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傀儡小花从木箱子里放出来后,它就扬言着要找夙沙和颂算账,四月也没有阻拦,就这么看着它迈着小短腿满戏班子乱窜,与其说是找人算账,不如说是探听情报去了。
眼看着帐篷外的天色渐暗,夙沙和颂也没再找她,提出什么外出吃晚饭的事情,想来应该是在为刚刚的那句话生气,毕竟在他讲完了解小的遭遇后,四月很无情的来了一句“没想到你这种人也会有心善的时候”。
结果夙沙和颂甩下一句话就走,看样子应该是生气了吧。
至于他甩下的那一句话,四月到是还记得:‘生在那种吃人的年代,能苟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指望老子留着良心不成。’
四月突然有些感慨,得亏她和六月互换了,不然以她那种性格,此刻应该已经开始同情起了戏班子的遭遇。
但四月可不同,该杀得她照样要杀。
最多给他们的死法稍微好受些,留个全尸什么的,不过也要选个合适的时机动手才行。
明明回来的路上都拽着她不放,回来后夙沙和颂反倒不担心她会逃跑,四月倒也乐得清闲,反正戏班子里也没人看着她,干脆走出帐篷随意溜达起来。
只见戏台子的幕布也被拆了大半,随意的堆在底部的看台上,四月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走了上去。
底下台子的材质应该是木板,或许是因为上面的横梁早被拆掉,这台子有些不太牢靠,四月每走一步,就会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你大晚上来这里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四月猛地后退回头,发现是夙沙和颂站在她的身后。
只是他此刻的神情,与往日里的迥然不同。
夙沙和颂就这么无精打采的磕着眼眸,往日里玩世不恭的态度,与那恶劣嚣张的笑容完全消失,就这么低头盯着她。
说真的,他现在的模样,配上这种寂静又昏暗的环境,看起来更像是索命的厉鬼了。
“夙沙和颂。”
四月在这时开口道。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温柔亲切,仿佛冲淡了几分他身上的戾气。
像是又恢复了往日的不着调,被喊了名字的夙沙和颂不悦的撇了撇嘴,故意错开与四月的视线交汇:“喊老子干啥。”
“你给我唱一个吧。”
「契合度:42%」
“你怎么还记得这档子事儿,当时不过是随口一说……!”
夙沙和颂气急败坏的想要争辩,可当他对上四月的视线后,对上那双平静的碧绿眼眸后,还是没忍住的乖乖就范:“得了,给你唱总行了吧。”
话音刚落,夙沙和颂身上的气质就变得完全不同了。
他的举手投足间透着娇柔做作,声音也成了尖锐的女声,婉转戏腔就这么从他的口中流淌而出。
四月从来没听过戏曲,并不知道夙沙和颂唱的是哪出戏,但她能听懂戏词间唱的都是些什么。
他唱的是聚散离合,唱的是悲喜忧愁,唱的是酸甜苦辣,唱的是阴晴圆缺……如泣如诉、扣人心弦。
他在用一出戏,勾画一个时代。
只是刹那间,他的姿态和声音都产生了变化。
这次是一个悲壮的男声,他在控诉着天灾之下的悲剧,颗粒无收、大旱来袭、饿殍遍野、同类相食、民间疾苦、哀鸿遍野……他厌恶着暴力,可最后却成了暴力本身。
四月知晓,他这是在讲述自己的故事。
直到一曲结束,四月也没有从中走出来,夙沙和颂没忍住在她勉强挥了挥手:“咋的,听入迷了。”
“没有,”四月有些口是心非的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你唱的挺好听的。”
突然被夸的夙沙和颂有些得意的叫嚣起来:“那当然了,现在这整个戏班子,都是老子教出来的。”
而在这时,戏台子下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掌声,四月与夙沙和颂双双看去。
就见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留着山羊胡,坐在戏台下的破旧木板凳上,他的皮肤透着灰色,同样是干瘦如尸,脸上的皱纹堆砌的有些可怖,眼睛上缠绕着熟悉的黄布。
又是黄布。
四月理所应当的察觉到了这点,想来这个老人,应该也是戏班子里的人。
“纪老,你怎么在这儿。”
夙沙和颂皱着眉头开口道,不过看他的态度,倒是比对待慎姝和解小要好上不少,看样子他还挺尊重这位被称为纪老的老人。
“毕竟好久没有听到你唱戏了,”纪老闻言笑了笑,转了转脑袋,将面容朝向了四月,“我听小景那孩子说,戏班子里来了个小姑娘,应该就是这位吧。”
“小景?”
“解小,原名解微景,你喊他解小就成。”
难得夙沙和颂会这么好心的出言解释,四月乖巧的点头应答。
纪老闻言动作一顿,不过依旧保持着嘴角的笑容开口道:“我叫纪言,你叫我纪老或是纪爷爷都行。”
“好的,纪爷爷,”基础的礼貌还是要有,不过四月依旧有些在意那个黄布,“不过您的眼睛,是看不见吗?”
还不等纪老回话,夙沙和颂显然有些不耐烦:“你从早到晚,一天天的问题咋这么多。”
四月难得的顶嘴道:“又没问你。”
“你……!”
还不等夙沙和颂说完,纪老出言打断了他:“是啊,年轻的时候被人摘了招子。”
“招子?”
还不等四月去系统资料库里翻找,已经完全化身为人工翻译机的夙沙和颂,语气依旧不耐烦的开口道:“就是眼睛。”
“哦,”四月点了点头表示知晓,随后又看向纪老,“那您没想着按上新的,我看昨天夙沙和颂换眼睛换的挺顺手。”
此时的夙沙和颂双手环抱胸前,极其不耐烦的嚷嚷道:“你可别点老子,是他自己不愿意换的。”
纪老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说道:“毕竟我们做金点行当的,瞎了可比没瞎更像样儿。”
还不等四月询问“金点”又是个什么东西,她就被完全失去了耐心的夙沙和颂,拽着拉下了戏台子,朝帐篷的方向走去,边走还边骂:“你他、啧,你跟一个算命的聊这么多废话干嘛,给老子回帐篷里待着去!”
“别拽我,疼。”
听到四月的话,虽然夙沙和颂还是没有松手,但是他放轻了手上的力道,步伐也顺势慢了下来。
感受到了前后的差距,四月的神情不由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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