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零把他的失落看在眼里，正在考虑怎么安慰他。
蒋明橙忽然抬头左右看了看，顾零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抬头望天，半侧过身子避开他的视线。
蒋明橙见顾零没注意到他，他把钱揣进兜里，然后左手握右手，小小声地跟自己说：“我辛苦了辛苦了。”
耳朵贼尖的顾零听见这句话，偷偷摸摸用余光去看蒋明橙，看见他的举动，手心微痒。
怎么办？蒋明橙好像有点可爱。
“顾零？顾零！”
“嗯？”顾零回过神，“怎么了？”
蒋明橙问：“你在想什么？”
想你。
这是可以说的吗？好像不可以吧。
有点暧昧了，他们只是普通同学。
想到这里，顾零轻咳一声，说道：“想一会儿去哪里吃饭。”
两人最后随便找了家小餐馆吃饭，就此分道扬镳。
餐馆门口正好有不少共享电瓶车，顾零骑上车就准备走，蒋明橙对于她骑车不戴头盔的行为表示了严厉的谴责。
等顾零戴上头盔骑着车走远，蒋明橙才挑了一辆电瓶车。
他认真戴上头盔，骑的虽然是电瓶车，但在蒋明橙的视角，是这样的——
戴上头盔，引擎点火，退出机库，舱门打开，发射系统确认正常，线路清理完毕，放下护目镜，出击！
高大的少年骑着电瓶车，风儿迎面吹来，追着夕阳回家去了。
整个国庆假期顾零和蒋明橙都在游乐园兼职，最后一天的时候，蒋明橙照例早早来了游乐园，却没见到顾零。
他给顾零发了消息，一时间没有回复，正好发服装的人已经来了，他便换上衣服开始发传单。
中午休息的时候他打开手机，这才看见顾零的回复。
娃娃脸：抱歉，我生病了，今天就不去了。
时间是早上十点发来的。
蒋明橙心里一紧，连忙给顾零打电话。
“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严重？你在医院吗？”
顾零的声音有些虚弱低哑：“没事，我在医院吊水。”
蒋明橙站起来准备去找负责人：“我现在去医院找你。”
“不用，我很快就要回家了。”
“那你好好休息。”
“好。再见。”
挂掉电话，蒋明橙把玩偶服脱下来，找负责人结算了半天的工资，本来想去顾零家，想了想，他转身回家。
医院。
顾零躺在病床上吊水，头发披散下来，面露憔悴，精神不济。
顾爸爸正在数落她，眼里都是心疼。
“你妈都出院了，家里也没什么事，哪里用得着你去打工？你看看你，把自己作进医院了吧？”
顾零无奈：“我只是睡眠不足，我打工才多少时间？”
顾爸爸眼睛一瞪，把削好的苹果塞她手里：“为什么睡眠不足？因为你熬夜学习。为什么熬夜学习？因为你白天的时间都用来打工了。所以还是你乱打工的原因。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不准乱来。”
顾零咬了一口苹果：“哦。”
“哦什么哦？爸爸说的话你听不听？”
“听听听。”
最后一瓶水吊完，顾零和老爸回家，没想到蒋明橙竟然也在。
蒋明橙面前放着一杯水和一个保温盒，顾妈妈坐在另一边和他说话。
他脸上有点着急，虽然还是笑着和顾妈妈说话，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见顾零回来，他一下子站起来，大步流星上前：“你回来了。”
姓顾的一家子人顿时将视线放在他一个人身上，他难得局促，身侧的手不安地抓紧衣摆。
“叔叔好，我来看看顾零。”
顾妈妈笑着：“明橙来了好久了，一直很担心零零。”
蒋明橙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也……也没有，既然顾零没事，那我就回去了，再见。”
“等等。”顾零抓住他的胳膊，“跑这么快干嘛？”
分明是极其炎热的天气，顾零的手却冰冰凉凉，蒋明橙皱眉，眼底又多出几分担忧。
最终蒋明橙还是没走，而是跟着顾零去了她的房间。
