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一个周的时间陪着厨师大叔和服务员阿姨经营店铺,而我经上一次与余晴见面后,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见面了,不过我们常常会在微信聊天,什么都聊,聊她准备期末测验的辛苦,还有她论文的准备,不禁让我感叹这一届大学生真难。
今天的重庆特别叛逆,像是祖国调皮的女儿,温度直降到只有几度,对比前几天偶尔还出太阳的天气来说,简直是怕冷者的噩梦。窗外吹起一阵阵冷风,小雨也下得毫无规律,不过最近的游客反而变得多了起来。
文煜搓着手掌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问道:“你今天不去工作吗?”
我喝了一口自己买的热豆浆,回道:“嗯......我本来想去的,老板(余晴)让我不准工作了,说好好休息两天再说。”
“什么良心企业家?”
“呵呵,她说不定真的能成你口中的企业家。”
文煜半信半疑的坐在我旁边,吐槽道:“哎!我的休假像是抢过来的一样,你的却是人家送你的一样。”
“可能傻人有傻福吧。”
“噗!”文煜差点喝水呛到,他缓了缓喉咙,又说道:“怎么感觉你变佛系了啊?”
我吃着热乎乎的早餐,对他的话迟疑了一下,回道:“这不就是生活吗?意外总是来得比惊喜快,所以惊吓才比惊喜少那么多笔画。”
“所以你就看淡了一切,然后现在游戏也不打了,天天往你那川菜馆子跑,学厨艺搞推销?”
“川菜馆子怎么了?人以食为先,先填饱肚子才能够直得起身子。”
文煜淡然的笑着,紧了紧身上穿着的睡衣,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不知道八号那天,别人结婚多么大的阵仗,哎!现在结个婚怕是少不了100万结不成哦。”
八号那天是兰婷结婚,我脑海里再次回想起那个令我感到窒息的夜里,她冷漠的眼神终究为她换来了她想要的幸福,这很好,我也这样认为。
我吃完早餐,随手扔进垃圾桶,向文煜问道:“来一根。”
“卧槽,你不买烟天天蹭别人的是吧!”
“你能是别人吗?中午我请你去吃串串火锅。”
文煜瞬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就是抽根烟吗?这一包我都送你。”
我只抽了一根,回道:“算了算了,我最近已经在戒烟了。”
......
余晴在我生日时给我买的羽绒服确实很保暖,我很喜欢这种鹅毛穿在身上的感觉,它不像是暖宝宝的科学热,而是将自身的温暖保留不让温度流失。也只有这种不会消散的热量才能温暖人心。
冷风犹如玩闹的小猫,用柔嫩的爪子轻刨着我的脸庞,我和文煜站在山城步道享受着短暂的清闲,他拿着奶茶观察过往的旅客,我心情复杂的看着响铃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备注:罗叔。
文煜估计是听着手机铃声烦了,他吐槽道:“什么电话能让你考虑再三都不接?”
“不好说。”我还是接起电话走到角落,等着罗叔先开口。
“是赵余吗?”
我笑了笑,回道:“如假包换。”
罗叔沉默半晌,才终于又说道:“我刚到重庆,对这里不太熟悉,你可以来渝北站接我吗?”
“当然可以,罗叔你要去哪儿?”
我和罗琪是我们之间的事,与罗叔无关,他还当我是可以交流的人,我也依旧当他是我的长辈。
“不去哪,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我的心咯噔一下,缓了缓又问道:“罗叔你找我有事吗?”
“见面聊吧,我就在出口等你。”
我简单的和文煜道了别,离别前塞给他两百块钱让他顺便吃点什么,然后就打车去了渝北高铁站。到了之后,我在人群里寻找着罗叔,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因为我早已和罗叔相处出了一种默契,他负责在人群中眼观八方、耳听四路,而我负责被他找到。
罗叔走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与他相视而笑,颇有一番老友相见的感觉。他很老道的抽出一根烟,我下意识的拒绝了他,因为我不想让烟抽走我身体里的氧气,然后制造出无限惆怅。
“戒了?戒了也好。”他并没有表现出失望,倒是真像是在为我着想。
我坦然的解释道:“今天抽过一根了。”
罗叔将身上的大背包拉紧了些,他和善的笑着:“我老妈偏要我给你带的土特产。”
“替我谢过奶奶了。”我委婉的谢过,却好似表达出了一种无法相见的感觉。
“谢什么谢,先带我去你住的地方放东西吧!”
