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名警员的陪同,乌竹叶在警局的审讯室,见到了憔悴不堪的白诗华。
乌竹叶腰伤还没好全,因此动作显得有些迟缓。
白诗华听到开门声,垂着的脑袋慢慢抬起。
在见到乌竹叶的一瞬间,原本毫无神采的眼中,迸发出妒恨的光芒。
警员和乌竹叶两人,都清楚得看到了白诗华变脸的瞬间。
乌竹叶倒是不以为意,毕竟她早就知道,白诗华对她恨之入骨。
警员却皱了眉,这几天,一直都是他在对接白诗华的案子。
但白诗华每次开口,都能把人气个半死,丝毫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还各种狡辩。
见白诗华对乌竹叶这位受害者,还一脸怒容,警员就有些忍不了了。
当即出言呵斥:“你什么态度。”
白诗华并不搭理警员,只定定地看着乌竹叶。
直到乌竹叶到她对面,扶着椅子靠背艰难坐下,白诗华突得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你真是活该。”
白诗华笑得很大声,连眼泪都出来了。
乌竹叶懒得废话,嗤笑一声回击道:“你这个样子,还好意思笑话我?”
语气戏谑,但很有用。
白诗华立刻停止了大笑,恢复了狠厉的模样。
乌竹叶望着眼前不复清纯的白诗华,终是叹了口气,皱眉问道:“白诗华,我自认与你无仇无怨,为何你却想要置我于死地?”
乌竹叶是真不明白,但白诗华听后,眼神却更为冰冷。
“你我之间无仇无怨,那是你以为。
你在孤儿院活得有多好,我在那个肮脏的家里,活得就有多糟糕。
乌竹叶,我之所以变成现在的样子,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乌竹叶咬了咬牙,开口道:“就因为你被收养,而我能继续留在孤儿院吗?
可当初,是你拉着我说想要一个家,我才把收养名额让给你的。
你现在又有什么理由,坐在这里指责我呢?”
白诗华可不会同乌竹叶讲道理:“我自己提的,是我自己提的又如何。
你是狗吗,这么听我的话。难道我让你吃屎,你也会去吃吗?
分明是你早就知道那对夫妇是怎样的变态,才会顺势让我替你,被他们带走。
我经历的一切,都是在替你受过。你有什么脸在这边指责我!”
白诗华眼睛充血,双目圆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肯定是那个豆豆。
你和他一块儿在孤儿院长大,而我只是个后来者。
是啊,肯定是院长把那对夫妇的信息告诉了豆豆,豆豆又转告了你。
只有我一个被你们蒙在鼓里,你们全都是恶魔。
是你们合起伙来,把我推入深渊的,是你们!”
白诗华目露凶光,说出的话让乌竹叶很是无语。
“夏虫不可语冰。”
乌竹叶不想过多解释了,一个根本不讲理的人,你又如何以理服人。
“你被收养后过得不好吗?
教授夫妻这么有钱,你从来不需要为衣食住行担忧半分。
我和其他孩子在孤儿院,可从来没有你这么好的待遇。
要是我和你互换人生,怕是现在,你又会怨我,当初没将那个收养名额让给你了。
白诗华,人要学会知足,才能长乐。”
乌竹叶将话题转移,她本来就是为了弄清白诗华恨她的原因,才来见面的,可不能一直被白诗华带着走。
白诗华却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一般,面目狰狞。
竟还想站起来攻击乌竹叶。
然而,白诗华被拷坐在审讯椅上,轻易挣脱不得。
警员见白诗华突然暴起,怕乌竹叶受伤。
他赶忙起身,走到白诗华身边,动手将白诗华按回椅子。
并出声警告:“你再这样,谈话就不用继续下去了。
我马上就能把受害者送走,让你自己一个人好好冷静冷静。”
白诗华很快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
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她转头望向那名警员,一字一顿道:“受,害,者?”
警员不知何意,拧眉回望白诗华。
白诗华牵起一丝嘴角,讽刺道:“她是受害者?她是受害者,那我又是什么,我是什么?”
最后一句,白诗华放声大喊,而后又是狂笑。
活像个疯子一般,让乌竹叶直觉其中必定还有她不知道的大事发生过。
笑了十秒左右,白诗华才停了下来,而后就是五秒的寂静。
乌竹叶不明所以地抬头,正好撞上警员疑惑的目光。
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懵逼”二字。
警员略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一声,打破了审讯室的诡异气氛。
接着,就走回自己位置坐好,准备再问两句话,就送乌竹叶离开。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白诗华已经调整情绪继续了。
“你觉得刘教授和孙教授对我很好?
那是你不知道,他们从来没把我当成亲生孩子对待。
哦,不对。
应该说他们都没把我当人对待。”
乌竹叶想到院长说过,孙教授对白诗华的学业,很是苛刻。
了然道:“他们对你有所期许很正常,毕竟就算是亲生孩子,父母都还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更何况你只是他们领养的孤儿,他们给你解决了吃穿用度,对你有些严厉的要求,并不算过分吧!”
乌竹叶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在华国,大部分家长对孩子的学习,都是严格要求的。
毕竟,普通人想要改变命运,跨越阶级,考学算是最公平的途径了!
现在虽然越来越多的人说,学历不代表能力,并不是评判一个人的唯一标准。
但你去各个大公司调查一下就会知道,学历虽然不代表能力,但学历就是进入大公司的敲门砖。
你如果连人家公司的门都进不去,谈何能力?
就连你想出家当和尚,不同的寺庙都会对你有不同学历的要求。
很多大寺,只招研究生及以上的出家人。
学历的确不代表能力,但很多时候,它代表门槛。
“乌竹叶,我还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不知好歹。
他们供我吃供我穿,我心存感激,也想要努力读书来报答他们。
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拿我当人看。”
白诗华越说,语气越冷。
乌竹叶脱口而出:“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白诗华被打断,望向乌竹叶的眼神带着试探:“你真不知道?”
乌竹叶很无辜:“你我同岁,你被接走时,我也才五岁。
之后你就再没有回过孤儿院,我上哪儿去了解你的生活。”
白诗华的双眼,瞬间失去了光彩,喃喃自语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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