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岱渊带领神武军直捣黄龙,摧毁了还乡会和白衣先天教总部,故此南方各道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
还乡会和白衣先天教的要犯被押往玄都之后,李岱渊率领神武军进行了一系列的收尾工作,并安抚了当地百姓。使得被波及的地界基本上恢复如初。之后的事宜便逐渐交给了地方官员,李岱渊则是率领神武军在新年前返回了玄都。
李岱渊接连破获了假币和谋反两个大案,在朝廷中的名声日隆,以往新党只是将巡访使司和李岱渊视为皇帝的爪牙,现在却觉得皇帝是在利用巡访使司推行新政,故此新党对巡访使司有了很大的改观。
相反的,勋贵集团对于李岱渊愈发忌惮,大军还没有回到玄都,弹劾李岱渊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的奏疏便纷纷投到了皇帝那里,不免又引发了新党和勋贵集团激烈的论战。
李岱渊返回玄都后,在内侍监李永年的陪同下,一起进宫面圣。
这个时候,皇帝面对知道了所有真相的李岱渊,心境已然不同,看着熟悉的以内侍身份在掖庭宫中长大的儿子,眼神中有些许愧疚,亦有些许关切。
李岱渊却依旧秉持着君臣之礼,郑重其事的跪伏于地,盯着眼前的一方地砖,没有任何逾越之举。
皇帝身边的李永年见状甚是欣慰,连眨着有些潮湿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御书房中的气氛有些微妙。
李岱渊一板一眼的将两桩大案的情况全部禀告给皇帝,而后静待皇帝的指示,没有说半句多余的私话。
皇帝听完了李岱渊的禀报,坐在龙椅上的身子,稍稍向前,慢声低语道:“渊儿……!”
李永年闻言,立时识趣的退出了御书房,经过李岱渊身边的时候,还不忘给他传递了要小心隐忍的眼神。
李岱渊始终面如止水,微微颔首回应了义父的嘱咐,让李永年倍感欣慰和安心,这才退出了御书房,以便让父子两人相认。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李岱渊走出御书房。
李永年见状,忙走上前去,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两人交流的结果,却见李岱渊脸色如常,没有任何波澜。
“如何……?”李永年关切的低声问道。
李岱渊轻声道:“陛下问我有什么要求。”
李永年投来疑惑的眼神,担心李岱渊会提出为自己母亲报仇的要求。
李岱渊跟着说道:“我对陛下说,希望能够释放齐王殿下。”
李永年闻言,稍稍有些诧异,可转念一想,便明白了李岱渊的意图,那就是帮助齐王登上太子之位,而后借助齐王和新党的力量,一举消灭郑国公和皇后一党。
李永年不禁微微颔首,在心中赞许李岱渊的隐忍和谋略。
“陛下如何说?”李永年问道。
“陛下说将齐王幽禁于掖庭狱,本也是无奈之举,不日就会寻找机会将齐王释放。”李岱渊回答道。
“嗯……想必齐王定会承下这个人情,六郎做的很对!”李永年点头应道。
“陛下还询问了有关程夭夭的近况,并且要为我们赐婚。”李岱渊平静的说道。
虽然李岱渊此时表现的很是平静,可当皇帝提出要赐婚的时候,他很是出乎意料之外,没想到皇帝竟然能够如此了解他和程夭夭之间的情况,心下不禁担忧程夭夭的身份是否已经暴露。
通过皇帝的语气和反应,李岱渊判断他应当还不知道程夭夭的身份,只是获悉了自己和程夭夭情投意合,所以才会成人之美,提出赐婚。
李永年闻言,露出欣喜的表情,轻声道:“这是好事啊,六郎如何说……?”
李岱渊见义父这个反应,心道皇帝赐婚的举动,想必少不了义父的推波助澜,内心中感念义父对自己的关心。
“我对陛下说,暂时还没有考虑成婚之事。”李岱渊平静的回应道。
“这是为何?”李永年有些意外,“你不喜欢夭夭姑娘吗?”
“喜欢……!”李岱渊自然而然的说道:“只是觉得时机尚未成熟。”
李岱渊知道,就算是所有人都同意并且祝福他和程夭夭在一起,现下也不是合适的时机,必须留给程夭夭足够的时间来调整心态。
李永年有些不解,亦有些担忧的看着李岱渊,轻声道:“既然如此也好,现下正是多事之秋,事急则缓,等上一等也是好的。”
李岱渊微微颔首,没有应声。
李永年还有些不放心,跟着劝道:“最近征战甚是辛苦,又受了伤,不如再去东都休养一段日子吧!”
李岱渊闻言,知道义父还是担心自己和勋贵集团发生冲突,便正色道:“义父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不会贸然和他们发生冲突的。”
李永年显然还是有些担忧,但佯装从容的笑道:“好好,六郎行事,我自然是放心的。陛下还说了什么吗?”
李岱渊摇了摇头。
李永年心道,定然是父子之间还没有能够彻底消除心结,再加上皇帝的身份特殊,不可能拥有如同寻常人家一般的父子之情。想来现下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随后,皇帝颁布旨意,释放了被软禁在掖庭狱的齐王,但消去了他负责的所有职使,暂时让他做个闲散王爷。
李岱渊则是被拔擢为云麾将军威远侯,程夭夭得到了中散大夫的文散官职级。童俊德同样得到了赏赐,被任命为巡访支使,负责将自己研习的刑名和仵作知识编辑成书,以便传播学习。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李岱渊率领巡访使司继续帮助新党推行别籍异财和统一货币的新政。同时不遗余力的搜集勋贵犯罪的证据,查抄了不少横行霸道鱼肉百姓的勋贵,没收了他们的家产。
这让巡访使司和俏阎罗的凶名更甚,让勋贵们闻之色变。李岱渊也成为了勋贵集团的眼中钉肉中刺。
虽然朝廷中各方势力的争斗愈演愈烈,但是通过别籍异财、统一货币和查处犯罪勋贵等一系列手段,最终还是让朝廷的收入大幅增长,大大增强了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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