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钓艇在剧烈晃荡,似乎随时要倾覆沉入海底。
严初九没像两女那样惊慌失措,而是赶紧去看驾驶舱。
显示器上提示,船尾的船锚出现了松动,无法起到固定游钓艇!
游钓艇随着海浪漂移,撞到了一处暗礁上。
值得庆幸的是许世冠在打造这艘游钓艇的时候,没有偷工减料,用的是极为坚硬的金属材料。
因此虽然发生了碰撞,而且撞出了一个大坑,但只是凹陷进去,并没有穿孔,也没有出现侧漏的情况。
没有漏,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严初九微松一口气,最怕就是漏,很容易出人命的。
不过他也不敢掉以轻心,犹豫一下,终于咬牙冒着狂风暴雨走了出去。
船尾松动的船锚必须重新固定,否则船身还有可能再发生漂移,再产生撞击。
船身此时晃荡起伏,带得严初九的身体重心忽高忽低,仿佛坐过山车似的。
纵然他的下盘很稳,还像打庄一般沉腰立马也很难稳住身形。
豆大的雨点也不停的迎面打来,砸得他的脸面生疼,眼睛都难以睁开。
这样的状况,让他举步维艰,每往前一步都无比困难。
林如宴与黄若溪透过船舱的窗户,心惊胆颤的看着在暴风雨中穿行的严初九。
她们都很清楚,船锚是整艘船的重中之重,如果它彻底失效了,船就会随时被卷入大海深处。
严初九现在去加固船锚,无疑是亡羊补牢的正确选择,可是外面此时风大雨大,这样做实在太冒险了。
一个狂风巨浪倾覆下来,严初九就会被带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若溪的一颗心被揪得紧紧的,极为担忧严初九的安危。
没有人知道她对严初九的爱到底有多深,她自己也同样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是,如果严初九发生意外,自己的人生将陷入一片黑暗。
林如宴看了一阵后,却是再也忍不住,抬起脚步就要出船舱。
黄若溪见状一把拦住她,“表姐,你去哪儿?”
“我要去帮他,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像我哥一样消失被大浪卷走!”
“不,你别去。”黄若溪紧拽着她的手,“你去帮不了忙,只会给他添乱,他还要分心照顾你。”
黄若溪愣住了,看看外面的狂风暴雨,又不得不承认表妹说的是事实。
自己现在出去的话,连站都站不稳,又怎么帮他?
林如宴颓丧的停住脚步,打消了出去的念头,嘴里却忍不住喃喃的说,“……严初九,你千万不要有事,绝不能像我哥一样啊!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黄若溪也同样如此希望,不过又有一点纳闷。
表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初九了呢?
刚才暴风雨还没来之前,还听她大声嚷嚷着说再也不要跟初九做朋友的。
不过这会儿她也顾不上去细想,目光与心思全都放在外面的严初九身上,希望他能弄好船锚,更希望他平安无事的回来。
……
严初九的身体经过变异之后,不管是意志还是体能都异于常人。
他凭借顽强的毅力,咬着牙顺着船舷逆着狂风暴雨,缓缓挪动着脚步,一点点靠近船锚所在的位置。
风大,浪急,船身剧烈颠簸摇摆!
他的双手必须紧紧抓住船舷边缘,才不至于摔倒或被甩飞出去。
突然,一股狂风席卷起海水,形成滔天巨浪铺天盖地的往船上打来,直接砸到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彻底淹没。
“啊——”
两女看到这一幕,无不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一个搞不好,浪消失的时候,严初九的身影也会随之消失的。
值得庆幸的是,浪过去后,严初九的身影还在。
他的双手死死地抓着船舷边缘,用力之下,血管暴起,指节泛白。
不过也正是这样,才堪堪稳住他的身体。
狂风呼啸中,一次又一卷起浪涛袭来,每一次都想将严初九带走。
严初九紧咬着牙关,始终也没放弃,最后硬是挪到了船锚位置,然后就用腰间的安全绳系紧自己,开始全力加固!
