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绛做出的决定并没有跟四阿哥说,只给系统下指令:“让小格格‘病’一下。”
系统秒懂:“明白!”
那么小的孩子,大冷天儿的抱出去走了一圈,还被那么多人围观,不会生病也会被惊吓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乳母就惊慌的告诉沈绛:“小格格起烧了!”
沈绛连忙做出一副着急的样子来,说:“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烧呢?什么时候开始的?烧的严不严重?”
她快步走到小格格房里,另一个乳母抱着小格格哄,沈绛看到小格格满脸通红,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烫。
系统:“没事的宿主,小格格只是看着像发烧,其实她本人没什么感觉。”
沈绛:“如果太医诊脉,能诊出小格格没生病吗?”
系统:“绝对不能!”
沈绛叫孔嬷嬷来,这回她不去劳烦德妃,直接去请太医了。
太医还没来,太后的赏赐先来了。
沈绛觉得真够讽刺的,但她还是恭恭敬敬的接了赏,改日再去宁寿宫谢恩。
太后的赏赐前脚刚走,皇帝的赏赐后脚就来了,然后就是德妃的。
最后来的是太医。
沈绛觉得,她在打宫里两大巨头——太后和康熙的脸。
他们刚夸过四福晋把小格格养得好,小格格就生病了,不是打脸是什么。
沈绛才不在乎,谁让你们先不要脸的!
赏赐都领完了,太医才姗姗而来。
这么小的孩子,太医也不会给她诊脉,就看了下面色,摸了摸额头,问了下乳母从昨日到现在小格格喝了几次奶,大小便了几次。
乳母战战兢兢的回答,事无巨细,包括去宁寿宫的情况。
沈绛在一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小格格自出生到现在,还没出过院子,昨儿个忽然去了陌生的地方,见了许多人,也不知是在来回的路上吹了风还是受了惊吓。”
能为皇家服务的太医,个个儿都是人精,四福晋这么一说,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便斟酌着说道:“小格格还小,不便用药,依我看不像是着凉,倒像是受了惊吓。不如,先给小格格收收惊?”
沈绛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但同时又暗暗心惊。
太医们如此会揣摩上位者的心思,轻易把一个孩子的生死交到他们手中。幸亏沈绛不是个坏人,若是遇上心肠不好的嫡母,而小格格是真的着凉并非受惊,那小格格还有命在吗?
难怪古代的夭折率这么高!一方面是医疗条件有限,另一方面,很难说是不是死于后宅争斗。
阿哥所里请了太医,四阿哥知道了很快就回来了。
得知是小格格昨儿在路上受了惊吓,沉默半晌,道:“那就先给小格格收惊吧!”
他去看小格格,小格格已经醒了,精神不错的样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沈绛摸摸她的脸,她以为是在逗她,就像往常一样“咯咯”的笑。
“小格格的精神还不错,肯定不会有事的。”沈绛安慰四阿哥。
四阿哥点点头,心里有点儿后悔,昨儿个不该把小格格抱去,就该想个由头拒绝的。
沈绛又说:“听说,婴儿出生六个月内自带母体抵抗力,不会生病。但是过了六个月没有抵抗力了,就会小病一次。等到这次小病之后,就会越来越健康的。”
这并非她胡说,现代医学就是这么说的。
可四阿哥以为福晋是在安慰他,什么六个月内自带母体的抵抗力啊!宫里多得是六个月内夭折的孩子,难道他们没带抵抗力?
不过,他领了沈绛的好意,说:“嗯,小格格以后一定会健健康康的。”
那不好意思了,小格格以后隔三差五就会“病”一次。
孔嬷嬷送太医出去,回来告诉沈绛:“李格格在门口,想要求见福晋。”
四阿哥一皱眉,刚要发作,就听沈绛说:“母女连心,让她进来吧!”
李氏进来时眼睛都快肿了,给四阿哥和沈绛请了安,低声哀求想见一见小格格。
沈绛让她进去看孩子,其他什么都没说。
李氏感恩戴德的进去了,看到孩子满脸通红,又摸了摸额头滚烫,揪心的眼泪滚滚而落。
小格格似有所感,伸出手摸了摸李氏的额头。
今天好多人摸了她的额头,她似乎学会了。
李氏从前只能看看小格格,从未有过接触,今日竟然被小格格触碰到了。
亲生骨肉近在眼前,她却连抱一抱的资格都没有。李氏心如刀割,拼命咬住嘴唇,咬出血来也不松口。
她只怕自己一松口,就会嚎啕大哭。
乳母见了不忍,小声告诉她格格是受了惊,待会儿要准备收惊了。
李氏点点头,擦掉眼泪,收拾心神,再看一眼小格格,就走了出去。
“爷,福晋,奴才回去多抄两卷经书,到时候供佛到小佛堂里,求菩萨多保佑小格格。”
四阿哥的面色缓了缓,说:“你有心了。”
李氏告退,回到自己院里,对桂香说:“从今日起,我要茹素,直到小格格完全好起来为止。”
桂香一惊:“格格,你……”
李氏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说,自此每日只食清粥小菜,不食荤腥。
好在小格格受惊之后,没几天就好了起来,但李氏自此也不再食大荤了。
小格格“病”好了,沈绛就去给德妃请安。
德妃问她:“你来了,小格格如何了?”
沈绛笑道:“托皇太后、皇上和您的福,小格格大安了。”
德妃掀了掀眼皮看她一眼,说:“大安了就好,看来呀,孩子小的时候还是得仔细,天寒地冻的,就不要抱出去了。”
“爷也是这么说的。”沈绛笑,觉得德妃真是个妙人。
小格格生病的事宫里头都知道,毕竟收惊不比吃药。吃药嘛,自己闷声吃谁也不会知道。受惊的话就得请萨满来跳大神,那动静,嗬!
沈绛让系统给小格格设置了屏蔽罩,小格格睡得很香,压根儿没被吵到。
等到跳大神仪式结束,沈绛就让系统慢慢收回障眼法,小格格就“病愈”了。
短时间内,应该没人再会想着把小格格抱去围观,小格格和沈绛都落个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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