然不至于在郊区举办,但也是在远离闹市,周围略显清冷的地方举行的。
他抬手将鸭舌帽压得更低,走得飞快。
他不敢跑,怕速度太快来不及反应,一头扎进鬼物的陷阱;他也不敢打车,鬼知道车上的司机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满心慌乱,发凉的手蓦然被一只手抓住。
砰!砰!砰!
他听到了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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