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熊,还需几时?”
张念山咬着牙关,从嘴里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嗡嗡——”竿身剧烈的颤动似在回应张念山。
随着大量精气被飞熊抽走,张念山觉着此时不是在垂钓,而是鱼钩在潭中飞速游走寻找猎物,如今也不知鱼钩已到达何种深度。
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到了,张念山只觉竿身猛然一沉,身体最后一丝精气也被抽了个干净。
张念山顿时感觉身体一软,手中的飞熊险些脱手而出,最后仅凭肌肉尚存的一丝力量紧紧握住。
此时的飞熊泛着青色光华,竿身颤动地异常剧烈。
潭中的鱼线开始在水面快速游走,接着似钩中水里某个巨物,竿梢被拉得如满弦之弓,拽着岸边的张念山也直直往潭中而去。
张念山急忙把鱼竿拉到胸前,扑倒在地,将鱼竿稳稳压在身下。
水中的巨物还在努力挣扎,岸边的张念山被拖拽着向水中而去。竿身的颤动没有停止,似在与水下的巨物博弈。
张念山余光瞧见左边一块巨大的青石,心中生出一个念头,立马握紧鱼竿,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落在青石后面。
随后张念山努力地调整身形,将双腿顶住青石,鱼竿抵着地面,双手卖力地往上提。
“飞熊,真要撑不住了!”张念山对着飞熊大喊,额头和手臂上的青筋已暴起,体内的道眼此时已完全归于沉寂。
飞熊似乎也觉察出了张念山的奋力一搏,竿身的光华逐渐隐去,顺着鱼线向着水中冲去。
几息过后,不知是被方才的光华击中,还是体力已经透支,水中的巨物忽然没有了动静,竿身恢复得笔直,但鱼钩似乎在快速向着水面奔来,牵扯着鱼线在水中激起一阵阵涟漪。
“嗡嗡——”竿身又是一阵轻颤。
张念山心领神会,立马起身拽着鱼竿向着水潭相反的方向跑去。
足足跑出了几十丈,张念山直接瘫坐在地上,确实已经精疲力尽。可精气化作的鱼线仍没见到尽头,好在鱼钩仍在快速收拢,不然极有可能功亏一篑。
又是几息时间过去,远远盯着水潭的张念山终于看见鱼钩钻出水面,可鱼钩上只有一条两指宽的黑鱼一动不动。
张念山顿感失望,觉着定是一条大鱼已然逃脱,否则不会闹出方才那么大动静,手中的鱼竿也在不经意间松了松。
可当黑鱼跃出水面没多时,它猛然惊醒,又开始剧烈摇摆着尾巴。在挣扎间,竟有银色雷电交织,周身也被一股雷霆之力包裹。
张念山手中鱼竿直接脱手,黑鱼带着鱼钩再次跌回水里。
张念山急忙飞身扑向鱼竿,双手死死抓着鱼竿,可奈何并没有让鱼竿停下,自己也被拖着在地上划出一道痕迹。
正在张念山无计可施之时,竿身泛起青色光芒,再次冲向末端。在这股青芒击中黑鱼后,黑鱼再次安静下来。
张念山抓住机会,将鱼竿咬在嘴上,奋力向刚才的方向爬去。虽然对这黑鱼的个头有些不满,但若是再让它跑了,是决不能接受的,这已经成了张念山心中的执念。
已经木讷的黑鱼再次被拉出水面,这回在清醒前已经被鱼钩带回岸上,跌落在张念山几丈处。
“呼,终于上来了,不然我心难平!”
张念山长舒口气,成大字躺在地上,此刻也没有气力去查看他的战利品,或许应该说是“他们”的战利品。
只休息了几息时间,张念山便听到几丈处黑鱼的动静,看来它又清醒了。
“还真是不消停!”张念山气呼呼地提着飞熊走近黑鱼。
只见这条黑鱼周身被雷电包裹,身体内隐隐有异常浓郁的气息流转,欲透体而出。
张念山不知黑鱼底细,此时也不敢靠得太近。
“飞熊,这黑鱼什么来头?刚才够折腾的。”张念山将飞熊抱在胸前,双手环扣。
“......”