暴雨打得他难以睁眼,几乎是盲视中进行操作。
他不停的调整着锚链的松紧,将一个个固定装置重新上紧。
当严初九用扳手用力拧紧最后一个螺母时,船锚终于重新稳固。
狂风暴雨依旧强劲,他也不敢在外面多作逗留,解开安全绳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回到船舱。
只是刚一进去,一个温软的身影便扑进了他的怀里。
严初九没看清是谁,只以为是黄若溪,便下意识的搂住她纤细的腰肢,甚至还顺势往下揉了两把。
平常两人搂抱时,他都是这样的,已经成为习惯性动作了。
只是当他定下心神,抬眼往前看的时候,不由就愣住了。
黄若溪站在船舱的一角,离自己有两三米之远。
他再垂眼看看,投进自己胸膛的竟然是林如宴!
这……神经病吧!
该抱的人不抱,不该抱的反倒扑上来了。
严初九正要伸手推开的时候,却听她哽咽的说,“初九,刚才我以为你会像我哥一样,被海浪卷走,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到,我好怕我好怕啊!”
她说话的时候,不止声音发颤,整个人也在瑟瑟发抖。
严初九见她如糠筛似的,知道她是怕极了,情绪失控才会这样。
这也太脆弱了吧,真是个没用的女人,以后继续哈!
享受之余,看见那边神色复杂的黄若溪,这就忙向她招了招手。
黄若溪犹豫一下,终于还是咬了咬唇,也跟着上前抱住严初九。
严初九左拥右抱,心里的感觉复杂难描!
必须行形容一下的话,只能是四个字:卧槽,威力古德!
不过林如宴只抱了他一下后,便脸红耳赤的放开了。
这个家伙真是驴变的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能想东想西!
严初九微微躬着身子,平伏一下后,这才安慰两个惊魂未定的女孩。
“不要害怕,不要慌张,暴风雨来了,还有初九,既然你们上了我的船,我就绝不会让你们出人命!”
严初九说着,忙转身关上舱门。
两女则是在颠簸中,找来大毛巾,擦拭他湿漉漉的头发和身体。
风浪还在继续,船身依旧飘摇,仍深陷于恐惧与担忧的两女在接下来的时间,紧挨着严初九,三人相互依靠在一起。
此时此刻,命比任何东西都重要,而严初九俨然已经成了她们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严初九感受到两女的依赖,心中也涌起了男人该有的担当。
我,严初九,一定要护她们周全。
舱外的大海犹如一头被激怒的巨兽,汹涌的波涛似是它狂躁的心跳,一排排巨浪如黑色的山峰,携带着千钧之力,呼啸着朝游钓艇奔腾而来。
狂风裹挟着细密的海水泡沫,在海面上肆意飞舞,像是一群群幽灵在张牙舞爪。
远处的海平面,早已被厚重的乌云与翻涌的白浪所模糊,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无尽的灰暗与狂暴。
严初九见挨坐在旁的黄若溪脸色苍白,怜惜之下,这就伸手揽住她的肩头。
他扭头看看,发现另一边的林如宴在瑟瑟发抖,犹豫了又犹豫,终于是伸手轻拍她的肩膀,企图给她传递一点能量。
林如宴抬起头来,惶恐之中接触到他的温柔的目光,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脑袋就情不自禁的靠到他的肩膀上。
风浪仍在肆虐,船身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随时要散架一般。
船舱内,三人相互依偎在一起,气氛压抑而紧张,唯有外面狂风的呼啸声和海浪的拍击声交织在一起!
他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飘摇的游钓艇上默默等待暴风雨过去。
煎熬得累了,黄若溪控制不住的趴在他的大腿上睡着了。
林如宴也很累,很昏沉,可她不敢睡,怕一睡着就陷入无尽的黑暗,再也无法醒来。
对于死亡,她比任何人都恐惧,因为她亲眼目睹过。
严初九见她始终惶恐不安,这就轻拍她的手背,温和的说,“别怕,不会有事的!”
林如宴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只是握紧后又感觉不对,自己不应该这样做的。
然而这个男人的手,好大,好暖,她握紧后,仿佛感受到那手上有一股热力在绵绵不绝的传来,给了她支撑的勇气,再也不舍得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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