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灿坐在长姐的书房抄写家规,心惊胆战听着小哥的哭声,多次张嘴要求情,都被长姐虎着脸吓了回去。
长姐走到俞灿身后说:“写字专心!”
俞灿拖着长音,试探性撒娇,想要求情:“长姐~”
俞烨走到书桌旁,做不经意状拂拂条案上的戒尺,许是真有灰尘,许是故意吓唬,俞灿闭了嘴,低头写字。
楼下俞晖也挨了几下板子,但还是忍着痛,俯身给小弟捞起来,扛抱着到了大哥书房屏风后的大床上。
俞昭趴在床上,还在呜呜咽咽哭,俞晖身后也火辣辣疼,小声训:“得了,你还委屈上了!”
俞昭看了一眼俞晖,别过头去,用手想要轻轻揉揉身后,然而碰也碰不得,继续抹眼泪。
“别哭了,敢去那种地方你就敢受这份疼!什么东西都能引回家里!”俞晖嘴上这样说着,然而身子却很麻利的在床头柜里找药,伦敦好久没回来了,药都干了,俞晖去找热水化开。
小心给俞昭擦药,俞昭“啊呦”个不停,干脆拒绝上药,哑着嗓子带着哭腔说:什么封建大家长,侮辱人!还留过学,还是博士呢,科学和民主都没有!”俞昭无能砸枕头发泄。
“好!说得好!你在我这儿耍什么舌头,大哥刚上楼,刚才那话你但凡在大哥面前能说个一字半句,我也服你了!”俞晖故意激俞昭。
俞昭果真不敢吱声了,俞晖掀开被子给他上药,俞昭不住的踢躲,刚巧踢到俞晖腰下,俞晖暗道,我这一天天的被长姐骂,被长兄罚,还被这小东西踢,都是什么无妄之灾!
忍不住拍了俞昭一巴掌,倒是不重,然而此时对于俞昭来说,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嗷呜”一声差点跳起。
俞晖一改好脾气,挽起袖子,举着巴掌,严厉说:“老实点!上药!”
俞昭撇撇嘴,不敢言语,把被角堵在嘴里,忍痛上药。
俞曜这边上楼,看着幼妹乖乖巧巧抄写家规,字体不怎么样,好在还算工整。转头看见长姐书房案上戒尺,俞曜也没什么更多的动作。
倒是俞灿心里有鬼,放下笔,急忙起身,一溜烟儿躲到长姐身后,露出半张小脑袋偷看。
俞曜哼笑,故意吓唬俞灿说:“星宝,下楼,大哥有话问你!”
俞灿摇头,躲在长姐身后,小声说:“姐姐让罚写的,我都写了……”
俞烨也冲俞曜使眼色,是想问问楼下那个混世小魔王怎么样了,俞曜示意长姐稍等,对俞灿说:“那哥哥就在这里说,你坐好!”
灿灿乖巧坐在凳子上,竖起耳朵等大哥说话,然而,手里还握着长姐毛织披肩的一个小角,不松手。
长姐也坐下,拍拍幼妹手,安抚小妹。
俞曜递过去一本写着“少年辛苦终身事,莫向光阴惰寸功”的崭新皮质笔记本,说:“再过一周,哥哥和姐姐就走了,你要听使馆何大哥的话,好好读书学习,给哥哥姐姐、给国家争光,明白吗?”
每年,大哥都会亲手做一个笔记本送给俞灿,之前是木质的封皮,今年更厚一些,是皮质的,摸上去软软的,还挺舒服。
然而俞灿试探性的问:“还有一周就走吗?元宵节不在一起过吗?”
