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取好钱回来的时候,罗琪正站在我的面前微笑着,我想走过去将钱递给她,这个世界的背景却又一次开始变化,她慢慢的消失在了我的眼前,而场景也变化成了一处公园。
我好想醒过来,但我不知道这是在哪里,抬头望是无数色彩斑斓的花朵环着一条山路,与旁边高立着的几棵大树各有千秋,像是一座梦中花园,好似承载着几代人的梦想。
我手中突然出现一株榕树苗,它该栽在哪里?恍惚间,一只洁白如玉的手牵引着我离开,她引领我到了一处贫瘠的土地上,指引我在这里种下。
我犹豫不决的看着她,直到她的面容渐渐清晰,我才发现她是兰婷。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并没有回应我,继续指引我种下这棵树苗,我记得榕树苗可以长得很高大,但这片贫瘠之地真的能养活它吗?
我根据她的指导挖着土,她时不时给我递来一杯水,随后还帮我擦汗,后来我独自忙完了,将树苗种下后,她又开始嫌弃它长得慢。
我不太明白她的思维,直到看见她走到另一棵较大的树苗旁停下了。
为什么同样的树苗,那一棵就如此繁茂?
我思索片刻,仍不解其中的奥妙,但她似乎对那棵树苗很满意,像是看到了命中注定。
我回头看着自己种下的树苗,才发现这两棵树苗的差距是土地,并且我也不是被她指引种在这里,而是只能种在这里。
我蹲下抚摸着这块贫瘠的土地,内心愤慨不已,愤怒和不甘与许多复杂的情绪融合在一起,唯独有一种情感大过了所有情绪,那就是爱,一份对家人的爱,除非我就此死去,不然我会永远深沉的爱着这片土地。
她们不会知道,我的根只有深埋于这处土地之下,才能枝叶繁茂,是我的家人孕育了我的生命,赐予了我的人生,我从不觉得我的家庭缺少了什么,我只会担心她们是否过得幸福。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在那棵繁茂的树下乘凉,她开心的笑着,好似幸福的彩排,而我活不在阴影下,就注定要受暴晒。
阳光逐渐刺眼,我的视线慢慢的模糊了起来,刹那间我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直直的摔倒在了地上。
我缓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自己的手掌,上面没有擦伤,甚至还在慢慢消失。
当我再次抬头时,眼前却出现了那位我在不夜城遇见的姑娘,她身穿白色连衣裙,手捧着一束鲜花,用纯洁的笑容感染了我,她将鲜花放在了我旁边的树苗下,回过头对我说道:“你该醒了,赵余。”
她不顾我的疑惑,走上来重重地扇了我一个耳光,而后我竟卸了力般的倒在了地上,我感觉身上的感官都在慢慢被屏蔽,然后我失去了知觉,只剩下一个虚无的意识。
我眼前的画面渐渐消失,随即我内心的恐慌被无限的放大,好似整个世界都被一只巨大的生物吞噬,它的身体里还有无数的眼睛。
我本能的不停挣扎,想抢回身体的控制权之后逃离这里,但是我根本逃不掉,可我似乎能感觉到我的四肢都开始毫无规则的运作着,而后,我终于看到了一丝光明。
“赵余!”
罗琪守在我的床前,我有些迷茫,往四周看了看,十分空旷,整个房间只有我和她两个人,但我似乎毫无行动能力,只能艰难的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我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她对我挥了挥手,向我问道:“赵余,你还能想起我吗?”
“你是罗琪......我不会忘得。”
她先是苦笑,然后崩溃的痛哭起来,我想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都缠上了绷带,脸上也随即传来了疼痛,我好像受了重伤。
我回想起刚刚和兰婷的一幕,那棵树苗其实就是我的前途,而我的前途并不光明,即使努力的种植,仍然得不到这个年纪女方父母想要的结果,她们要的是繁茂的树苗吗?