我并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了解我和罗琪已经分手了的事实,虽然我们都没有开口说那两个字,但事实已经是灌铅的死刑犯,再也无法用言语申冤。
罗叔走了几步又转头对我说道:“我怎么没有看到你的车?”
我愣了一下,才回道:“已经卖了。”
“好好的车,干嘛要卖了呢?”
“想换个代步工具,然后存点钱做我想做的事。”
罗叔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表现出对没车不方便的样子,反而笑着对我说道:“有想做的事情就好,好过浪费了自己宝贵的时间。”
我在心中纠结半天,最后还是向他坦白:“我和罗琪已经......”
“你们的事情我知道。”罗叔打断了我,叹了口气又说道:“我的不作为,也让你感到无力了吧......”
我情绪万千终化作一线,连忙回道:“罗叔你怪自己干嘛?整件事都是因为我不真诚造成的。”
罗叔松了背上的背包放在地上,转身用犀利的眼神看着我,说道:“大多数男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但不会像你这样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
“我不是来责怪你的,而是感觉你办事不利罢了,虽然我并不知道实情,单凭三言两语确实可以给你定罪,但凡事我们都有讲究有理有据......我听说你去了深圳好几天,那你回重庆后,还有和那个女的见过面吗?”
“见过一两次,不过都是她来找我。”
“她找你做什么?”
我沉思了一下,回道:“大概是想借我之手,来对付别人吧!”
罗叔感到惊讶,他微皱眉头又问道:“据我所知她是你的初恋,然后听你这么说,又感觉她在利用你,你们这关系真复杂。”
“之前我去深圳也是被别人骗去的。”
“所以就连你自己也是被骗的,那你为什么不去解释呢?”
我顿感无奈的回道:“相片明明白白,言语模糊不清,我觉得自己难以解释。”
罗叔揉了揉头,语气平和的说道:“我不是来质问你的,不过我是觉得你不会犯这种错的......当然也有可能会犯,但不会被别人以这种角度找到机会。”
“机会?”
“假如你真的是出轨去了,还找了一个到处都是摄像头的屋子,那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我哑口无言,感觉自己确实很蠢的样子,但我的确忽略了这个,不过我本来就不是去找欣月幽会的,相反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被她诱骗的。
罗叔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道:“你这倒像是请君入瓮,打你被骗去就注定会被拍下这些照片一样。”
“听起来简直是奇异,难道有谁知道我一定会去找她?”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老实跟我说,你究竟有没有出轨?”
我用非常坚定的语气回道:“没有,而且我当时还爱搭不理的,没想到也能变成被别人抓住的破绽。”
罗叔很爽快的揽着我的肩膀,说道:“好!我相信你就是没有犯错的。”他忽然眼神缥缈,语气变得深沉的又说道:“你觉得这件事谁受益最大?”
我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确定:“应该是伯母吧!毕竟她想让罗琪回去继承她的家业。”
“不不不,我是说她是怎么拿到这些相片的,而给她相片的这个人,究竟能得到什么?”
“这我实在猜不出来。”
罗叔表面像个不靠谱的男人,真讨论起这种深刻的问题,他总有一番独特的见解:“你和罗琪分手了,表面她妈妈收益最大,暗地里呢?谁又能从你失恋的情况下博到一些收益?......赵余你真得好好想想这个问题,因为这些相片明显就不是我那前妻能够预先知道的,一定是有人把这个炸弹递给她的。无论那个人有没有从我前妻那里得到收益,都可以证明这个人,对你的生活了如指掌。”
我大吃一惊,脑海里各种猜测在乱转,但实在是想不出谁能从我失恋中得到收益。
“赵余,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利益的算计,狗都不做。”
“可我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得罪过谁,为什么总有人来打扰我的生活呢?”
罗叔若有所思半天,他缓缓道来:“你不得罪别人,别人反而骚扰你......纵观中华五千年历史,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怀璧其罪。”
“怎么可能?我一没钱二没势,能有什么怀璧其罪的。”
“做事不能看表面,你该想想自己内在有什么被别人看上了的吧!”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就一社会底层人士,这辈子娶媳妇都难,居然还被别人针对,这不是霉神附身是什么?”
罗叔豁达的笑着拍了拍我的后背,将地上的背包重新背上,对我说道:“考虑这些干嘛?你不是说你最近在做你想的事吗?那就大胆去做,再说了,大丈夫何患无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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