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忠良就这么被捆在木架上,没有人看护,似乎并不担心他会被放跑。
所以陈轩来到了这里,站在雕像下,仰头看着范忠良。
陈轩跟范忠良对视了一会儿,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范忠良笑了一声,看向远方的一座山的山尖:“暂时还没有,不过我相信我的判断。”
“如果,范哲退缩了,你会杀了他吗?”陈轩继续问道。
“会。”范忠良斩钉截铁。
“但是我不能让你杀了他。”陈轩说道,“外面的世界需要他,他不能死在这。”
“我知道的。”范忠良说道,“所以说只是如果,就算事情向最坏的方向发展,我也只是想杀了他,但是我做不到。”
“为什么?”陈轩问道。
“你应该离开这里,陈轩。”范忠良不回答陈轩的问题,转而劝陈轩离开范庄,“最迟今天晚上太阳落山之前,你要离开这。”
“为什么,你知道了什么?”陈轩有些着急。无论是范忠良还是范哲家里的人都不想让陈轩在庄子里待着,显然是有什么秘密。
“我不知道怎么说。”范忠良说道,“我做了个梦,梦见你死在了庄子里,在晚上,死在了我的手里。”
“你觉得这是个预知梦,所以想让我远离危险。”陈轩听明白了范忠良的意思,“但是那只是个梦,不是真的。”
范忠良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你得走。我会在下午主家奶奶来的时候把你在这的事情告诉她,她会把你丢出去的。”
陈轩见范忠良无论如何不说出这个所以然,扭头就走。他要在这里看着,看范忠良唱的这场戏,看范庄瞒着他的到底是什么事。
“嗡”
陈轩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是范哲发来的消息。
“先祖范牧,灵魂,守护果实?”范哲的消息很简练,陈轩很容易就提炼出了这几个关键词。
“那么范忠良的梦就是范牧影响的了?那么范哲奶奶他们是不是也是被影响了呢?”陈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排斥,也不知道被排斥的原因是什么,只能等待时间一到,真相自己出现。
与此同时,范哲发完消息后就跟奶奶争辩了起来。
但是他知道,在本人眼皮子地下烧了他的雕像,这件事在几乎是老祖宗独裁专制的范庄,被处死是板上钉钉的了。
“好了,小哲,你其实也已经找不到理由让老祖宗饶过范忠良。”二叔出来打了圆场,“就这样吧,实在不行,下午我带奶奶过去,你别去了。”
范哲点了点头,推门走进了屋里。
“小哲,吃饭了。”姑姑见唇枪舌战终于停歇,连忙端着菜盘出来,只看到了范哲的背影。
范哲只留下一句话:“没事姑姑,我不饿,你们吃吧。我饿了自己吃。”
留在院子里的四人沉默着吃完了一顿饭,这是在往常不多见的。
“老二,宗祠,怎么样了。”奶奶向二叔问道。
二叔把碗叠起来放进水池,回答道:“老祖宗过去了。”
又是一阵沉默。
“走吧,去广场。”奶奶发话了。
二叔看了一眼时间,问道:“现在?”
“就现在,扶我过去。”奶奶说道,拄着拐杖已经走到了门外。
二叔连忙跟上扶着奶奶。
“范季,洗完锅去一趟宗祠。”奶奶大声向院子里喊道。
得到的是范季同样大声的回应:“好嘞!”
“烧!烧!烧!烧!”
广场上已经围了不少人。不知这些人是早有预料还是被某些人托了梦,总之,还在中午大家就已经聚集在这里了。
奶奶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并不惊讶,还是稳步向人群中被包围着的木架走去。
她抬头看到了范忠良笑吟吟的脸,有些可惜地问道:“你后悔吗?”
范忠良无视了她的问题,转而问道:“范哲呢?他怎么没来?”
“小哲拗不过我,被我关起来了。”奶奶轻声说道。
范忠良一怔,脸上的表情变为狂喜:“这样吗!好啊,好啊!”
奶奶只是多看了一眼,转过身走到了那座高台上,把拐杖向脚下跺了一下,大声说道:“时辰已到,罪人范忠良,不敬祖宗,恶意纵火,你可知罪!”
范忠良抬起头遥遥跟奶奶对视,脸上的表情是胸有成竹的自信:“我不知!”
奶奶有些诧异,但马上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情,问道:“可有隐情?”
“没有隐情!”范忠良声音嘹亮,扩散到了整个广场,“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对这个雕像这么看重,为什么,因为一个已死之人,就要轻易的处死一个人,我不明白!”
然后他扫视了眼前的范庄居民,大声说道:“各位,你们明白吗!什么时候杀死一个人,变得如此容易了!现在是我,万一以后就是你们呢!”
“现在的主家已经不是过去的主家了!他们利欲熏心,早就没了人性!他们不值得我们这么去拥护!”范忠良几乎是怒吼着说出了这段话。
最后他喊出了他的最后一句台词:“各位,可否愿意,剿灭主家人长辈,扶持大少爷范哲成为庄主!”
“愿意!愿意!愿意!愿意!”
众人声音连绵不绝,仔细一看,跟之前大喊“烧”的,是同一批人。
奶奶淡定地看着,似乎一切还在她的掌控之中。二叔落后她半步站着,俯身问道:“要不要?”
“不用,老祖宗那边不容打扰。”奶奶说道。
此时的范忠良已经在父老乡亲的帮助下重新站在了广场的地上,只是长时间被束缚,脚下有些软,站不稳。
“杀了他们吧。”范忠良对旁边的二叔说出了这句话。
当下就有几个人就准备爬上高台杀人,但是被另外几人拦了下来,正是范二那一脉的一众亲戚。
“何必呢,大家都是亲戚来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有必要这么绝?”范二看着眼前的少年说道。这少年他认得,之前一起玩过两年。
但是那少年眼中只有怒火,和一些奇怪的兴奋,抽出小刀就要往范二身上砍。
范二侧身躲了一下,抓住少年的手臂不让他做其他动作,对着少年的耳朵大声喊道:“你没听见吗!别做傻事!”
可是少年充耳不闻,另一只手从后腰抽出一根短棍敲在范二抓他的那只手上,把范二疼得松开了手。
奶奶已经被二叔背上了背,从高台上走了下来。
在离开之前,二叔只甩下了一句:“杀了范忠良。”
主家一党和范忠良一党,两拨人站在广场上,以雕像为分界线隔开,泾渭分明。
主家一党的人显然眼里还有些不忍,各自都揣着心思。
反观范忠良一党的人,都已经红了眼,放弃了理智,怒目而视,瞪着对面的人。
“呼”
微风吹过,卷起范忠良的刘海。
在刘海重新凌乱地落回范忠良额头上时,范忠良怒吼着说道:“杀!”
两拨人冲杀在一起,扯着头皮互殴,刀刀入魂。
范忠良看着周围的人都上前互殴,自己退开,离开了人群,向主家的院子跑去。
只是他被陈轩拦住了。
陈轩只问了范忠良一句话:“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范忠良也只给了陈轩一句话:“别在范庄待着,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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