她们要的是富饶的土地。
我和她分手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我们隐藏两年的恋情被她父母知道了,这本是一个小事,谈恋爱是迟早要见家长的,但我在初入社会后失意,没有一个好的工作,家里也没有在城里买房,甚至我连自己想要的买车钱都没有赚到。
兰婷的父母并不认为她跟着我能得到幸福,就不停的劝她,对她说不希望她吃苦,她顶不住压力,所以信了,也不得不信。她们是十几年来养育她的父母,而我只不过是一个陪伴她两年的过客。
如今,她已经订婚了,马上就能走向幸福了,而我孤独的活着,从不期待谁还愿意真诚的爱我。
在那之后我常常问自己:“我没车没房,为什么还要去谈恋爱呢?”
我情绪上了头,边哭边笑着像是个疯子,罗琪慌忙地扯着床前的卫生纸给我擦眼泪,可是无论她扯多少张,都无法止住我的悲伤,就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住眼泪的开关。
我是绝不能哭的,即使身体想要释放,我也不想让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所以我强颜欢笑着,搞得自己又哭又笑。
我们的动静惊来了医生和护士,还有我的母亲,她慌忙的抱紧我,她的眼泪也开始止不住,她哽咽着:“孩子,是不是哪里疼了?”
医生见此场景冷静分析着:“你儿子长久以来的不良情绪都堆积在心里,这次车祸又撞到了脑袋,好不容易醒过来,你让他好好发泄出来,那样会对病情有所帮助。”
......
我终于在精疲力尽后停止了哭泣,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哭的了,只不过我没有宣泄的时间,我一旦再次停下来,赚钱的机会就会离我而去,倘若我的情绪不够稳定,别人也不会找我负责拍摄工作。
护士给我换了新的吊瓶,对我母亲叮嘱道:“病人撞到了脑袋,现在情绪不太稳定......你们别刺激他,再买点安神的补品,然后好好调养。”
母亲听到这里,赶紧起身要去买安神的补品,让罗琪留在这里照顾我。
我躺在床上精神恍惚,自言自语着:“我还以为我死了,在放回马灯。”
罗琪用力掐着我没受伤的脸颊,向我问道:“你不会死的,你是不是做了梦中梦?”
梦中梦?我回想起之前梦中的回忆,好似在放影视片,却在慢慢的模糊起来,我差点在这样的梦境中,再也醒不过来,最后竟被人打了一耳光,才逃离了无限梦境的折磨。
我用力的发声,对罗琪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今天是第25天。”她停了停带着哭腔又说道:“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怎么会呢?”
“我们永远叫不醒一个不愿醒来的人。”
我苦笑一声,然后强颜欢笑的说道:“我哪里不愿意醒?我是好不容易才醒来的。”
罗琪从床前的水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用小刀削皮,然后切小块,伸向我的嘴唇,我想用手去接,却被她阻止了,她说道:“啊......乖乖,张嘴。”
她脸上可怜我的表情一直都没有消失,我突然想起她怀孕的事情,可又有点不敢问,只得配合着她。
罗琪喂我吃完苹果之后,竟在我的身边瞬间入睡了,她好像非常的疲劳,似乎睡眠严重不足,我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后又收回了手看向窗外。
我马上感觉到这就是无比现实的世界,因为我听到隔壁病房非常吵闹,似乎有人病入膏肓了,他们却在商量分家产的事情。
我本以为这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但没有想到这会真实发生,可正是因为它看似虚假却又非常符合现代社会,才让我感觉到这个世界无比的真实。
我叹了口气,病房外突然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很快它的来源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是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外搭米色开衫的女生,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让我非常疑惑,我感觉她有点眼熟,便向她问道:“你是谁?我们是不是见过?”
女生没有回答我的疑问,轻轻放下了身后背的书包,从书包里掏出一束洁白如玉的鲜花,那是一束散发淡香的月季,她将花递到我的脸上,然后凑到我身边,小声的说道:“我来替一个人赎罪。”
“什么?!”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也似喜鹊鸣叫般,清脆而悦耳,我很容易注意到她那双深邃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眸装下了我糟糕透顶的模样,却并没有显得太过落寞,她眼中的我反而因为她好看的眼珠变得充满生机起来,像是在她眼里的世界得到了新生。
光是眼睛就这么美了,让我很难移开目光,但要是再用华丽的词藻去修饰她的眼睛,就坏了她纯洁的双眼了,这可是一双可以直击灵魂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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