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淑妃和昌国公家人被绑架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镇守剑南道的昌国公那里。
李岱渊自告奋勇的带着昌国公府上的人前去慰问,并且声称要秘密调查剑南道情况,确认是否有人企图谋反。
皇帝对于刚刚寻回了董淑妃的巡访使司赞赏有加,李岱渊又主动提出前往剑南道为皇帝分忧,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于是,李岱渊带着程夭夭和一众随从启程前往了益州,此行的真正目标却是安州都督马永望。
李岱渊和程夭夭都不希望童俊德再在卷入西宿的纷争,故此李岱渊和程夭夭对童俊德声称是外出办事,并没有言明前往安州之事,留下童俊德在玄都继续着书立说。
有李岱渊在程夭夭身边,童俊德也是安心,并不担忧程夭夭的安全,便欣然答应了两人的安排。
一路上越是接近益州,道路越是难行,程夭夭不禁有些后怕,若是昌国公真的谋反,朝廷该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够平定叛乱,又该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死于战乱之中。
程夭夭的心情也是愈发的复杂,对这个没有半分印象的故乡莫名的近乡情怯起来。
李岱渊知道程夭夭的心绪不宁,想方设法的给程夭夭寻些好玩的好吃的东西,希望能让程夭夭开心。
一路上走走停停,倒也惬意,并不疲乏,只是程夭夭的心情并没有好起来,反而是越来越复杂沉重。但表面上还要装作若无事的样子来宽慰担心自己的李岱渊。
大约走了一旬的时间,众人抵达了剑南道治所锦城。
剑南道大总管昌国公董锦元亲自出城迎接了李岱渊,对这位救出自己全家的察子头头表达了诚挚的感念之情。
程夭夭见这位穿着紫色官袍的老将军,虽然须发皆白,但依旧精神矍铄,器宇轩昂,确有名将的风范。
昌国公将众人引进锦城,开路的是声势浩大的卫队仪仗,引来城中百姓纷纷驻足围观。
从玄都一路而来,见到剑南道的百姓安居乐业,让程夭夭甚是欣慰,此时见了锦城的一派繁荣景象,和百姓面上的热切笑容,更是让程夭夭感到安慰。
可程夭夭每每又会想到那些被害死的家人,再看这盛世图景却又是另一番心境,不禁在心中质问,难道一统天下盛世太平就一定要牺牲自己的家人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和平共处的法子吗?难道非得争得你死我亡的境地吗?
无论想多久,想多少次,始终都没有答案,只是徒增烦恼而已,但程夭夭却控制不住的去胡思乱想,在这富足繁盛的锦城之中矛盾的心境愈发严重起来。
昌国公董锦元备下了丰盛的宴会招待李岱渊等人。
宴会上,董锦元心情很是不错,特别是这次他的次子和几个家丁也跟随李岱渊一起来到锦城,让董锦元很是开心。此前只有长子作为副将陪在董锦元身边,多年也难得与家人团聚,这次见了远道而来的次子,甚是宽慰。
“这次多亏了少监大人英明神武,挫败了北昭细作的阴谋,救下我阖府老少,大恩不言谢,老夫敬少监大人和诸位一杯!”董锦元豪迈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董锦元次子也跟着举杯,表情有些感伤,颤声叹道:“若不是少监大人,我们可能就见不到父亲了!”想来是对被绑架的情形依旧心有余悸。
董锦元的长子,笑着嗔怪道:“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大喜的日子别说些丧气话!”
次子赶忙点头称是,回头冲着李岱渊举杯道:“少监大人,我敬您一杯!”
李岱渊举杯起身,也满饮了一杯。
董锦元接着问道:“不知少监大人此来还有什么别的公干吗?”
董锦元自然知道李岱渊此来是观察剑南道的情形,防止可能发生的叛乱,不免担心这让人闻风丧胆的巡访使司会不会在此弄出些事端,试探的问道。
李岱渊轻笑着应道:“这一路上,所见所闻皆是百姓安居乐业繁荣富足的景象,待我回去禀告陛下,陛下定然会很欣慰。”
董锦元闻言,跟着笑道:“唉……出镇剑南道也有十余载,老夫自认为是殚精竭虑鞠躬尽瘁了,虽说还有诸多不尽如人意之处,但总还是问心无愧的!”
“老将军辛苦了!”李岱渊拱了拱手客气道。
“老夫也已经年逾花甲,此前多次上奏陛下想要回玄都颐养天年,都被陛下给否了,过了今年不管怎么样老夫都得回玄都和儿孙们团聚了。”董锦元继续说道。
“老将军忠诚体国是众臣的典范!”李岱渊只说了赞许的话,却没有去接董锦元的话茬。
董锦元见状,继续说道:“不知陛下能不能让老夫回家养老啊!”
“我敬老将军一杯!”李岱渊又岔开了话题。
董锦元几番试探,见李岱渊应不是来削夺自己权利的,这才放下心来,畅快的举起酒杯对李岱渊说道:“来来,共饮此杯。”
接着,宴会上演了美轮美奂的音乐和舞蹈,一派歌舞升平美不胜收的景象。
热闹的筵席,程夭夭却始终难以融入其中,不禁在想这恐怕就是大宿的歌舞和音乐吧,过去家人们一定也会在皇宫之中欣赏这些歌舞吧,也一定是欢乐悠闲的场面吧。
程夭夭想及于此,不免悲从中来,兀自喝着酒。
忙于应酬的李岱渊,也会时不时关注身边的程夭夭,一边与她说笑,一边阻止她饮酒。
宴会结束,众人被送到了驿馆歇息。
董锦元单独找到了李岱渊,一边饮茶一边闲聊。
“少监大人此来定还有其他要事吧?”董锦元再次试探的问道。
此时房间中就只剩下董锦元和李岱渊两人,李岱渊表情严肃起来,正色道:“老将军,实不相瞒,下官此来,确有一事相求。”
董锦元闻言,马上问道:“少监大人但说无妨!”
“老将军可了解安州马永望?”李岱渊问道。
“那西宿降将历来还算安分守己!”董锦元皱了皱眉,不明就里的说道。
李岱渊正色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他贪赃枉法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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