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俞灿进日本商会那晚开始,樱庭子郎一直各种试探俞灿,他不信。
樱庭子郎经历过各种刺杀,其中有一次,差点要命,是樱庭木郎在发疯,确实想枪毙了他,然而碍于东条老先生。
俞灿流着泪说:“我没有用药杀人,何将军的死与我无关,不知道为什么何家军追着我不放,我是国际红十字人员,我有权寻求两国人道主义庇护。”
樱庭子郎递过去热茶,安抚惊魂未定的俞灿,外面确实有零星的枪声。
第二天,也确实有不知名杀手在商会周围。
樱庭子郎说:“怎么不去寻你长兄俞曜先生?”
俞灿答:“我怀疑他是间谍,万一他心里还是向着中国的。我害怕,我害怕杀手也和他有关。”
这话让樱庭子郎一愣,一时不知道下面继续问什么。
“还有,还有,是令弟写求爱信,让我找他的。”俞灿颤抖着手拿出信。
樱庭木郎一直在哈尔滨和长春两地,然而他的状态确实不好,准确的说是精神不好,这封信也确实出于樱庭木郎之手,只不过信封是四个月前。
樱庭子郎问:“为什么这么久你没回?”
“这是战时啊,山盟虽在,锦书难托。更何况,他写的这胡言乱语,我有点看不懂了,他究竟怎么了,想让我救他什么?”
樱庭子郎勾起嘴角,说:“你去新京(长春)见到就知道了。”
长春,日本医院。
俞灿以为樱庭木郎是医生,辗转两地,然而看到樱庭木郎时,俞灿呆愣了几秒钟,不知道是不是不应该利用他。
因为樱庭木郎穿着的不是医生的白大褂,而是病人的条纹服。
那封信并不是三个月前写的,而是在维也纳上学的时候,俞灿故意模糊了这一点。
樱庭子郎让医生打开病房门,说:“木郎,你看看谁来看你了?”
俞灿慢慢走过去,看着用皮带绑住手脚的樱庭木郎,俞灿打算给他松开,樱庭木郎眼神根本不聚焦,此时慢慢看向俞灿,眼睛渐渐聚焦,甚至有了几分神采,他沙哑着吐出几个字:“俞灿,你好。”
俞灿回头质问樱庭子郎:“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不是你弟弟吗?”然后打算给他松开。
樱庭子郎说:“你可小心,他会伤人。”
“他不会。”俞灿解开那些皮带扣,樱庭木郎“嗷呜”一声起身,躲在角落,而樱庭子郎居然下意识想掏枪。
本来想利用樱庭木郎的俞灿,瞬间心软,她应该还会有其他的办法。
下面的人偷偷和樱庭子郎耳语,实际上是来报告,发现许芙清的尸体,而且俞烨被神不知鬼不觉劫走了。
樱庭子郎小声问:“俞曜呢?”
“现在还在火车上,应该半小时后到。”
“俞晖呢?”
“俞晖一直都在会场,我们的人一直跟着他,刚刚匆匆去大和酒店取俞曜长官定制好的西服。”
“不是他们两个?”
樱庭子郎看向俞灿,俞灿一直在自己这里,事情有意思了,樱庭子郎带着深究和怀疑,说:“下午开完会,晚宴舞会,叫上灿小姐。”
“您是想试探俞小姐还是俞长官?”
“我都想试试。”樱庭子郎露出阴险的笑。
秘密会议结束,俞曜只看几眼就将布防图和战略部署准确无误印在脑海,俞曜被盯得很死,找不到任何机会传出去。
俞曜将信息塞进一枚空子弹里,空子弹,这是寿绍璋之前送给自己的礼物,言外之意,子弹都是空的,给老子好好活着,如今派上了用场。
空弹,也可以发射出去,当然最好的是不用发射,俞晖在外面直接将枪领走。
但是,长姐被救走的事情并不顺利,所有枪要带走验枪,这把枪不会还了,而且容易被发现。
进入宴会之前,枪被人搜走存放外面,俞曜故意生气,几次询问,无果。
俞曜不得不想其他办法。
晚宴,俞曜和俞晖没碰头,俞晖被拉去参与审问可疑人员了。
俞曜在舞池楼上回廊处坐着假装醒酒,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幼妹。
还是楼下舞池里喝醉微醺的幼妹,被几个日本军官拦住,开荤玩笑,俞灿不住躲闪。
俞曜握紧拳头要上前, 影佐祯昭、清水董两个日本人故意醉眼迷离要敬俞曜酒。
犬养健故意说:“这个慰安妇是哪里找来的?模样好!今夜是我的了。”
俞曜回挡要上前,影佐祯昭、清水却用酒水拦住俞曜,俞曜说:“见笑,那是舍妹。”
犬养健听到了也故意没听到一般,在舞池里追着俞灿,俞灿慌忙怒斥:“离我远点。”
只这一句,俞曜有了杀人的冲动,然而俞灿跌跌撞撞,从一名军官身边拔出了佩刀,日语说:“我是东条先生的外孙女,你敢辱我?”
