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科员王红霞脸蛋漂亮,身材又好,来了重要客人,她负责倒水端茶。
随着她进进出出,一个又一个能把脑袋爆裂的消息,被传了出来。
然后传到各个站所,整个青山镇政府震惊了。
大家三五成群,凑到一起,传播着小道消息。
前来视察的省纪委姜副书记,是姜力丹的叔叔!
同行的省人大副主任欧阳才更是透露,姜力丹是他们家未过门的儿媳妇!
等等,是副省长未过门的儿媳妇!
这么说,林放追求姜力丹,是抢省长的儿媳妇?
这不是给省长下眼药?
欧阳副主任朝着林放拍了桌子!
林放死定了?
根本没有,林放依旧活蹦乱跳的,林放把欧阳副主任挖苦了一通,害得欧阳副主任差点心脏病发作!
林放的后台更大,否则,无法解释他敢单挑人大副主任,也无法解释他敢追省长家的儿媳妇......
随着会议结束,众人散去,林放和姜力丹从会议室出来,大家看他的眼光更加敬畏。
林放拉了姜力丹一把,“走,快吃晚饭了,去我办公室吧。”
此时姜力丹也不怕别人有什么议论,大大方方跟着林放走。
经过党政办门口,几个人看着他俩,话也不敢大声说。
原来和林放说起话来随随便便的孙丽丽,为了占座敢直接坐他大腿上,现在也畏缩着隔得老远,不敢上前。
倒是林放非常和气地把孙丽丽叫了过来。
“孙主任,我记得你明天要去齐林村是吧?”
“是......的,林,林书记。啊......不,不,是今天傍晚去。”一向伶牙俐齿的孙丽丽,竟然结巴了。
“你跟我来一下。”
孙丽丽跟着林放和姜力丹来到办公室,林放从抽屉里拿出支票,装进一个信封。
他想了想,又在信纸上写道:“齐爷爷,二河爷爷,我让孙丽丽随着支票,捎去现金三千块钱。支票是齐海的煤矿对村里的补偿,一共二十万,你们取出来以后,自己商量如何分配。三千块钱是我的工资,快过中秋节了,这点钱让村里买点月饼,各家分一分。小时候在村里时,每年中秋节,大家都会给我送一个或者半个月饼,害得我现在看见月饼都想吐......”
然后他从抽屉抽出一叠现金,数出三千块钱,一并装进信封,递给孙丽丽。
“明天你去齐林村,帮我捎给林二河。”
“等一下。”姜力丹从林放手里接过信封,她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两千块,塞进信封。
姜力丹又抽出信封里那张纸,在背后写了几句话,塞进信封。
“我包里只有这么多,给他们买几瓶酒喝吧......”
林放在信封上写上“齐大山、林二河收”,孙丽丽拿过信走了,姜力丹问道,“隔着齐林村这么近,你怎么不亲自送去?”
“闹出这么大的事,我怕两个老头替我担心。”林放把头向后一仰,疲惫地说,“从小时候开始,他们就替我操了很多心了,我不想再麻烦他们。”
“接下来怎么办?”
“你让小刘他们撤回来吧。等一会,咱们俩吃饭,睡觉。到了半夜,去看看一号矿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林放林餐厅打了两份饭回来,和姜力丹草草吃了点饭,然后去了他的宿舍。
折腾了一天,姜力丹躺在林放床上,和衣而睡,一会儿就打起了细微的呼噜。林放贴心地给她盖上一床薄被子,坐在椅子上沉思起来。
他之所以写下那封信,是怕进入煤矿后,会发生意外。
刑警队周明在齐海的煤矿出现,说明公安局的人并不可靠,如果报告了陈其亮,走漏了风声,恐怕最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姜力丹无法摆脱欧阳家族,那样的话,他是无法容忍的。
林放现在只能和姜力丹孤军作战。
至于姜力丹,虽然他和她一起行动,但不会让她进入险境的。
林放又想起一件事。他答应帮黄小妹把鸭肠供进餐厅,虽然已经和张老三说好了,但还没给黄小妹一个交代。
于是他给黄小妹发了个信息:黄小妹,鸭肠的事,我已和张老三说好了,原价进原价出,不挣你的钱,你直接找他就行了。
过了许久,黄小妹回道:谢谢林哥,改天方便时,你来我家玩吧。
林放笑了一下,黄小妹的意思是,今天不方便?
