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上看看,下看看,比较着两首对联的不同。
广道师兄在此调和了龙虎,平衡了阴阳,气与神合,证就了金丹大道,既然他认为下面的对联的立意要比上面的要好,那肯定是有他自己认可的原因的。
陆尘不求彻底能摸到广道大师兄当时的心境,但若是能够管中窥豹,摸索出一二出来也不错。
看着看着,忽然陆尘脑海中想起现代世界中禅宗之中一个十分出名的典故来。
“神秀与慧能之间的区别吗……”
话说禅宗祖师传授衣钵给弟子之时,命两名弟子各自作一首偈语,谁的语意和禅宗暗合,就把衣钵传授给谁。
备受众弟子追捧的上座神秀当场做偈一首: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什么阴谋诡计,什么筹划算计,在这清静崖顶,却是一切都成了一片空空。
五祖看到大吃一惊,当夜即把衣法传授给慧能。
这一日,五心朝元,观山悟道,看景怡人。
因为没有辟谷,所以每日吃食则是由真若送上来。
若不是祖师之举动,他怕是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才能触及到此番心境,哪怕是以地脉石强行突破,道心心境亦不得圆满。
一股地气自下而上,进入陆尘体内后循环往复了一周后,重新回归了地下。
突破后,虽然欣喜之感,但陆尘也明白了祖师的教导是何意思了。
后院静室,两仙童站立门户左右,一道身影侧卧室内榻上,闭目假寐,丝丝缕缕道韵幽然而生,近天地而阐道机,却是有大道天成之感觉。
“所以,这就有了清静崖凝聚内丹之后,下山斩妖伏魔的故事了?”
不出意外,神秀败给了六祖慧能,可这并不代表着神秀的立意不高,只不过他的出发点是以自己为基础的。
不过慧能却是说了句“美则美矣,了则未了。”
此不是须菩提祖师,又乃是何人也?
当陆尘突破,又行了一礼之时,祖师嘴角同时露出了一丝笑意。
“地势坤,厚德载物。人立于地,当有尾闾通山河之气。”
“呵呵,大家多走动走动,执岁真流也该换上一换,莫要太过僵硬了手脚,空耗时光了。”
阐述了自己要成为佛需要做的事情。
一个是以人成佛的过程,而另外一个却是直接阐述佛。
站在这高高的崖顶之上,感受着源源不断的风潮,陆尘因为下山的事情而躁动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每日静心养性,倒也悠闲自在。
最后剩下来的,却也只有那清静无为的感觉。
确实,慧能的立意是要比神秀要高的,直接将‘佛’的心态都阐述了出来。
随后目光又朝着远处的天空方向看了一眼,掐指轻轻演算了一番后,又叹了一口气:“天之灵性,被尔等这般算计,却是不该啊。也不怕天帝复苏之后,找尔等一一清算?罢了,罢了,三万六千劫,却也是到了时间,既如此,也该让此方天地乱上一乱,才可改变过往……”
如此之后,日升月落,不知几个朝夕,陆尘忘却了时间,每天都沉浸在观察天地山河以及自己的小天地内。
陆尘也没有心情去找真若说话。
山川之中,好似自有一股气势升腾。
……
这种种原因结合之下,让他将尾闾穴通透变的十分的自然了起来,没有丝毫的阻隔。
不过,因为祖师有令,故而真若也只是将饭食送上来后便慧径离开,从不与陆尘过多言语。
正如神秀的身如菩提树败给了慧能的菩提本无树一样。
不过,陆尘不是广道师兄,自然也无从知晓广道师兄当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这样选择的。
名义是关了他禁闭一个月,而实际上,却是让他自己平复心中杂念。
“修身养性,静坐颂黄庭,祖师诚不欺我也。”
渐渐地,感悟渐渐消散,陆尘毫无惊讶之感。
剩下的时间,便是研究法术与清除通幽石之上的幽冥之气,将其重新转化成地脉石。
时光缓缓流逝,天气渐渐转凉。
“无天地,便是菩提本无树,而天地阔,便是身是菩提树?”
陆尘轻声而语,心有所感,体内法力自然流转而下,源源不断的法力好似一股股长河朝着尾闾穴的位置而去。
五祖看了,挺满意。
明白了广道大师兄的当时的心态后,陆尘也不由得为哑然失笑。
自然而然的,没有波涛汹涌之气势恢弘,亦没有浩瀚异象发生,十分奇妙的,尾闾的位置便被法力所冲开。
陆尘渐渐抓到了要点了。
“清静,清静……祖师大能!”
可那是佛心,不是人心!
甚至于陆尘都没有感应到有瓶颈的存在。
浑身的杂念在这些天里面已经被排泄的干干净净了,内心澄净透彻,道心重新变得稳固,意马归了山林,锁住了心猿,加之道行已经到了练气圆满之境,又每日提纯地脉石。
当又听到陆尘喃喃自语之时,不自觉的轻声叹道:“痴儿,痴儿啊……常清静,何以半也?”
却是百会未开,无法上下通透,建立天地之桥。
明明有可能会让道心更上一层楼,成为那‘无天地,道无为’的仙人心态。
虽然丹田已到达极限,炼精化气再难有效果,不过陆尘还是没有停下来,多余的法力也不浪费,分出来去冲击尾闾穴与百会穴。
“怕是祖师已然看出我心态不稳,道心不宁,才让我来这清静崖顶上走一遭吧。”
没有寂寞空虚冷之苦闷,亦没有一览众山小之壮志,只是享受着闲暇独处时光。
陆尘首先第一件事情,便是起身,朝着祖师的方向行了一礼。
将行囊放下,生活用品都摆好了。
陆尘随便在清静亭中央清扫了一小处空地后,便在此地居住了下来。
这样一想,却是有豁然开朗之感觉,不由的又是一拜。
可是最后却选择了‘天地阔,无为困’的人心。
陆尘有法力护体,自是感知不到凉意,多日之静修,也让他的心境好似被抹去了灰尘,只感觉神清气爽,心态平和,杂念全消。
于是,悄悄在神秀偈语旁另作偈语一首: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随即,拂尘挥洒间,点点白光浮现,瞒着那南天门处的千里眼,顺风耳,连带着一众的天界仙神,灵山婆娑世界内的菩萨佛陀们视线不可见的间隙之内,刹那间遁入虚空之内,又消失不见。
谁能说神秀的立意就要比慧能低?只是因为神秀再说修行路的方式,而慧能却是直接说了幻想中的修行顶点罢了罢了。
这两首偈语的含义,大体能和广道师兄的两首对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做完一个小动作后,静室内才响起了两声咳嗽声,幽幽叹息传出:“老喽,老喽,躲过执岁目光都要如此,却也不知能坚持多长时间……呵呵,好在不算白白等待。”
“菩提无果,缘灭无常。天之灵,地之性,天地合之,当有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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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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