飞熊没有回应。
“飞熊?”张念山将飞熊举到身前,再次唤道。
“......”仍旧无言。
张念山这时才发现,飞熊体表已褪去的褐色再次覆满全身。
“飞熊莫非陷入了沉睡?”张念山喃喃自语,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唤醒它。
身旁不远的黑鱼还在挣扎,张念山小心翼翼地把鱼线缠好,最后将飞熊插在后背。
又是一炷香时间过去,黑鱼逐渐安静下来,除了偶尔蹦跶一下,脱离潭水后已经没有多少气力。
张念山再走近了些,拾起地上一截枯枝,戳了戳鱼腹,黑鱼张了张两边的鱼鳃,确实动弹不得了。直到这时,他才用右手扣住鱼鳃,将这条黑鱼提起。
见飞熊仍在沉睡,张念山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返回庭院,经过这番折腾,他如今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整天。
还没进庭院,远远便看到三爷摆着一张臭脸,似乎已等候多时。张念山有些做贼心虚似的提着黑鱼双手扣于背后,慢慢挪着脚,眼睛略显尴尬地看着三爷。
“三爷,我方才真不是故弄玄虚,只是将内心所感说了出来。”
“三爷真是白疼你了,你......”三爷突然看见张念山胯下露出的鱼尾,顿时语塞。这鱼尾似曾相识,只觉是件非常重要的回忆,但又有些记不清具体为何事。
“小山,身后藏了什么好东西?不给你三爷长长眼?”三爷放弃责问张念山,开始盯着他身后的东西。
“就是条小鱼,喏,三爷您看!”张念山听完三爷的话,如释重负,利索地将黑鱼举到身前。
当这条黑鱼完全呈现在三爷面前,三爷瞳孔瞬间放大,一段记忆立马浮现在脑海。三爷顾不上一脸茫然的张念山,拽着张念山的手臂闪身进入屋内,同时袖袍一挥,一道禁制笼罩茅草屋,屋门也随之闭合。
似乎仍是不放心,进入屋内的三爷松开张念山的手,又跑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面看了良久。确认真没发现什么异常,才稍稍放心,重新走到张念山身边,拉着张念山坐在方桌旁,直勾勾地盯着张念山的眼睛。
张念山对三爷的怪异举动很是不解,被盯得心里也有些发毛,以为三爷还在为清晨的事儿生气,这时只能跟三爷解释道:“三爷,今日的事真不是有意为之,眼即为气府,只是又略有不同,这需自己领会其中玄机。”
三爷听后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把脸凑得更近,鼻尖险些就要碰到张念山,张念山不由地往后退了退,实在是被三爷的举动惊着了。
“说,你究竟是谁?为何夺舍小山?”又是盯了良久,三爷突然抽回头,食指指着张念山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
“三爷,我......”张念山刚想解释,立刻被三爷打断。
“速速离开这副身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三爷大声呵斥,奇犽不知何时已被他握在手里。
“我叫张念山,师父邱阵毅,母亲张绮......”张念山已经有些着急,觉着再不自证身份,三爷手中的奇犽即刻就会挥向自己。
三爷听着眼前的张念山如数家珍地说着,眼神变得越来越凌厉。
“三爷,我......我真是小山呀!”张念山急得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
“勿再多言,如若再不速速离开,休怪我手中利刃无情!”随着三爷话落,手中奇犽的锯齿开始蠕动,似饥饿的豺狼欲撕咬猎物。
眼看三爷步步紧逼,张念山愈发焦急。突然脑海中一个白色光点亮起,张念山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将心神聚焦这个光点。这个光点立时光华大盛,化作一个卷轴徐徐展开。
“血契!”张念山心中大喜,他看到这个卷轴展开后的模样,正是当初与三爷签订的血契。只要他还是他自己,未被人夺舍,他完全不惧三爷手中的奇犽。
想通了这点,张念山也不再多言,觉着如今解释也是徒劳。
他一改方才的慌乱,迎上三爷的目光,眼神坚定。
三爷见张念山这突然的变化,略有迟疑,但随后似下了某种决心般,杀心顿起,不由紧了紧手中的奇犽,挥向张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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