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胆魄确实非凡,我还以为您就会这样接受他们为您选择的结局呢。”
“所以……?”
抱着写字板的女人微微一笑:
“当然,您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种可能。
“哦,可能不止有您,还有他。”
“沧蓝?”
会议室外的座椅上,蝠林似乎刚刚清醒,愚昧的双眼望向沧蓝,似乎完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醒了?”
“嗯……额,头好疼,好像要长脑子了。”
“我倒是觉得,多半是被驴踢了。”
会议室内,某位大人物刚把茶杯端到嘴边,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蝠林:| ???ω??)???
“所以,你解释解释?”
“说来话长。”
“没事,夜还长着呢。”
沧蓝走到蝠林身边,后者很自然的伸出胳膊,打算让沧蓝把自己拉起来。
沧蓝则是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坐在了蝠林身边。
他们面前是一块巨大的玻璃幕墙,从他们的角度,正好可以俯视半个城市。
灯光闪烁。
“咱们成弃子了,是吧?”
沧蓝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蝠林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嗯。”
“其他人呢?”
“……”
“他们居然还愿意留两个活口?”
“我的身份太特殊了,对他们的计划是了解最深的人,也是实践理论的巩固者,于是我去赌了一场。
“赌他们其实从来没有考虑过我提交上去的报告所论述的东西是否真的可行。”
“我趣!你造假?那结果呢?”
沧蓝轻轻呼出一口气,身体向着椅背靠去。
“我都坐在这里了,你说呢?
“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把你这家伙也给留下了。”
“呵,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可是和你一样啊!”
“哦?你也是生产队的驴?”
“……”
星星点点的灯火落入沧蓝与蝠林的眼中,两个人乱糟糟的造型与周围华丽的环境格格不入,却也不会让两人感到难堪。
沧蓝是因为经历太多的事导致脑子已经不大清楚了,而蝠林则是单纯的不要脸而已。
……
“那个计划……‘猎人’是吗?”
沧蓝眼神闪动着,点点头。
“你说你是巩固者?谁是提出者?”
“……老师。”
“啊,老所长啊……也是,你们师徒俩都是天才嘛,搞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呵呵……”
脚步声由远及近,沧蓝扬起头,灯光被一摞纸张阻挡,在沧蓝脸上投下一片方形的阴影。
“沧蓝先生,作为‘猎人’计划的负责人,这里的一些文件您还是得签的。”
“唉……”
沧蓝不情不愿地起身,提笔直接签字。
“额,沧蓝先生,这些条例……”
“我已阅读完并同意。”
“……”
“嗤,真敷衍。”
蝠林放声嘲笑,下一秒,那一摞文件就被沧蓝砸到他的脸上。
“签字!”
“啥东西?我也要签?”
蝠林浅浅瞄了一眼条例,下一刻,他直接跳了起来。
“沧蓝!你把我给卖了?”
“是啊,你奈我何?”
“我**你个**!”
沧蓝嗤笑着,掏了掏耳朵,身子转了过去,接着观赏那万家灯火通明。
骂骂咧咧地,蝠林还是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
“那么,先生们,执政官让我代他预祝您们,未来光辉无比!
“为了阿戈尔的未来!”
“为了阿戈尔的未来……”
……
走在奢华的走廊上,蝠林下意识落后了沧蓝半步,但这货仔细一想,自己不再是他的手下了,干嘛还这么唯唯诺诺的?
于是他轻咳几声,一个迈步走到沧蓝身前,回头用挑衅的目光看过去。
沧蓝:……
他双手抱胸,完全没打算说些什么。
看到沧蓝萎了,蝠林一阵暗爽,高傲地抬起头,大步流星地走在前方。
……
5分钟后。
蝠林擦拭着额上的汗珠,终于还是一脸尴尬地回过了头。
“怎么走来着?”
“切。”
“喂!把你那个表情收回去,真的很欠揍的!”
沧蓝摇摇头,重新走在了前方。
“你知道吗,蝠林,我第一次来这里,是老师带着的。
“就是那一次,老师在会议上提出了‘猎人’的想法。”
沧蓝靠近那面玻璃幕墙,手指划过那光滑的表面,留下两条浅浅的白痕。
“那次会议结束后,老师和我也是走在这条走廊上。他询问我对‘猎人’的看法。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个计划。
“可是,直到现在,这也是我们所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那时,老师和我一前一后的走着,他指着下方的灯火,告诉我。
“阿戈尔的灯光终年不灭,从上面看,从海面上看,就如同海底的繁星一般。
“这不是一个完美的计划,但是,这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让阿戈尔灯火不灭的计划。
“阿戈尔人太过自傲了,我们已经拒绝了和平的可能,剩下的,就只是你死我活了。
“我们在创造历史,沧蓝。
说话间,沧蓝的手指骤然停下。
原来已经到了玻璃幕墙的尽头。
万家灯火的长卷于此戛然而止,尽皆汇聚于沧蓝的指尖。
“蝠林,如果你不愿意参与这项计划,我不会为难你,只要你跟在我旁边,他们也没法对你下手。
“只是,此后的你,也仍然没法回归正常的生活了。”
“为什么?”
“‘猎人’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所以在人前出现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更何况是你我这种身份更加特殊的人。
“成为猎人,如无必要,不得踏入阿戈尔的城市。
“我们注定随浪漂泊。”
蝠林俯下头,轻轻抚摸着后脑那肿起来的脓包,轻轻笑道:
“我当了猎人,能有多少人给我管?”
“你还真是……呵,”沧蓝收回右手,从怀中取出一张薄纸,“就现在他们找到的人,撑死凑成一个小队。
“而且,我是队长和负责人,你就只能当个副手。”
“切,这人也太少了点吧,不多拉点人,多凑几个小队。”
“呵,我倒是希望,猎人,可以永远只需要有一个队伍。”
……
走下楼梯,沧蓝再一次回眸,向着自己的过去道别。
此后二十余年,那透过玻璃折射而来的灯火,竟再也找寻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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