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哲捧着“神魂道果”走出了家门。以后,也许十年以内不会再回来了。
他还有好多问题没有问奶奶和范牧。比如父亲的坟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立庄志》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父亲土葬了但是棺材里没有尸骨······
但这些的答案暂时都无法获知了,因为知晓答案的人都已经死在了时间的陷阱里。
范哲捧着那颗果实,站在了庄门口,看到了站在门外等待的陈轩。
他轻轻点头示意,然后一步踏出,走出了范庄。
他手中的果实像是摆脱了束缚一般,霎时间绽放出耀眼光芒,然后消失不见。
范哲看着天空果实消失的地方,那里洒下了漫天光点,然后化为虚无。
······
“你是说,范庄里从你离开的时候就被老祖范牧拉到轮回里去了?”陈轩坐在床上问道。
范哲点了点头,然后翻身躺在了标间的另一张床上,看着天花板说道:“我想睡了,晚上叫我。”
陈轩应了下来。
刚刚范哲给陈轩讲了范庄里发生的事情,他也听得十分难受。
就像是范牧说的,如果他不来,这个轮回也许会一直持续下去,而打破轮回的关键,也许就是他说的那句“大家好像都不在乎生死”。
轮回一事也能解释为什么奶奶和范忠良后来都极力让他离开范庄,因为他不离开,周日晚上轮回重置他就会因为没有名额而被时间抹去。
“山河大仙,又有新名字了。”陈轩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也许范哲的奶奶就是想要打破轮回才把《立庄志》放在他父亲坟墓里的。主家不入轮回,她早就知道,这十年的扮演要就让自己无法离开范庄,如果轮回被打破,自己也还是找个地方等死,不如让范哲来结束这一切。
只是她预想中的范哲与范牧对峙,变成了范牧不得已回到范庄妥协。
“如果是这种帮助,似乎和我想得并不一样。”陈轩侧卧过身子,把头埋在臂弯里。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范哲已经收拾好了包裹,准备出发离开酒店。
陈轩连忙起身穿好衣服,背上包跟着范哲出门。
归途坐的是火车,新空调软卧。
“师兄,我感觉有点累。”陈轩斜靠在床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范哲手里削完一个苹果,递给陈轩,问道:“怎么了?如果是我的事,我觉得你没必要放在心上。”
陈轩啃了一口苹果,发出“咔擦”清脆的声响,咀嚼两下,清甜的滋味充斥了口鼻。
陈轩是晕车的,这一口苹果算是救了他的命。
他缓过胃里的不适,开口说道:“不只是你的事,是我进入部里之后的所有事,都让我感觉好累。”
“先是安卡捷琳娜的死里逃生,然后在花都给塞蒙星人制造麻烦,再到范庄,几乎是因为我死了那么多人······”陈轩说着,感觉晕车的劲头又上来了,皱着眉把头塞在了枕头里,借助枕头比较低的温度缓解些许。
“还有,还有······”陈轩深吸一口气直起身,还是望着窗外的旷野,“这几个月走过的路,几乎是我前半辈子的两三倍了。”
“我,真的,真的,不想坐车了。”陈轩痛苦地靠在车窗上,额头贴着窗户,这会让他好受一些。
范哲从陈轩手里取下咬了一口的苹果,塞进了自己嘴里咬了一口,吃完咽了下去:“别吃了,躺下睡会吧,睡着了就没那么难受了。”
“师兄,你说,权能之树,是不是选错人了啊。”陈轩听话地躺了下来,把被子盖好,闭上了眼。
范哲又咬了一口苹果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陈轩转过身把头朝里侧靠近,迷迷糊糊地说道:“不然,为什么选了我这个废物。”
“你不是废物,陈轩。”范哲起身来到陈轩身旁,帮他拉扯了一下掉在地上的被子,“你只是不适合坐车,仅此而已。”
陈轩想回应范哲,但是胃里翻江倒海,只有保持这个姿势才好受些,但是这样躺着并不好开口说话。
他只能轻轻地“嗯”了一声。
范哲回到了他自己的床上,抬起脚搭起了二郎腿,然后看了一眼经停站点:“好好睡一会吧,到站到下午两点了。”
这片旷野,是一片已经收割了的麦地,只留下麦秆像是人剃了平头似的坚挺地立在那。
仔细看的话,有个老人正看着远处呼啸而过的火车,怀里抱着一根玉米棒子还没啃完。
“三娃子,那上面是不是有老范的味道。”老人偏过脸问道,眼睛紧盯着火车。
“汪!汪汪汪!”一条黑狗从他的胯下钻了出来,叫了几声。
老人听明白了意思,点了点头,转身就走,顺便啃了两口玉米。
大黑狗在他后面摇摇晃晃地跟着,时不时从地上的杂草丛里叼出几颗浆果吞下去。
一人一狗缓慢地走在田埂上,在他们前进方向的视线所及的尽头,有一幢幢土坯房显露了出来,房子旁边还溜达着几头羊。
老人看到羊群旁边站着的人,高声呼喊道:“牛老二!也不看看什么天气,还出来放羊!”
那牛老二一听也大声呼喊回应:“老子养的羊比你王麻子还皮实!冻不死!”
“嘿。”老人笑了一声,带着黑狗晃晃悠悠继续走着,只是脚下的步子快了些。
牛老二家的老母羊刚下了崽,要不趁这机会忽悠他让他把羊杀了分一分,今年年前就没得肉吃了!
······
“前方到站,京都,请乘客们做好准备有序下车。”
广播声响起,睡得迷迷糊糊的陈轩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紧接着听见了乘务员的声音:“上厕所的快点啊,马上锁门了!”
“诶!哎,等下!”陈轩听见这话醒了大半,拿起一包纸就跌跌撞撞向车厢尾的厕所走了过去。
然而,两扇门都被锁了。
“靠。”陈轩喃喃了一句。
“咔”
其中一间厕所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个满脸舒爽的男人,看到陈轩的时候怔了一下,然后有些心虚地溜走了。
陈轩没管这些插曲,嗖的一下就钻了进去。当他蹲下的时候就后悔了,他的面前墙角的积水里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在随车晃荡。
“靠。”这次声音大了许多。
下车的时候,范哲还拿着个新的苹果啃,顺手递给了陈轩一个。
但是陈轩咬了一口,看到苹果上分泌出来的汁水,面色更不好看了。
“靠。”这是第三声。
范哲见陈轩呆愣在原地不动,问道:“怎么了?晕车还没缓过来?”
“不是。”陈轩说道,“有人把不住把,被恶心到了。”
“别管了,人活着总有这么一天的。”范哲觉得这种事很正常,在火车上。
但是陈轩知道他说的跟范哲说的不是一件事,觉得这句话不是很适用于火车上。
“真羡慕不晕车的。”陈轩最后只是狠狠地说了这句,然后看着已经有些泛黄的苹果,一口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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