俞曜完全读得懂幼妹的不舍,上次出差来看她,只有一下午的时间见她,却听使馆秘书说她课业下滑,俞曜也打了幼妹手板心,训斥她懒惰。幼妹揉着手心,红着眼睛认错,不敢和自己亲近。
然而俞曜晚上坐车离开,幼妹跟在车后面跑了很久,幼妹的思念,俞曜全都懂,哪个离家求学的人不懂呢?哪个背井离乡的人不懂呢?俞曜还是狠了狠心,板着脸问: “哥哥刚刚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俞灿的问题没被回答,却被长兄反问,俞灿一愣,然后小鸡啄米一样点头,重复带着哭腔说:“听见了,少年辛苦终身事,莫向光阴惰寸功,灿灿不敢偷懒,一定用工读书,不让哥哥姐姐操心,不闯祸给别人添麻烦,以后成为国家的有用人才。”
俞烨听不得幼妹的委屈,将自己的披肩扯下披在幼妹身上,转身离开,俞灿看见了长姐的泪痕。
长兄也起身,和长姐去谈事情,俞灿恍惚中,觉得也看到了长兄的泪光。
夜深了,俞昭有些高烧,哼哼唧唧,趴着唱蚊子歌,隐约听见幼妹细细的哭声,隐约听见俞灿哭着说:“你们都走了,又把我一个人扔这儿了……”
俞昭实在张不开眼,迷迷糊糊说:“灿灿,我保险箱里今年攒的家当都给你了,随便花!别哭了,也没有那么疼,我困得很,你先去自己玩,我一会儿陪你哈。”
之前说好的骑马打猎因为俞昭负伤,俞晖也略带小伤,就没成行,俞灿恨不得把自己当成挂件天天黏在长姐身前身后。
偶然偷听到俞晖对长兄说:“要不缓几天,一来灿灿舍不得,二来怕俞昭伤还没好,长姐如今也心疼……”
俞灿却将这话听到了心里,当晚她就去红灯区找那个女留学生,没找到,不死心,第二次再去,还是没找到。
凉风吹过,有些冷,打车离开,离家还有一段路,俞灿下车,走回家。
俞灿在自己房间的浴室洗着热水澡,驱驱寒气。把头埋在水里,这样眼泪就不会被发现了。小哥高烧了两天,就好了,怎么能只高烧两天,不能高烧几天吗,咱们就还能在一起一阵子。
想到这儿,俞灿给镜子里的自己一巴掌,“砰”一声,手打在镜子上,好疼!小哥那么好,你还歹毒的想让他生病,俞灿,你心里八成生病了!
俞昭在隔壁一瘸一拐走过来,敲俞灿房间门,关心问:“灿灿,怎么啦?滑倒了?”
俞灿说:“啊!没有,我把装花瓣的篮子碰掉了。”
“那没事,一会儿我帮你收拾,你小心些。”俞昭扶着腰,一瘸一拐走回自己房间。
俞灿对着镜子抹眼泪,舍不得小哥,舍不得长兄长姐,不想开学。
长姐和长兄去置办东西还没回,他们后天一早就要走,俞灿心里装不下那么多事,华妍……华妍和两个吃奶的孩子,开学还有压力繁重的课业,还有严厉的老板和严谨的导师,没有哥哥姐姐的陪伴和指导,俞灿觉得一个人事事都艰难。
华妍的事情怎么开口,那天那个女子,长兄长姐打心里鄙视……
烦,神烦!
俞灿用手打着水,胡乱涂抹一些香香的瓶瓶罐罐,穿着长姐给买的丝绒的睡裤和长睡裙就出来。
头发胡乱擦擦,还滴着水,俞昭在一旁扶着门框逗俞灿说:“小姐,需要美发服务吗?”
俞灿乖巧点头,拿着小凳子坐好,俞昭给俞灿擦头发,用梳子梳头发。
自从上了大学,就是一直是短发,和男孩子很像,因为她说没有姐姐和梅姨给梳头发,她自己不会打理,浪费时间。
过年这几天才长长了一些,前面的刘海都要挡眼睛了,俞昭笑说:“怎么样?要不我帮你剪剪?”
俞灿说:“才不要,我怕你剪得丑,我不能见人了!要剪,我让二哥帮我剪。”
俞昭切了一声,说:“剪头发还分人,行吧,那你把这个光荣的工作赐给二哥吧!”
俞昭能体察出这几日俞灿的情绪,舍不得俞灿,但分别总是难免的,一直想法子逗她开心。
“你刚刚去哪了?”俞昭随口问。
俞灿答:“我刚刚出去了吗?我不是一直在我的小书房看书记笔记吗?”
“我之前一直在你书房,帮你写你假期作业……那个医学帮不上了,其他……”
俞灿回头看俞昭,眼睛里带着威胁的调皮,俞昭截住话头,小声说:“可不是,咱俩一直在写作业啊。”
俞昭给俞灿擦好头发,扶着老腰帮俞灿略微整理了一下,满是水汽的浴室,说:“你再写几笔作业吧!我回去躺躺,睡一觉。”
俞灿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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