房门虚掩着，两人坐在书桌边，蒋明橙把特意吩咐保姆做的鸡汤舀在碗里递给顾零。
趁着顾零喝汤的功夫，蒋明橙问：“你怎么生病了？是吹风着凉了吗？”
“睡眠不足，有点累而已。”
顾零的眼神不自觉地放在书桌上的一堆学习资料上面，蒋明橙震惊：“你别告诉我你白天打工晚上学习，所以累生病了。”
顾零不语，默默加快了喝汤的速度。
蒋明橙掏出这段时间打工攒下的钱放在桌面朝着顾零的方向推，说：“钱给你，以后好好学习，小心第一名被陆霖抢了。咱学校的奖学金不比你打工赚得多？”
蒋明橙眼底的担忧令顾零心头一动，她把钱推回去。
“你倒是舍得，放心，之后我会注意休息的。钱你自己攒着吧。”
蒋明橙没坚持，只是准备把这些钱换做有营养的东西好好给顾零补一补。
蒋明橙看着房间里一大堆的学习资料，感叹：“你还真是爱学习。”
“毕竟高三了，我的梦想可是考上京市的燕北，当然要努力。话说，你就不打算学一学？”
蒋明橙一愣，想起自己最初选择成为学渣的原因，微微失落。
反正他的父母也不在意他，他学习好不好都无所谓。
只是现在开始学的话，已经来不及了吧？
不过，京市？
那是很远的地方啊，等毕业之后他就看不见顾零了。
这么一想，他竟然有几分不舍。
顾零看懂了少年的失落和沮丧，她道：“我给你补习，怎么样？”
蒋明橙有点心动，但还是拒绝了。
顾零又道：“放心，给你补课就当是复习了，不麻烦。”
蒋明橙还是犹犹豫豫，顾零见蒋明橙用那张她梦寐以求的脸做出这种表情就不高兴，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好好的补习弄得像是威胁，蒋明橙干巴巴应下：“好。”
顾零点点头：“第一步，你每天都要去学校上学。”
她着重强调：“要带课本。”
蒋明橙表面认真严肃，实则心里慌得一批。
课本？好陌生的词语。
话说，他的课本丢在哪里了？
顾零舀了第二碗鸡汤开始喝，蒋明橙趁机拿出手机给家里的保姆发消息。
——周姨，你快帮我找找我的课本还在不在。
顾零的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她随意瞟了一眼，沉默。
所以蒋明橙这小子连自己的课本还在不在都不确定？
先前给保姆发消息做鸡汤，经常联系人又是顾零，这俩的聊天框刚好连在一起，蒋明橙不小心点错了。
他发出去的一瞬间就撤回，有点心虚地去看顾零。
见顾零在喝汤，稍稍松口气。
还好还好，应该没发现。
……
蒋明橙顺便留下来吃了顿饭，然后立马回家找课本去了。
房间内，顾零在书桌前学习，晚上九点顾爸爸就叫她赶紧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顾零把房门反锁，关了灯，然后打开小台灯继续写字。
蒋明橙那家伙太不靠谱了，估计啥也不懂，课本肯定比脸还干净。
为了提高补习效率，她准备亲自写一份详细的学习资料。
还别说，这么写下来，她掌握的知识点细节倒是更多了。
大概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没多久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蒋明橙：你在干嘛？
——没什么。
回复完这句之后蒋明橙突然给她打视频电话，她把电话挂断，发消息：有事？
在家里的蒋明橙撇撇嘴，打字：我知道你在看书，该睡觉了。
——我已经睡下了。
蒋明橙：现在跟我聊天的是鬼？
顾零：……
蒋明橙：你不睡觉我就打电话轰炸你。
他发了一个小狗吐舌头的表情包，看起来欠欠的。
顾零嘴里嘟囔蒋明橙烦人，却还是关了灯上床。
对面的蒋明橙却不相信，强烈要求顾零证明，顾零以床为背景，拍了一张竖中指的照片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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