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小山......小山......”
张念山的耳边传来楚瑶焦急的呼唤声。
他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此时正趴在桌上,脑袋仍旧是有些昏昏沉沉。
“额......楚瑶......我睡了多久?”
张念山慢慢晃了晃脑袋,坐直了身子,迎上楚瑶那双灵动的眸子,开口问道。
“你也不过睡了半盏茶的功夫,只是我见你在喝下那杯酒后,神态有些异常,故而有些担心!”
楚瑶倾身搀扶住张念山,对其柔声说道。
“只有半盏茶的功夫?”
张念山听完楚瑶的话,心中一惊,自己方才跟随着吕鸣经历了数百载,没想到现实世界竟只有半盏茶的功夫。
“前辈,请受晚辈一拜!”
张念山思忖一阵,旋即立马起身朝身侧的邋遢乞丐行了一礼。
一旁的楚瑶见此情形,虽有些疑惑,不过倒也显得得体,随着张念山一起也对着这邋遢乞丐施了一礼。
“哈哈哈,起来吧!只是些陈年旧事,与你有缘,便带你去那些岁月走了一遭!”
“你有一颗善良之心,且你身体特殊,属实背负了不少因果,若是不快速成长,可能会被其他老家伙盯上!”
“不过最让我欣慰的是,你腰间那柄弑魔刀!”
这邋遢乞丐开怀大笑,随意瞟了一眼张念山腰间的弑魔刀,手中的筷子仍是不停地夹着下酒菜。
“弑魔刀?”
张念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弑魔刀,也有些疑惑起来。
“这刀可是老八赠予你的?”
邋遢乞丐头也不抬地问道。
“正是,是在蛮荒之地的一位前辈赠予的。”
张念山如实相告,期待着他后面的话。
“老八的脾气可古怪得很,你既能让他将弑魔刀赠予你,想必你在蛮荒之地与那群魔物定是交过手了,得到了他的认可!”
邋遢乞丐夹起一粒花生米放进嘴里,细细嚼碎。
“确如前辈所言,晚辈在蛮荒之地待了三年,与那群魔物拼杀过!”
“老八前辈也是与晚辈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如今待在一处坟冢内,不能轻易出来!”
张念山回想起与老八初次见面时的情形。
“如此年纪便有这般血性,敢为洪武界的生灵挡在魔物的屠刀前,实属难得,老夫便也算没有看错你!”
“对于你见过的那些刀法,可领悟了几成?”
邋遢乞丐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继续说道。
“晚辈资质愚钝,应当只领悟了两三成!”
张念山虽见到了吕鸣对刀法的感悟,但真要换作自己,却无法完全复刻。
“两三成?”
“哈哈哈,够了够了!”
“你资质尚佳,不可走我的老路,日后定能悟得自己的大道,领悟属于自己的刀法!”
邋遢乞丐转头看着张念山,甚是欣赏。
“多谢前辈了!”
张念山再次作了一揖。
“恕晚辈冒昧,不知前辈为何这般模样?”
张念山轻声询问了一句,对于武神境的吕鸣来说,如今这副乞丐模样,让其有些好奇。
“这般模样?”
邋遢乞丐张开双手,瞧了瞧自己的破碎衣裳。
“将鬼刀门摧毁之后,我在洪武界游荡了几年,后听闻蛮荒之地出现第二魔窟的事,便去待了几百年,也是在那时结识了老八。”
“之后便回到了洪武界,本想重建归刀门,却发现自落霞宗遭劫之后,整个修行界已然发生了巨变,悟道修行更多的是为了一己私欲,与那鬼刀门并无多大区别。”
“至此我也算是断了重建归刀门的念头,每日在俗世逛逛,这感觉也挺好的!”
邋遢乞丐也没有隐瞒什么,直言相告。
“哦,原来如此,那您手中那只酒葫芦想必就是当初那位送与您的吧?”
张念山听完邋遢乞丐的话后,看了眼他手中的酒葫芦,正是与自己在梦境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这葫芦?”
邋遢乞丐抓住酒葫芦晃了晃,随后眼中露出一丝柔情。
“确实是小师妹当初给的!”
“来来来,再与我喝上一杯,算是我俩的告别酒!”
邋遢乞丐又将手中的酒葫芦往张念山身前斟满了一杯。
“额……”
张念山却显得有些犹豫,他可不想刚刚醒来便又睡上几百年。
“放心,这回不会让你喝醉的!”
邋遢乞丐看出了张念山心中的担忧,笑着对其说道,打消了他的顾虑。
“好!”
见邋遢乞丐这样说了,张念山便也直接起身,双手捧起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痛快!”
邋遢乞丐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神情豪迈。
“那我们有缘再见,若你再返回蛮荒之地,待我向老八问好!”
邋遢乞丐直接起身,顺手将桌上的一只烤鸭塞进自己的袖袍,油脂沾满了他的右手。
“前辈一路顺风,若我再去蛮荒之地,定将您的话带到!”
“只是,不知前辈欲往何处?”
张念山在梦境中待了数百年,对眼前邋遢乞丐的突然离开,心中生出了不舍。
“只是随意走走,遇山开路,遇水搭桥,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走到哪算哪,并无确切的目的地。”
“不过我俩缘分未尽,日后定当还会再见的!”
邋遢乞丐笑了笑,直接伸了个懒腰,便往门口走去。
“恭送前辈!”
张念山与楚瑶二人再次向着邋遢乞丐行了一礼。
邋遢乞丐刚刚跨出雅间的门槛,便直接从原地消失不见,气息也随着一同消散。
“小山,这老人家究竟是何人?”
楚瑶在见到邋遢乞丐走了后,才忍不住对张念山问道。
“一位有故事的老前辈,他教了我不少东西!”
张念山简单地说道,邋遢乞丐的吕鸣一生太不平凡了,真要介绍起来,恐要花费不少时间。
“只要是个好人便可,其他的我也不在乎!”
楚瑶说完双手揽住张念山的右臂,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
见佳人这副模样,张念山也不再言语,将自己的头也往右边靠了靠,嗅着楚瑶青丝上的香气。
“老前辈还教会了一件事,不可负了一位真心对待自己的姑娘,否则必然悔恨终生!”
张念山想起了吕鸣与他的小师妹,再感受到楚瑶均匀的呼吸后,心里暗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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