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夫周有才朝着地面上啐一口唾沫,怒骂道:“这帮人太无耻了。”
李锐跟着说道:“被音音猜中了,官道两头都被人拦截住了。”
“听说,走在最前面那几户人家,被讹了二十多两,全部家当都被他们给讹走了。有一户人家凑不出钱,他们直接将那户人家的女儿给押走抵债了。”
“后头的那些人瞧势头不对,一个个都跑回来了。”
“倘若我们现在过去,给的钱可就不是路宿费五钱银子那么简单,那是二两银子一个起。”
黑,太黑了!
这是所有人一致想法。
这群人已经黑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苏宝珠想到了之前在安平县苏音说过的话,当时不明白,如今才算明白她说的一丁点都没有错。
安平县令是好人,是好官。
张秉亮回头看着自家人,他们有二十人,五钱银子一个,无论大小,他们一家就得上交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他们都可以买多少粮食了。
一想到之前就要这么白白给出去,张秉亮就一阵肉疼。
之前跟随着苏姑娘赚到的那些钱,如今回头一看,那点钱真的不算什么了,都不够林芝县这边当官的盘剥。
“我们有马匹、牲口,只怕他们不会只要那么一点银钱。”苏音说出即将面对的可能性,而这个可能性或许会很大。
万三爷见他们还在纠结这点五钱人头费之事,开口提点道:“人家可不是要这点钱,只怕是要你们所有的钱。”
对于这个说法,苏音非常赞同。
这些人与富顺县、惠安府不同。
富顺县是官匪勾结,直接朝着有钱人而去,顺带在平民百姓那里捞一笔,能捞到就捞,捞不到就走。主要目标还是富户。
惠安府同样也是官既是匪,明面上不敢动手,背地里将你吃干抹净。
当然遇到这种情况,只要你够聪明,不显眼,及早离开,在没有足够利益下,人家也不会追着你不放。
除非像他们这样,有足够的利益,他们才会来追击。
富顺县与惠安府,对于普通流民而言,都有一线生机,但是林芝县就不同了。
林芝县表面上友好欢迎,明码标价,但实则一步步,在不知不觉中,将你所有家当全部掏空。
本质上其实与富顺县、惠安府没什么区别。
一个是暗地里搞小动作,一个明着搞,且还是端着一副伪善嘴脸来搞,一副我们很讲道理,我们不是乱搞、瞎搞,都是有理有据的,没有为难你们。
若是不配合,那就用官威来压迫,逼着你低头,乖乖的上交,乖乖的一点点将所有家当全部掏出来。
要说阴险,并不是动刀动枪的才是真阴险,而是这种不见血的,一点点割肉的才是最恐怖的。
这种你若不聪明,被人吃了只剩下白骨,你还不觉得对方有什么问题。
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其中的精髓,它的恶毒之处。(墨爷亲身体验过)
“那可如何是好?”
“是啊,难道我们就这么乖乖的等着被他们盘剥?”
苏音看着那群肆无忌惮的衙役,转头对着众人说道:“我们只怕进不了林芝县。”
“这些人如此过分,指不定你们进去后,出来时还要盘剥一遍。”苏宝珠怒气冲冲的说道。
还真别说,他们有可能真的能干出这样的事。
“这个林芝县,咱们还是不要待了。赶紧离开才是。”苏母对这个林芝县有惧意,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给你捅一刀。
所有人一致同意,都觉得不能继续待下去。
多待一分钟,只怕就要多脱一层皮。
补充物资什么的,他们已经想都不想了,大不了后面几日就喝水也行,总比被盘剥得一无所知强。
南景之被喊来。
他们也知晓了林芝县的骚操作。
“你们打算离开?”南景之开口。
苏音点头,“你呢?”
南景之想了想,“走吧!你们考虑得没错。这些人想方设法的盘剥。我们又如此显眼,他们必然不会那么轻易让我们离开。”
指不定他们会罗列莫须有的罪名也说不定。
苏音从来不会主动害人,但也不会把人想得太好,尤其是无耻之人。
“如何离开?”
这才是最主要的问题。
找南景之过来,便是商议此事。
交路宿费,他们是不乐意白白给那钱。人头需要,牲口必然也少不了。
苏音兜里是有点儿钱,但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靠命拼来的,哪能就这么白白给了他们。
不想给那路宿,只有一个法子,那便是……
“走!”苏音只说了一个字。
南景之挑眉,“赞同。”
万三爷跟着说道:“也只有如此,损失最小,风险也最小。”
表姐夫周有才开口,“那边也拦着的,现在过去可是要二两银子一个人头,牲口二十两起步。”
苏音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表姐夫,不用担心。”
杨大山兄弟三人懂了,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担心。
“他们会不会……”
苏音声音平静的开口,“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霸气!”南景之赞了一句。
其他人倒抽一口凉气,旋即释然。
他们也是见识过场面的人,在惊讶过后,便是觉得理所当然。
“走!”
所有人动作很快,他们必须在收路宿费这群人来之前启程离开。
现在可不宜与路宿费这群人起冲突,一旦起冲突,城楼上的官兵会第一时间知晓,到时候会很麻烦。
赵玉舟母子两人,已经吃了清汤野菜粥,正等着衙役过后,就休息,却见着他们这伙人开始收拾东西,很是诧异。
“娘,他们收拾东西走了。”
妇人也注意到了。
“娘,我们也跟着他们一道走吧。”赵玉舟开口。
妇人犹豫了,“前头你没听见,那边路上也有人拦着。若是过去了,收的钱更多。咱们还是等明日白日再走吧。”
赵玉舟犹豫了,但看着他们即将离开,他心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催促着‘跟着她’、‘跟着她’。
“我们都知晓现在去要被多讹钱,他们必然也知晓,可他们依旧还是去了。他们定然不会那么蠢。所以……娘,我们走吧。”
见儿子坚持,那妇人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也随了他。
“行,收拾东西,跟着他们一道走。”
乐滋滋收路宿费的衙役也注意到了远处的动静,瞧见那一支队伍,冷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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