犬养健和众军官更是来了兴致,和俞灿过起了刀法。
樱庭子郎在楼上对俞曜说:“俞长官,令妹以后能为大日本帝国产下圣子,是你之幸事,帝国之福事啊,哈哈哈。”
俞曜深吸一口气,带着谦卑的语气像樱庭子郎和影佐祯昭、清水董说:“恳求三位长官,别拿我妹妹开完笑。”
清水董故意玩笑说:“我听东条老先生说俞先生极具魏晋风骨,宁折不弯,您跪下求我,我去帮您妹妹解围。”
俞灿显然听到了上面的谈话,还是故意辗转腾挪一步一步挪向门口存衣服和检查枪支物件的地方。
俞曜在上面看着俞灿,眼花,一时看不清幼妹的脸,然而俞曜多余的都没有想,微微笑说:“这个好说。”
然后退后一步,掀起衣襟,对着三个日本人跪了下去。
俞灿一时间红的不只眼睛,她觉得自己已经青筋暴起了,她没想过铁骨铮铮的大哥会因为自己向日本人下跪,这本来就是一场戏啊,本来就是为了让情报好好传递出去!
大哥是演戏吗?是入戏了吗,怎么演得这么真?
次啦一声,俞灿分神,被日本人用军刀划开了衣服,然而俞灿却看向逐渐跪下身的大哥,俞曜揪心看着钢丝上跳舞的幼妹,心揪着疼。
更疼的是俞灿,怎敢折辱我兄长至此!
俞灿看见大哥的手枪和另一把不知是谁的枪,两支手枪同时拿在手里,不知名的手枪对准日本人,长兄的手枪对准自己的脖子,俞灿日语清晰说:“死之前,我一定带走诸位中的一个!”
俞晖结束审讯,匆匆赶来,就看见这个场面,幼妹两把枪,有一支指着自己,另一支指着日本人。
长兄跪在日本人身前。
众人想看俞晖的反应,俞晖摸不清头绪,带着悲伤,用日语问:“这是哪出戏?集体为芙清嫂子默哀呢?”
樱庭子郎很满意俞晖的反应,在楼上说:“表妹,这是玩笑,你原谅他们吧?”
影佐祯昭、清水董急忙扶起俞曜说:“曜君,玩笑何至于此!”
俞灿直接发疯,一枪打在楼上樱庭子郎的脚下,樱庭子郎吓了一跳,不体面的向后一窜,像极了猴子。
俞灿日语说:“混蛋!你不过是歌舞伎所出的下等子,凭什么和在场的众位将军开玩笑,又凭什么和我开玩笑!”
众人有的明白樱庭子郎的身世避而不谈的,有的是私下笑话,这时候被扯了出来,加上刚才的猴子跳,犬养健和众军官大笑起来,急忙向俞灿道歉:“小姐,请恕罪。”
樱庭木郎一身病号服,光着脚,不知道怎样走到了宴会大厅,大声重复着俞灿的话骂樱庭子郎:“混蛋!你不过是歌舞伎所出的下等子,凭什么和在场的众位将军开玩笑,又凭什么开我的表妹玩笑!以兄戏妹,猪狗不如!”
俞晖趁乱上来抢夺俞灿的枪,众人也是劝解。
俞灿知道,俞晖即使拿到这把枪,怕是也带不走,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抢夺间,俞灿故意“失手”,本想一枪打在自己身上,樱庭木郎却凑上前,空包弹打在樱庭木郎的腿上,子弹动力不足,腿上炸开一片血花,然而伤口不深,子弹卡在里面。
樱庭木郎拉着俞灿的手,大叫:“带我去医院,救我!我要俞灿你给我做手术,别人我信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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