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舟的家庭情况,非常特殊。
老父亲秦丰,也曾是禁军当中一名小统领;他还参与了十年前的宫廷政变,虽然站队正确,却不幸在战斗中负伤,变成废人一个,如今全靠丹药续命。
秦舟还有一个姐姐,名叫秦帆;她未婚生女,带着私生女与父亲弟弟住在一起。
就这样四口人,组成了一个不太正常的家庭。
唐宰相说,家人便是秦舟的软肋,只要随时控制着他的家人,秦舟就不可能乱来。
而且,秦丰需要昂贵的丹药续命,因此秦家非常缺钱;只要给秦舟足够的薪水,他就能为你办事。
至于秦舟那桀骜不驯的性格,还需要慢慢调教,急不得……就算实在调教不好,接近天境的高手也要留在唐家,绝不能为他人所用。
唐宰相说的也有道理,可卫浪依然不放心;
他还是叫上阮凝和肖智,一同前往秦家,一探虚实。
肖智驾车,卫浪和阮凝坐在车厢里,可阮凝一直盯着卫浪的脸,看来看去。
“你在看什么?”卫浪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哎,副院长,不是我说你……你为什么不听劝,非要一次性吃那么多丹药?是不是吃的增元丹?”阮凝微微蹙着眉,“现在觉得难受了吧?我看你也跟皇上一样,虚了……”
“不!不一样!”卫浪连忙摆手,“我这是暂时的!休息两天就好了!”
“反正你以后不能再那样吃了……”阮凝似乎很关心卫浪的身体,“若是吃坏了身子,以后如何娶妻生子?”
“咳咳,知道,我知道了……”卫浪只能敷衍过去。
“以公子的年纪,也该成亲了……肯定会迎娶一位世家豪门的千金……”阮凝又小声嘀咕起来,“然后才能纳妾……做妾也是可以的,只要他能接受……”
“你在嘀咕什么呢!?”卫浪隐隐听到了一些不对劲的东西。
“没,没什么。”阮凝只摆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说话间,马车已经抵达目的地,乃是康寿坊一处别致的小院。
京城的房价非常贵,简直贵得离谱。
以秦舟当年在禁军做教头的收入,也要100年才能买得起这样一座小院。
可他所有的薪水,几乎都花在了给老父亲买药上面……
所以秦舟买不起房,目前秦家居住的精装小院,其实是唐宰相提供的。
肖智上前敲开院门,出来迎接的正是秦舟的姐姐秦帆。
这女人约莫二十五六岁,体态丰腴,姿色出众,浑身散发着成熟少妇独有的魅力。
秦帆得知唐家的卫公子前来,显得有些慌乱,连忙屈膝对着卫浪行礼,又小心翼翼地问:“莫非是我那不懂事的弟弟又闯了祸,才劳烦公子驾临……”
“不是的。我听说你家老人久病不治,特意从太医院找了一名精英过来,帮他看看。”卫浪以看病的名义与对方展开接触。
“啊?”秦帆难免惊诧,那可是御医啊,普通人哪有资格接受御医的治疗!?
她先愣了一阵子,才回过神来躬身道谢,不过从表情上,并没有看出惊喜之色。
因为她很清楚,父亲的病已经无药可医,就算是御医也没用。
随后秦帆将卫浪和阮凝请入内室,只见秦丰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倒是没看见秦帆的女儿,估计害怕生人躲到别的房间去了。
“家父吃了药就会昏睡,不能给公子行礼,还请见谅……”秦帆低声做出解释,“他一天里也只有中午时分能保持清醒,可以与我们说上几句话……”
“没关系。”卫浪抬了抬手,又以眼神示意阮凝上前查看。
果然,秦帆不抱希望是正确的。
阮凝随便看了看,就确定对方全身经脉断裂,尤其是心脉受损严重,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副院长,这情况我们无能为力……”阮凝凑到卫浪耳旁,简单说了几句,“吃药也是苟延残喘,没有太大意义……”
“哦……”卫浪终于确定,秦家确实有困难,不是演戏。
于是,他摸出三千两银票,放在床边,只道:“一点点心意,聊胜于无。”
“不敢!不敢收公子的钱!”秦帆又慌了,使劲摆手,“秦舟已经在唐家拿了薪水,平常够用的了!”
“怎么够用?”卫浪却眉头一皱,“给你就收着,再多说我就扣掉秦舟半年的薪水。”
此话一出,秦帆瞬间不敢吭声了。
“呵,随便说说,别当真。”卫浪又笑了笑,趁机挑起话题,“不过嘛,秦舟在唐家的表现确实不怎么样……他经常不听吩咐,擅作主张,工作态度很消极,遇到危险就让同事顶在前面……若不是唐宰相宽厚仁慈,呵呵……”
“公子!确实是秦舟不懂事!我替他向您赔罪!”秦帆直接跪到地上。
“哎哎,犯不着这样。”卫浪一边示意阮凝将她扶起来,一边又问:“秦舟这性子,就是天生的吗?”
秦帆也想为秦舟保住工作,便以极其诚恳的态度帮着弟弟做出一些解释:
原来,当年秦丰参与宫廷禁军混战,由于一时心软,没能对昔日的战友下狠手……结果自己被战友打中要害,变成废人。
此事对秦舟刺激很大,他吸取了父亲的教训,一出手就是杀招,从不留情!
而秦舟的桀骜不驯是天生的,毕竟很多天赋出众的人都是这样;
但从秦帆的话语中,隐隐可以听出来,秦舟在唐家如此“不懂事”的表现,却有故意为之的表演成分。
是秦舟自己不想得到重用,不愿为唐家去干那些黑活脏活;
道理很简单,一旦成为那种工具人,不仅随时要执行高风险的任务,还有可能要替主人背黑锅,甚至被主人灭口……
可秦舟不能死,他还有家人要养,他是秦家唯一的希望了。
“公子,秦舟真的不是懦夫,他也不是那种逃避责任的人……”秦帆说着,眼中早已泪花晶莹,“是我们拖累了他……是我们对不住唐家,我们不配拿你的钱……”
卫浪沉默良久,最后只是淡淡道:“放心,他死不了……因为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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