难道今天家里另有别的男人?
林放收起八卦之心,又打开柜子,拿出齐海煤矿开采图,仔细看了起来,包括矿洞多长、多高这些数据,都一一记在脑子里。
林放又坐了一会儿,困意袭来,他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林放醒来,此时是凌晨十二点半。
今天月光十分明亮,从窗户照进来,洒在姜力丹的脸上。
她似乎在做梦,嘴角露出甜甜的笑。
林放摇晃了一下姜力丹,把她推醒。
两个轻手轻脚下了楼,开着车往齐海的煤矿驶去。
来到齐林村口,林放没有走村外那条路,而是拐了个弯,进了村子。
此时的齐林村,寂静极了,偶尔传来狗叫声。
“怎么走村里的路?”
“我顺便回家一趟。”
在一个低矮的院落前,林放停下车,“这是我以前的家,你在车上等一下。”
姜力丹不明白林放为什么要来,看着他掏出钥匙打开院门,进了里面的小屋,打开电灯。
姜力丹犹豫了一下,下了车,轻轻走了进去。
她推开房门,看见正屋对面,是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个灵牌,林放已点燃三支香。
听到身后的声音,林放问道,“你怎么来了?”
“这是——”
“这是我父母的灵位,好久没来看他们了,今天顺路拜一下。”
林放跪下,恭恭敬敬磕了头。
他站起来,“走吧,你们大城市的人,可能不信这个。”
姜力丹却没有回话,而是缓缓跪下,十分郑重地磕了几个头,然后双手合十,低声祷告了几句。
两人出了屋子,林放看着满院的杂草,叹了口气,他好多天没回来除草了。
锁上院门,开着车顺着村里的大街继续往前走。
前面雄伟的建筑,就是齐林村祠堂。林放停下车,指着门口放置的一只大鼓,对姜力丹说:
“这是祠堂的堂鼓,敲响之后,村里人不管干什么,都要立刻赶到这里来。只有三种情况,可以敲响它。”
“一是村中祭祀或庆贺,二是有大事要开会商量,三是有非常紧急的情况发生。在解放前,鬼子扫荡,国军进犯,这个鼓就经常被敲响。”
“你记着,这几种鼓的敲法是不一样的。第一种的鼓法是咚--咚--咚--;第二种的鼓法是咚咚--咚咚--咚咚--。”
“第三种最急促,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第三种鼓声敲响,就意味着十分危急,全族青壮会立刻拿起武器,到这里来集合。”
林放走在堂鼓面前,摸了摸它,沉思了一会儿,说,“走吧。”
姜力丹静静地听着,她何等聪慧,已经猜出了林放给她讲这些的用意,却不说什么。
出齐林村,沿着山路开了几公里,停在一处高坡上,再往前不远处就是煤矿了。
林放把车调了个头,关掉引擎,却没有拔下钥匙。
他下了车,从后备箱拿出那根钢管,右手握着,在左手掌敲打了两下。
姜力丹也下了车。
“小丹,你在车上等着,我进去看看。如果煤矿上乱起来了,那就是我被齐海的人发现了,你立刻回齐林村祠堂,敲响堂鼓。齐林村的人就会来救我。”
姜力丹抓住了林放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林放说,“咱们俩都进去,万一被堵在里面,到时候叫天天不应!”
“我是警察,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而且,”姜力丹拔出手枪来,比画了一下,“我有这个!”
“小丹,我今天在欧阳才面前说过,女人是用来保护的,不能让女人顶在前面。你听我的,你在这里等着,如果我被他们发现了,你去齐林村叫人!”
“记住敲鼓的节奏,咚咚咚!咚咚咚!”
林放用力抱了抱姜力丹,后退几步,然后挥了挥手,坚定地向前面走去。
今天不是个好日子,月亮实在是太亮了,而且天上一丝云彩也没有。
林放走到围墙边,选择了一处低矮的地方,纵身爬上去。
他看了看远处和脚下。
矿场里静悄悄的,只有虫子的叫声。没有发现人,脚下有一棵很大的冬青树,跳下去后,可以借着冬青树躲藏。
他纵身跳了下去。
刚落地,就听到冬青树后传来“啊”的一声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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