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光哭泣的说道:“爹,哥哥一定是饿晕了。”
苏孝忠也想到这点,他抱着孩子冲到苏老汉与苏老太面前,“爹、娘,求求你们救救阿阳。”
卢氏瞧着这一幕眼底里有畅快。
报应,这就是他们家的报应。
苏老汉没有说话,目光看向一侧。
苏老太冷哼一声,“上午没给吃的,下午就给我来这一出。你们爷三是故意演给我这个老婆子看吗?”
“娘,没有。阿阳是真的受不住饿晕了。你就行行好,给他一口水行不行,儿子求你了。”
看着怀中儿子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唇。
苏孝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孩子对着老两口磕头。
“爹娘,儿子求你们了。”
周围人瞧见了,只是多了几眼,皆冷漠的挪开眼。
这一路走来,他们见过比这个还冷血的场面,将自己的妻儿换给别人,他们拿着别人妻儿让自己活下去。
头磕在凹凸不平的石头路上,鲜血很快溢出,脸了他满脸,而他这副模样并未激起苏家老两口半分心软。
苏信光跟着一道跪下磕头,带着哭腔哀求着,“阿爷阿奶,救救我哥哥吧。以后阿光一定会听你们的话,再也不敢惹你们生气。求求你们了。”
父子两人不断哀求着,许是他们的声音或者动作,让昏迷中的苏信阳有了知觉,眼皮微微抬起,虚弱的无法睁开眼,但耳边听着父亲和弟弟的哀求声,以及苏家老两口冷漠的声音,他眼角流出了眼泪。
“那么多人几天都不吃都没事,就你们矫情。昨日还不是很机灵,会跑会跳,还会顶嘴,怎么就饿了一顿,就寻死觅活给我这个老婆子看。”
“你们这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晓。要食物,门都没有。”
苏孝忠听着老娘冷漠的话,那颗忠于父母,孝顺双亲的心,正裂开一条长长的裂口,正不断放大加深。
他赤红着双眸,抬眸看向苏家老两口,“爹娘,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是吗?”
那眼神让在场苏家人心里莫名一紧。
这一刻以愚孝出名的苏家老三,让苏家人害怕。
“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苏老太没松口,但气势上莫名的短了一截。
最终还是苏老汉出口安抚,“给他们一些吃的喝的。”
听到父亲如此说,苏孝忠的怨气消散不少,但苏老汉的下一句话,让他心底里感激,瞬间荡然无存。
“老三,昨日的事情都是因你们而起,今日小惩大诫,但现在你们却……”苏老汉叹了一口气,“无论是阿阳晕倒,是真还是假,作为祖父都不会见死不求,但仅有这一次。今日吃的、喝的,你以后寻到吃的,必须双倍还上。”
现在好些吃的,都是当日他抢夺来的,如今只是给自个儿子救命,却要双倍奉还。
苏孝忠心底里难受,不公平的对待,常年压抑在心底里,如同一座火山,只差最后一点契机,便会燃爆。
“我知道了。”他低着头应下。
在苏老汉干预下,苏老太不情不愿,从包裹里拿出半个馒头,又倒了一点点水在竹筒里,全程抠抠搜搜,生怕多倒一滴水。
拿到食物和水后,苏孝忠第一时间喂给苏信阳。
“阿阳,有水喝,有吃的了。”
苏孝忠轻轻拍着儿子的脸颊唤醒她,苏信阳努力的睁开眼,嘴巴微微蠕动着,见儿子有反应,赶忙将竹筒放到他唇边。
“吃了就好了。”
苏信阳艰难的张开嘴巴,冰凉的水顺着干裂的唇进入干渴的喉咙间。
喂了一口水,将馒头撕成碎末喂到他嘴里,“慢慢吃。”
小半个馒头吃完,竹筒里水全部喂入,苏信阳身体依旧虚弱。
苏孝忠直接背着他往前走。
他低头看着身侧的小儿子,“阿光,哪里难受一定要告诉爹,知道吗?”
苏信光点点头,“我晓得。”
苏家人已经离他们好些远,父子三人只能加快步伐追赶。
还未赶到苏家人时,前方出现了骚乱。
“前面有水。”
那一声喊,让后方被缺水的人眼睛都发出了可怕的绿光。
原本一个个步履蹒跚的人,瞬间变得‘精神抖擞’,一个个不要命的朝着前方冲过去。
苏家人跟着往前冲,但冲到一半,却发现前面挤满了人,最前面的位置,已经被人拦住,不让后方的人往前一步。
拦在山脚下的人,手中持刀,对着众人厉声道:“山上的水已经没了,你们赶紧走,另外找出路。”
“我们不信,除非我们亲眼见到。”站在最前端的一名男子喊道。
他刚一说完,拦在山脚下的大汉手中的刀子直接刺穿他腹部。
男人没想到对方会动手,毫无防备之下,一刀被斩杀。
人直挺挺的倒下。
其余人瞧见这场景都有些害怕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动手的男人很满意这样的结果,抽出带血的刀子,“不想死,赶紧给老子滚。”
围堵在山脚下的人群没有动,他们既害怕,但又不甘心就此离开。
许多人已经好些日子没喝上一口水,再不喝水,只有死路一条。
如今这座山上有水源,那已经不是单纯的水,而是他们的命。
人群后方有人高喊道:“喝不到水,我们也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和这群人拼了。他们就那么十几个人,我们人比他们多。”
“我们四五个人打他们一个人,他们肯定也招架不住。”
“没水也活不下去,拼一把,或许还有一条生路。不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妻儿拼一把。”
后方人群里的那道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出。
围堵的汉子们怒视着后方,想要寻找到那个煽风点火的人,但却没找到。
“谁,谁在那里胡言乱语。”
那个人就像是站在四面八方。
“跟着我一道冲过去,杀了这些不给我们活路的恶人。”
那人的话,极具有煽动性,原本想要退缩的人,慢慢的变得坚定。
苏孝忠背着儿子赶到时,苏家赶忙将他拉过来,命令道:“老三,无论如何,你都要想办法取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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